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朝在離開“玄女宮”後，就帶著白眼女子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他在附近設立的一處據點，並取出藏於此間的一顆水晶球，開始給“聖女”發送聯繫請求。
這並非他對於“聖女”有多忠心，只不過是擔心對方生疑，會危害到自己的家人罷了。
——他雖然不願意幫別人對付“聖女”，卻也不願意再幫“魔女之家”做事。
等這次的事情了結，秋家兄弟多半會去報官，自己背靠餘家倒是不會加入“玄都衛”，但去“前線”或者第一島鏈防線服役一段時間就避免不了了……
所謂“前線”，其實是指被邪神染指，卻又沒徹底污染的洞天世界或者一些突破了“周天星辰大陣”卻又被真君們封鎖的特殊地域。
那種地方妖邪眷屬衆多，是比第一島鏈防線還要危險的所在。
“也好……我缺乏生死搏殺的經驗，正好去歷練一番……”餘朝規劃著未來的時候，那顆水晶球已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緊接著一位有著漂亮金色長髮的女人虛影就出現在了餘朝二人眼前。
這女人五官立體，容貌精緻，戴著泰西風格的尖頂巫師帽，身穿哥特式連衣裙，但裙襬很短，將大腿上的黑絲展露了出來。
很顯然，這不是原汁原味的泰西服飾，而是經過大夏改良過的。
“見過‘聖女’閣下。”餘朝和白眼女子一起行禮道。
“出了什麼事？爲何你的氣息衰落了那麼多？”女人掃了餘朝兩人幾眼後，蹙眉問道。
她的語氣還算平穩，畢竟白眼女子還在。
“我們跟著秋無言進了‘懷溪園’的秘境，本來就要拿下他摧毀‘鑰匙’了，結果卻被一位‘滅法宗’的修士突然襲擊……秋無風也因洗腦叛變……”餘朝將秘境裡的事大致講述了一遍，但卻將趙晨故意說成了“滅法宗”修士，也沒提二人被擒獲的事。
戴著尖頂巫師帽的女人聽完後不置可否，而是延伸出精神力仔細“掃描”了餘朝許久，好一會兒後才緩緩點頭道：“確實是滅法宗的‘落凡塵’神通，而且有位格加持的痕跡，但威力卻差了些……嗯，應該是滅法宗的某位‘掌兵使’……
“不過，他爲什麼還在你的內天地裡留了個精神暗示？看起來像是心光寺的法術。”
女人有些疑惑，就要施展巫術探查一下那道“疑字暗示法”，可就在她即將動手之際，卻忽然感到一陣心悸，似乎只要探查過去，就很可能遭遇什麼可怕的事物。
這是……靈性預警？女人心中一凜，當即壓制住內心探查的慾望，驚疑不定地思忖道：“這是專門爲我設的陷阱？難怪餘朝兩人能從一位‘掌兵使’手裡逃脫……對方的目標其實是我？！
“滅法宗，當真好得很！”
……
玄女宮地下的福地碎片世界裡，正在研究“九幽神體”的趙晨忽然嘆了口氣。
他身旁的王青靈見狀好奇地問道：“是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趙晨搖搖頭，用手揉了揉額角道，“只是之前的佈置沒能坑到那位‘聖女’而已……
“不過這樣也還好，能讓她減少對餘朝的懷疑。”
而且也確定了一件事，那位“魔女之家”的“聖女”果然是一位等同“洞玄”的存在，要不然也不太可能感應到危險……就是不知道她是“輝月”還是“曦日”了。
見趙晨不想多說，王青靈也沒繼續問，而是將目光轉回了“水槽”裡的女子身上，用遲疑地語氣道：“其實……其實我好像見過這種風格的‘實驗室’和‘水槽’。”聞言，趙晨詫異地看了身邊的貴妃娘娘一眼，詢問道：“在哪見的？能說說嗎？”
感受到趙晨的目光，王青靈趕緊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瞞你，而是我之前真的沒想起來……還是這女人眼裡的異樣勾起了我的一些回憶。”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反問道，“還記得我提到過的我遭遇‘污染’的那個洞天嗎？”
“記得，聽你說那裡科技發達，有著可以移動的都市。”趙晨點點頭，畢竟那裡涉及星槎配件“紫微之貌”，哪可能忘記。
“那裡環境惡劣，人們不注意就會遭遇無法擺脫的污染，於是就用類似的裝置，幫助修士更換身體。
“我當時只見過一次，印象不深，最深刻的就是身體即將成型時，眼睛會從無神變成現在這種異樣。
“那裡的人當時還以爲造出的身體也出現了污染，混亂了好一陣，最後發現沒別的異常才作罷。
“我也是剛剛覺得她眼睛熟悉，纔回溯記憶，想起了這段往事。”王青靈組織語句道。
懷溪園裡那個“玄女”的部將說過，“玄女”爲了將自身有缺陷的“九天仙體”轉化爲無漏的“九幽身體”，曾深入過陰世不說，還探索了諸多洞天和詭域，從裡面尋找轉化的辦法。
也許青靈遭遇的那個洞天，“玄女”也曾進入過，“天河神女圖”裡的技術就是從那個洞天里弄來的……
另外，這具身體的眼睛現在這樣是屬於異常的？
想到這裡，趙晨打開自己的“收藏空間”，將管四娘放了出來。
未等她行禮，趙晨就指著水槽裡的女子問道：“之前你們的眼睛也會如此嗎？”
管四娘被問得不明所以，但等她看到那女子的眼睛後頓時驚訝叫道：“怎麼會這樣？
“按理說沒有注入人格數據前，我們的眼睛都應該是處於無神狀態，可她這樣就像要活過來一樣！”
不，這樣的眼神與其說像活過來，不如說是在本能追逐、渴望著什麼……
考慮到那個洞天裡的人造身體也是在青靈旁觀時發生的這種異樣。
也就是說，她“看”的是青靈？或者星神遺寶？
不過想要確認這點很簡單……趙晨收回管四娘後，又讓王青靈暫時退出福地碎片。
王青靈也是聰明人，這會兒顯然意識到了什麼，沒有拒絕。
結果並沒出乎趙晨所料，當王青靈脫離福地，回到玄天的那一刻，水槽內女子的眼睛瞬間變得無神，猶如死物。
“她果然是在‘看’青靈……青靈的身上除了‘紫微之貌’的污染外，還有別的特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