北郊，玄女宮內。
王青靈看到趙晨登門時有些意外，沒想到早上匆匆逃走的他剛剛過了中午就又回來了，這不由得讓貴妃娘娘心裡滿是歡喜。
不過，由於情郎還帶著兩個陌生人，所以她還是保持矜持，沒過分親熱，只在迎上來後詢問道：“今天怎麼白天就過來了？”
這話聽得跟在趙晨身後的餘朝呆愣了半晌，他雖然被“癡字控心法”所控，行動身不由己，但作爲“神通”修士，神識尚存的他還是保持有自己的意識的。
而作爲望族子弟，哪會不認識貴妃娘娘？尤其是對方臉上的面具辨識度極高！
是以在聽到王青靈充滿歧義的話語後，他心裡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要知道，餘朝是調查過趙晨的，最開始對於這個小地方來的所謂“皇子”嗤之以鼻，覺得他不過是仗了女人的勢纔有如今成就，其本人不過爾爾。
但實際交手過後，餘朝就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即便對方是因爲有類似“外丹”的事物才能與自己這樣的神通修士爭鋒，但其無論劍術、鬥法經驗都在自己之上，且手段多樣，寶物衆多，就是再和他打一百次也是自己輸。
可即便再怎麼高看趙晨，卻也沒想到他能將貴妃娘娘拿下……雖然貴妃娘娘有所掩飾，但作爲過來人的餘朝哪會看不出她的一顆心已在趙晨身上了。
此人進京才幾天啊！
這就是歡喜一脈的恐怖之處嗎？不，一般的歡喜傳人可做不到這樣的事……他身上肯定還有別的特殊之處。
就在餘朝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晨已將剛剛在“懷溪園”遭遇到事簡單和王青靈講述了一遍，而後者在聽過後，立刻帶著一行人進入了破碎的“福地”世界裡。
到了這裡，趙晨才真正放鬆下來，卸除了餘朝和那白眼女子身上的僞裝，接著伸手依次按住餘朝和白眼女子的丹田，灌入真氣的同時，也開始深層次的“調查”。
——之前在秘境裡他擔心如此操作會觸動二人內天地裡的“禁制”，沒有輕舉妄動，但在這與外界隔絕的“福地”裡卻是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即便觸發，在這裡也有辦法補救。
不過，趙晨顯然多慮了。
二人內天地裡的禁制並沒有他想得那麼高端，至少星槎籙位帶來的能力是可以繞過它的。
一刻鐘後，趙晨收回手掌，看向那白眼女子的眼神略顯古怪。
“怎麼了，她有什麼問題？”一直旁觀的王青靈開口詢問道。
若是之前的她是能看出問題的，但面容恢復了，卻也失去了以往的神異。
“她實際上，不是人。”趙晨斟酌著開口道。
“不是人？”王青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後，反覆打量了那女子好幾眼，卻依舊沒發現任何問題。
“是的，她不是人……而是‘妖魔’……也不對，或者說，半人半妖魔？她實際上就是那雙眼睛的‘人形’載體而已，只是人性尚未泯滅。”趙晨看著自己“鑑定”出的結果，不太確定地總結道。“半人半妖魔……眼睛的載體……”王青靈作爲望族王家的嫡女，又曾和海商世家的吳家關係匪淺，對於泰西的巫師其實也有些瞭解，所以在沉吟了片刻後，開口道，“我聽說泰西巫師們爲了得到相對安全的魔藥材料，會用一些污染較大的物品培養‘妖魔’，然後再從‘成熟’的妖魔身上取得相應部位。
“而培養‘妖魔’的方式大致有兩種：
“一是放養……現在在大夏到泰西沿岸國家活躍的妖魔基本都是巫師組織放養的，定期會派門徒們去‘收割’，得到材料的同時，也是對高級門徒的歷練。
“二則是定向培養。
“這種就更殘酷，用我們的話來說，會將培養方法僞裝成類似修煉‘外丹’的功法，讓沒有巫師天賦的人去自己修行。
“當然，在一些巫師組織裡其實會提前告知，若是修行者意志強大，沒有被‘污染’得失去人性，那就當正常巫師培養。
“若是真正墮落爲‘妖魔’，那就殺了取材料……
“嗯，這女子應該還沒徹底墮落爲妖魔，還被‘魔女之家’當做巫師來對待。”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她的鬥法經驗怎麼那麼差，內天地裡還和餘朝一樣被下了禁制，看來一直是被當做備用材料的吧？但魔女們爲何要在大夏境內培養一個這類型的巫師出來？
必然是“有用”……
魔女們要在封印秘境裡獲取的某樣東西，會用到這雙純白色的眼睛？
既然如此……趙晨直接喚出“十六金星天秤劍”，讓其虛影浮於頭頂……那我就“收藏”了！
說起來，如今的趙晨在對待“商品”時，早已沒有以往那麼隨意，除了要契合“收藏家”買“高價值”貨物的守則外，也有他隱隱意識到，一旦這些人或物與“星槎”產生了聯繫，那命運就會有巨大的偏轉，而給他們帶來命運改變的自己早晚會爲此買單。
所以非必要，趙晨已不會強行將人或者有大來歷的物品收取“所有權”，賣入星槎了。
當然，那些通過交易真的自願獻出“命數”者除外。
或者價值很高，且後續可能賣出更高價格者也除外。
說回當下，被“癡字控心法”控制的白眸女子自然沒法抵抗“星槎”的威能，很快就“自願”獻出了所有權。
這一番動作雖然沒有避人，但無論王青靈還是餘朝都看得一頭霧水，並不知道他做了什麼。
趙晨也不解釋，又轉過頭看向餘朝。
這位“千目飛燕劍”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趙晨要怎麼對待自己。
“你自覺靈臺清明，就沒想過爲何會堅定地站在‘魔女’那邊嗎？”趙晨開口的同時也解除了他身上的“癡字控心法”。
餘朝皺了皺眉，回答道：“自然是因爲我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聖女賜予的……我不能忘恩負義！”
“真的如此嗎？”趙晨斜了他一眼，冷笑道，“真忘了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