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趙晨都不由得生起毀掉眼前水槽的衝動，畢竟那位“玄女”可是遭遇心悅之人背叛，被吞噬前的“怨恨”之意可想而知……
這樣一位“升玄”真君要是復甦，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半個京城因此毀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自忖道：
“不……即便這‘天河神女圖’真的是‘玄女’留下的後手，有大夏高祖親自‘蓋棺定論’，她想要復活也沒那麼容易。
“這個水槽裡新孕育出的‘錦瑟五號’之所以會發生異變，也許和‘天河神女圖’被我帶入了‘福地碎片’有關。
“畢竟這裡原本就是‘玄女’點化的，與她的內天地有著密切聯繫，甚至還可能隱藏著‘玄女’的精神殘留物也說不定……
“這麼看來，那位冒了九天玄女之名的真君，覺醒的並非是那位上古大能的‘九天仙體’，而可能是與九天玄女一體兩面的九幽素女的獨特體質。”
思緒轉動間，趙晨將自己的猜測對管四娘和王青靈講了講，末了問道：“你們覺得呢？”
管四娘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的“來歷”，在呆了呆後纔有些遲疑地道：“具體怎麼回事我不清楚，但我上次被公子你帶來這處‘福地碎片’時，就莫名多了些‘記憶’。
“不是‘錦瑟’系列前面三個‘我’傳承的記憶數據，而是一些別的，不成體系，也不連貫的記憶……”說到這裡，她迎著趙晨審視的目光，又趕緊補充道，“我還以爲是‘自毀’程序被延遲的後遺癥，但現在想來，也許是‘福地碎片’蘊含的部分精神被我‘接收’了。”
最後這句明顯是在找補她刻意隱瞞的小心思，可趙晨並沒有追究的意思，畢竟“管四娘”雖然已是屬於他的“收藏物”，但如同燕紅霞等人一般，他非必要不會深入探究別人的隱私，反而願意給予她們一定的自由，反正所有物是無法生起對抗或陷害“主人”的心思的。
“都是些什麼記憶？”趙晨想了想，還是沒直接“查看”，而是選擇詢問的方式。
“大部分是這片福地碎片裡……嗯，可能發生過的往事……
“比如，‘我’曾和一位與樑王長相相似的男人一起彈琴、作畫……當然，只是片段，且場景時常‘跳躍’。”管四娘努力回想道。
這些回憶顯然都是“第一人稱”，所以並沒有展現記憶的主人是個什麼樣子。
趙晨皺了下眉毛，敏銳地抓住了她話裡的重點：“和樑王相似的男人？”
“對！與現在的樑王有著六七分相像，只是氣質更加‘豪邁’。”管四娘點了點頭，忍不住又找補了一句，“這也是我之前以爲自己記憶錯亂的主要原因。”
不出意外的話，管四娘得到的這份記憶裡的男人就是當初的“樑國國君”，而他竟然和如今的樑王有六七分相象？！
樑王更是還在不斷破壞著“樑國國君”的封印，妄想控制住已被“開明獸”完全取代的“樑國國君”，藉此爭奪皇位……
這不會是巧合，反而怎麼看都像是樑王在有心人誘導下自掘墳墓，最終成了“樑國國君”復甦載體的節奏啊！
當今皇帝知道這些嗎？
他肯定知道，甚至這些大概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那“元通”真君呢？
作爲上古就存在的“佛子”，他是親身經歷過上古破滅到大夏建立這段諸國亂戰時代的，甚至可能與那位“樑國國君”見過面，自是不可能不知道樑王與“樑國國君”的樣貌相似。這位真君估計是清楚皇帝在樑王身上的佈局的，但他選擇了放任……
看來他是覺得這裡面的風險不足以動搖一位真君，所以選擇靜觀其變啊。
畢竟那位“佛子”很可能在當今陛下手裡吃過虧，所以知道有些事做了反而會犯錯，不如鎮之以靜，等皇帝出了先手再應對。
反正擁有絕對力量的他容錯率更高，就算“樑國國君”真的復甦，也威脅不到他。
當然，皇帝對付“元通”真君的真正“殺招”也大概率不在所謂“樑國國君”身上，這更多像是個誘餌，用來吸引對方注意力的……嗯，也不排除是“燈下黑”，反向利用了‘元通’真君的心思，將真正的殺手鐗就放在最後的封印裡。
但這還是不能知道“我”在裡面到底處於一個什麼位置啊……皇帝他到底想讓我扮演一個什麼角色？這回得到“天河神女圖”，讓“玄女”的復甦手段落入我手，是不是也在他的算計之內？
趙晨一時間想了很多，有了不少猜測，卻也只是猜測，沒有半點佐證……
微嘆口氣，他整理了下思路，向兩女分享了自己的想法，接著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王青靈，想聽聽她的意見——在兩人明確了心意後，貴妃娘娘就聽趙晨說了來京城的內幕，瞭解到了皇帝的部分謀劃。
這位貴妃娘娘也聰明的很，幾乎瞬間就得出了與趙晨差不多的結論，她見情郎望過來，還頗有些懊惱地道：“要是我遲幾天再讓你幫我解決臉上的詛咒就好了。”
她的臉龐被“紫薇之面”污染時，縱然不可名狀，卻也擁有著超越自身層次的“視野”，可以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可惜，現在這種能力已經消失，得等過上幾個月，污染重新凝聚到她臉上後才能恢復。
“不必如此，現在就探究清楚也許並不是好事……”趙晨見她自責，笑著安慰了一句。
這倒也不是隨口說說，畢竟過早洞悉了皇帝的謀劃，反而容易讓“元通”真君提前察覺到。
皇帝再不是東西，比讓那位上古“佛子”贏了強，畢竟趙晨身邊擁有特殊體質的姑娘可不止寧檬一個。
而得到安慰的王青靈也快速調整好情緒，邊思索邊開口道：“我覺得這‘天河神女圖’其實是陛下故意讓你得到的。”
“哦？何以見得？”趙晨詫異問道。
畢竟這次去“夢溪園”可是他臨時起意。
“因爲我覺得那顏如玉大概率也是陛下手裡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