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腳下光芒鋪就的階梯,趙晨摸了摸頭上的“呆毛”,見其毫無反應,這纔對用目光請示自己的管四娘點了下頭。
接著,三人一起踏上光芒階梯,一步步走入了“大螺”外殼的圖畫之中。
伴隨著空間轉換的感覺傳來,三人已置身於一個空無一物且沒有任何生機的巨大房間內,而一道充滿了死意的“法術”也在他們到來的一瞬間迎面襲來!
其極爲隱蔽,王青靈和管四娘這兩位神通修士都沒絲毫察覺,若非趙晨體內有著皇后娘娘留下的元氣,對於“死意”極爲敏感,恐怕直到這道法術臨身,都反應不過來。
雖早就猜到樑王會在這裡留下最後一道防止他人入侵的手段,但卻也沒想到能這麼棘手!
死意……也許這道防禦法術藉助了“大螺”本身,或者說“九幽素女”的力量。
心念微動,趙晨已經用靈識勾連內天地竅穴裡烙印的法術“模板”,讓自己和管、王二女的身上都浮現出了一層帶著些許蒼白之色的銀質鎧甲虛影。
這是他的本命法術,“魔王束身”大神通前置之一的“御魔銀甲”。
那股“死意”雖然層次不低,但承載它的不過只是九轉層次的法術而已,可以被“御魔銀甲”輕易擋下。
至於“死意”本身,趙晨在放出“御魔銀甲”的同時,還在其上加了一層“蒼日寒光”。
一來,以“蒼日寒光”凍結空間的特性,阻隔那道法術後續可能的變化;
二來,則是“蒼日寒光”這道本命法術在趙晨與西涼女帝雙修後發生了一定程度的異變,功能的些微改變不提,它還蘊含著一絲女帝給予的“生命元氣”的效果,正好可以與“死意”中和。
這番攻防細節說起來複雜,實際上連一息都沒有,趙晨就成功化解了樑王留在此處的最後一道後手。
也是直到這時候,管四娘和王青靈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攻擊了。
王青靈雖然從十年前就被困在中原九州,缺少真正的歷練,但作爲上品神通修士,她是一直保持著戒備的,可到頭來卻讓趙晨一個罡煞境給救了,她有些羞愧之餘,看向趙晨的眼神也更加癡迷了。
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
管四娘則更多是後怕,要知道她這具身體本就處於“死亡倒計時”狀態,要是再被攻擊到,很可能就等不及換上“錦瑟五號”的身體了。
“我不知道樑王還預留了一道攻擊在這裡……記憶裡並沒有……”管四娘臉色有些蒼白地解釋道。
“我也太過放鬆了。”王青靈抿了下紅脣,接著神識延伸開去,冷冽地掃向那道法術襲來的方向。
剎那間,四周的空間似乎突然破碎了一般,本來空無一物的房間迅速“充實”起來,帶有些許“科技”色彩,但卻“古香古色”的奇怪儀器出現在趙晨三人的眼前。
而在房間正中央,則是一個圓柱形的透明水槽,裡面充滿了不明液體,還有一道人影懸浮在其內。
至於剛纔那道帶著“死意”的攻擊,就是從圓柱水槽頂端法陣發出的,但隨著王青靈的神識掃過,那法陣已然被摧毀。
原來,他們三人一進入“大螺”內部,就陷入了樑王佈置的幻陣裡,而王青靈的“風神幻界”同樣是幻陣類神通,且位居二品,幾乎瞬間就以陣破陣,讓這裡現出了本來面貌。
趙晨用“洞虛眼”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水槽頂端佈置的法陣已然失去了效用,不但幻陣沒了,就連勾連這大螺威能的媒介都消散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打量起四周來。
“乍看上去,除了中間的柱形水槽,都是些這個世界的常見傢俱和裝飾,沒什麼特殊的地方……“但細究之下,那些彷彿古玩一樣的瓶瓶罐罐,裡面裝的都是各種珍稀的煉丹、鍊金材料;好似梳妝檯般的紫檀木傢俱配合上那面鏡子,效果和‘計算機’差不多……
“真是好一座古典與現代結合的實驗室啊!
“可惜,這類‘失落的科技’不具備普適性,只能在這種被修改了規則的空間裡使用,拿到玄天就是一堆破爛。
“甚至可能直接被玄天的知識污染,化作特殊怪物!
“但神奇的是,以這裡的‘技術’培養出的傀儡,卻能在玄天正常行動……
“也不對,也許在玄天‘眼’裡,管四娘這類傀儡就是怪物也說不定。”
思緒轉動的同時,趙晨已走到那柱形水槽前,水中懸浮身影的真實情況也映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一具女人的身體,其通體如流水凝形,肌膚透著霜色,漆黑長髮散在液體裡,隨著身形搖曳。
她雙目無神,銀灰色的眸子裡空洞無比,猶如死物。
不,現在的她就是死物。
因爲她胸部以下的身體還處於半透明狀態,顯然還沒有完全“成型”。
“琉璃界內藏佳人,鮫綃未著玉肌寒。”
“一朝得見星辰動,始信天河水精魂。”
趙晨認真觀察了一番水中的“錦瑟五號”,又回頭看了眼管四娘,發覺她們從容貌,到氣質,再到身材,幾乎就沒有一樣的地方,很難相信是同一個型號的人形傀儡。
管四娘自然也察覺到了趙晨奇怪的目光,不過她此時也很是困惑,因爲在其記憶裡,錦瑟一號到四號,外形上都是一致的。
作爲“家政”類傀儡的她們,容貌上只能說還算漂亮,根本無法和“水槽”內正在成型的“錦瑟五號”相提並論,更何況“錦瑟五號”的氣質還那麼的“仙”,哪怕沒有衣服,也給人一種凜然不容侵犯的感覺。
這讓管四娘都有些迷惑了,自己“繼承”來的記憶,或者說數據是真的嗎?
“玄女……”這個時候,立於趙晨身側的貴妃娘娘卻突然開口,“我在買下‘玄女宮’前曾調查過八千多年前那位幫助‘樑國國君’的玄女,並於皇室藏書閣內看到了一幅高祖陛下手繪的‘玄女’畫像。
“那畫中人的模樣,與這水槽裡的人一模一樣!”
“與玄女長相一樣?”趙晨聞言愣了下,腦海裡隨即閃過無數念頭,最終定格在一個猜測上:
“莫非……這個‘天河神女圖’是那位‘玄女’用來製造分身或者復活載體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