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聞鬼事
爺爺攙扶著站在身邊政遠叔叔的身子,慢慢的站起來說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去過那個地方,那麼現在大家都回去吧!剛剛政清已經查清楚了,今晚午夜女屍將會選擇第二個人迫害,我整夜都會在這裡。”
爺爺說這句話有兩方面的意思,第一點就是告誡在場的所有人,哪位去過小山包,今晚將是一個很難熬的夜晚;第二點就是說去過山包的人今晚可以隨時來這裡找自己。
說完之後也不在顧忌其他人,而是獨自一人走進了臨時小屋,看著面前在火焰中燃燒的屍體,發出滋滋的油漬燃燒聲以及一股濃重噁心的肉臭味。
大夥也明白爺爺剛纔話裡面的意思,一個個相繼離開了山谷。心中雖然還是存在那份極度的恐懼感,然而儘管現在心裡面充滿了無奈,卻沒有任何的辦法進行改變,這一切事情都希望爺爺能夠處理好,在一片埋怨聲中人們都相繼離開,此時山谷裡還剩下六個人。
爺爺等到其他人全都走下了山,掩著鼻息才從小磚屋子裡面走了出來,看見外面還留有喬良爺爺、村長、海叔叔、政遠和政清五人,爺爺陰沉著臉面走到幾人身邊,坐回到剛剛起身的位子。
“三阿公,找到了。”政清叔叔面對著爺爺說道。
“幾個?”爺爺抽了一口涼氣說道。
“一圈!”
“三阿公,你們在說什麼?”海叔叔接過政遠叔叔遞過來的捲菸說道。
“鞋印!”爺爺也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旱菸,這次卻沒有在菸絲上點火,只是拿在手裡像拿不定到底抽還是不抽一樣。
“鞋印?”海叔叔夾著菸頭的手一抖,差點將整支菸都丟進了火堆裡。
“你也見到了?”政清叔叔疑惑的望著海叔說道。
“嗯,不知道那到底算不算腳印?”海叔擡起頭望著黑沉沉的天空,思索半晌纔開口說道:“那天早上三阿公看那女屍腳的時候,我心裡也充滿了奇怪,其實在前一天晚上祠堂裡面出現了一些水印,我是下半夜值班看守女屍,在屍體的周圍大概有上百個水印,圍著屍體繞了好幾圈。”
“哦!”爺爺吃驚的望著海叔說道,你那天早上怎麼不和我說。
“看到女屍腳上的草鞋,那時候我也愣住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那件水印的事情,剛剛聽到政清說道腳印,我才猛然想起來那個晚上看見的幾圈水印,還真有幾分像是女人的腳印。”海叔狠狠的抽上一口煙,極力控制著顫抖的雙手,兩口煙在肺葉裡面過濾了一遍,像是鎮靜了不少,接著說道:“那腳印很小,現在想起來還真像是那女屍的三寸金蓮,只不過那整晚都沒有任何的異響,我們看守的四人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爺爺點點頭,沒有繼續在追問海叔,擡起頭望向政清叔說道:“腳印是不在祠堂原來的地方?”
“嗯,和海哥說的一樣,在之前停屍的地方出現了一圈溼溼的腳印。”政清叔叔打了一個寒顫,接著說道:“三阿公預料的不錯,那串腳印應該是繡花鞋的腳印,不是草鞋。”
圍著篝火的幾個人頓時都沉默了,山林再次陷入的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在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抽著煙,喬良爺爺受不了這種氣氛,丟掉手裡的菸頭,說道:“老彥,我兒子做出這種對不起全村的事情,現在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你儘管開口。雖然剛纔大家都沒有責怪我一家,但我自己良心上過不去。”
爺爺搖著頭,對著喬良爺爺說道:“說出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上次在政福房間的時候,我也差點遭到了女屍的毒手,所以你需要將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老彥,還是讓我著老婆子告訴你吧!”不遠處亮起了一盞昏暗的燈光,聽著女人嗓子裡面說出來的話,喬良爺爺立馬站起身子,走了前去,氣憤的大聲說道:“大晚上,你跑出來幹什麼,大山林裡面遇到危險誰救的了你?”
原來打著微弱的手電站在不遠處的人是月珍奶奶,爺爺聽到月珍奶奶剛纔的那句話,心中明白她現在算是想通了,這件事情恐怕會告一段落,於是站起身說道:“到這邊來,就著火堆暖暖身子。”
兩位老人相互攙扶踩著非常滑的山泥,走到了爺爺的旁邊,可能是受到夜間山林裡面寒氣的原因,嘴脣已經冷凍成了青紫色,老年人身子骨本來就弱,探出手顫抖的雙手烘烤著熱浪般的火焰。
良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福仔其實也是逼不得已纔有了那個歪念頭,可憐的孩子。”
爺爺剛準備問話,卻見月珍奶奶從懷裡面拿出來了一樣東西,被一條黑色的綢子包的很嚴實,隨著她蒼老佈滿皺紋的手指一層層的打開,衆人眼前不禁猛的一亮,海叔猛的一陣哆嗦,含糊不清的說道:“鞋……鞋……繡花……繡花鞋!”
“這雙鞋子是福仔帶回來的,或者說是它自己跑進我們家的,自從福仔去世之後我就知道事情麻煩了,也許福仔的死是他靈魂的寄託。”月珍奶奶兩眼朦朧,說不到幾句話早已經泣不成聲了。
喬良爺爺拍了拍老伴的肩膀,說道:“老彥,那天子明在房間裡面看見的兩個老人身影,就是我和我老伴,希望沒有嚇壞孩子,實在是對不住啊!”
爺爺只是認真的聽著他們講話,並沒有直接回應,政遠聽完之後說道:“良叔,剛剛在點火燒屍的時候,我看見你非常的害怕,和其他人的恐懼是不一樣的,難道你也進了小山包?”
“沒,沒有。”喬良爺爺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從懷裡面掏出一包被擠壓的皺痕累累的軟包捲菸盒,點上火抽了一口說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還是我老伴對我提起這件事情,加上那天晚上我發現了政福的不對勁,我才……”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政遠你將這雙鞋也丟進火堆,希望她的怨靈能夠安息。”爺爺打斷喬良爺爺的話,擺擺手示意政遠叔按照他說的做。
“老彥,上次我沒有全部告訴你,是我糊塗的認爲死了政福事情也就結束了,畢竟我老良家已經斷後了,沒有想到那女屍硬是纏著我們不放。”月珍奶奶此時已不再是政福死之前那般精神,現在整個人顯得更加的蒼老,眼光渙散已經失去了生氣。
“上次在政福的房間裡面,那女屍的怨靈也想置我於死地,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你們兩人沒有之際的告訴我女屍腳上鞋子的變化,卻也通過子明間接的通知了我,只是你們當真糊塗,太遲了。”爺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息,接著說道:“剛剛我讓政清回到祠堂檢查了一遍,現在已經不再是這一具女屍那麼簡單了!”
“啊……三阿公,你這是說……”村長頓時激動的站起了身子,瞪著恐慌的眼睛望著三阿公說道。
“來的不是一具女屍,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希望那些進入小山包的人能夠在今晚凌晨之前找我。”爺爺也是滿口的嘆息,衆人見到爺爺這幅表情,心底也是猛的一沉,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阿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處理?”村長還抱著希望說道。
“辦法倒不是沒有,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根除這件事情帶來的隱患,還是需要那幾個進入墓地的人站出來,才能夠徹底的解除怨念,而且……”
爺爺說道這裡的時候,頓時止住了嘴裡的話語,擡起頭望向大概二十幾米處的草叢處,政遠和政清叔叔立即打亮手電,朝向那發出細微“稀里嘩啦”的聲響處照去,幾束燈光聚集在一起照亮了臥身在草叢裡面的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