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香兒的手,路瑾拽著她就朝外走。
“別,阿瑾你放開我,你要幹嘛?”
路瑾步子沒停,扭過頭道:“幹嘛?當然是帶你去找那個騷包算賬了。跟咱們香兒一起賞了煙花,是不是因景生情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又不肯負責。”
香兒用力掙扎,急著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三……三少他什麼都沒做。”
“什麼都沒做,你會傷心成這樣?還一個人躲著哭都不告訴我!”路瑾氣了,跺了下腳,加快了步子。
香兒被她說的一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解釋,直到被她連拖帶拽的帶到慕逸容住的院子。
用力擡腳朝房門上踹了幾下,裡面傳來慵懶散漫的聲音:“誰這麼晚敢踢本小侯的門!”
香兒聽到慕逸容的聲音,急的都要哭了,使勁想要掙脫路瑾的手逃開,卻被路瑾用力握住。
“怕什麼?有我在。”路瑾輕聲安撫,接著提起嗓子對著屋裡吼道,“快出來,老子找你算賬來了!”
慢吞吞的開了門,慕逸容剛探出腦袋,就捱了路瑾結實的一拳。
捂著眼睛,他痛的齜牙,完美的翩翩公子形象蕩然無存。
“嘶,本少哪兒得罪你了?”
一把將香兒拉到前面,她板著臉道:“壽誕那晚我千叮萬囑讓三少你好好照顧我家香兒,怎麼我一回來就發現你把她惹哭了?”
香兒登時面色緋紅,一種羞愧感襲上心頭,讓她心裡更加難受,沒想到捂住臉就大聲哭了出來。
見香兒哭的這麼慘,路瑾的火氣蹭蹭躥了上來,又是一拳朝慕逸容打過去。
拳頭離他僅剩一釐米的距離,屋裡頭突然傳來輕柔的女子聲音。
“三少,外頭髮生了何事?”
慕逸容見情況不妙,趕緊要將房門鎖起來,卻被路瑾一腳攔住,語帶嘲諷:“三少好生風流,金屋藏嬌,這日子過得真是美哉。”
香兒此時已經停止了哭泣,扭頭就要離開,路瑾一手又將她拽住。
“咱們有話就直說,你打算怎麼對香兒負責?”
“負什麼責?”慕逸容瞠著鳳眸,一臉茫然。
“裝!”
他目光右移,盯在香兒身上,瞬間恍然大悟:“我慕逸容對天發誓,香兒的手指頭我都沒碰一根,要是撒謊騙人,老天爺就用雷劈死我!”
“這誓不夠毒,換個。”
“那就讓我斷子絕孫!”慕逸容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行了吧?今晚本少沒空,明天再找你好好算賬!”
“慢著。”路瑾將香兒拉到身邊,柔聲問道,“香兒,你把事情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香兒低著眼,垂著頭,猶豫了半晌。
“小祖宗你快解釋解釋,我真是冤啊!”慕逸容一邊催促,一邊急的拿眼往屋裡頭瞄。
終於,香兒收了眼眶中的淚珠兒,勇敢的擡起臉:“三少對不起,因爲我的原因讓阿瑾誤會你了。”側了臉,對路瑾道,“三少什麼都沒有對我做,都是我一廂情願,因爲看見他帶了個
美貌的姑娘進了屋,心裡就開始胡思亂想,是我……我妒忌心太重。”
唉,何苦呢?香兒怎的偏偏就喜歡上了這位風流的主兒。
趁慕逸容不防,她擠身鑽進了屋裡,將香兒也一併帶了進來。
但見,一名女子素紗白衣,清麗動人,端坐在榻上,雖只瞧見背影,可不用想象就知道那會是個多麼絕色的尤物。
“三少。”女子回了頭,望向他們。
是她!
不知道爲何,路瑾的心房抽了一下,衛炤不是將緋姬還給了莊厚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慕逸容知道她們瞧見了一定會誤會,立馬解釋道:“小琨見她可憐才將她帶了回來,阿瑾你不是不知道莊厚昌私底下做的齷齪事,可小琨身爲阿炤的貼身護衛,不可能將她帶在身邊,只好委託我收了她做丫鬟。”
“那你就將她帶到房中,想那啥那啥?”路瑾瞥了他一眼。
“本少雖然風流倜儻,姑娘見了都喜歡,可本少心裡是有分寸的,她長得那麼像阿炤的老相好傅……我怎麼可能對她動心思。”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趕緊乖乖閉上了嘴巴。
“你是說那個什麼雪?”這女子的名字她曾經無意間聽錦繡提起過。
慕逸容微愣:“你怎麼知道的?”
“哼。”路瑾藐視道,“這次的事情先計著,香兒咱們走。”
慕逸容嘆了口氣,自認倒黴,手撫著受了傷的眼睛,目送兩位小祖宗離開,這才關好了房門,坐到緋姬身邊。
“我方纔同你說過,你長得太像那個人,所以我不能將你帶在身邊,慕府現下缺幾個丫鬟,我會將你安排進去,莫要存其他的心思。”
緋姬點了點頭,乖順的回答:“緋姬明白,多謝三少。”
時隔莊厚昌的壽誕不過短短三日。
“報!”
衛炤擱下手中的書卷,擡了眼:“進來。”
立於一旁的小琨立馬將房門打開。
“邊疆急報!”
一名探子衣衫破爛不堪,肩膀上舊傷未愈,顯然是經歷過一番生死之劫。
“辛苦了。”小琨立即將探子手中的密報拿到手中,呈給衛炤。
還沒等衛炤打開密報,探子已經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將他帶下去交給老鄭治療。”
小琨得了令,旋即背起身負重傷的探子出了書房。
一旁,陳福心下繃得緊緊,仔細觀察著主子爺此刻的表情,書房裡一時間寂靜的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等衛炤燒了密報,陳福方小心翼翼道:“爺,上次邊疆已經發來急訊,這次……”
指尖輕輕一彈紅木案上的灰燼,衛炤脣角微翹:“上次的急訊是我派人演的一齣戲,消息果然由細作傳到了巒疆國。”
跟隨衛炤這麼多年,他也能猜出來一點,主子爺故意假傳急訊,讓別人以爲他會前往巒疆國嚴守邊境,好讓皇城中的人減少些注意力在爺的身上,但司寇晏殊並不是個吃素的,看穿了爺的計謀,還故意藉此次壽誕將主子爺請過
去,想禍水東引,將爺捲入朝中的爭鬥。爺若是不去壽誕,那麼司寇晏殊必會將爺失了凰玨兵符一事昭告天下,到時候一定會天下大亂!即使爺給司寇晏殊的兵符是假的,但真正的兵符不知所蹤卻是事實,萬一被查起來還是躲不了一劫!
“那這次呢?”陳福好奇道。
淡淡看向房門,衛炤輕聲道:“李秀同路瑾前往巒疆國邊境的時候,已經證實百里寂月人就在豫城,恐怕就是爲了這次的戰爭做準備。”
陳福眼皮一跳:“那可怎麼辦?爺現在要是去了邊疆,到時候拿不出兵符來號令鐵騎軍以及各大諸侯……”他不敢再說下去,這後果可以說是爺有史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個難題之一!
擔憂的瞄了一眼主子爺,陳福微微一愣,主子爺此刻臉上哪有因爲大難臨頭的焦急之感,相反那張冷峻自若的黑眸中燃起了一把火,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陳福,你跟了本王這麼多年,覺得這次誰會贏?”
陳福低了頭,雙手攏在袖子裡,恢復了鎮定:“爺在老奴心中,從未輸給過任何人。”
“呵呵……”衛炤淡淡笑了笑,目光瞥向陳福,“去,準備一輛馬車,這次要回趟陽田縣。”
在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的情況下,路瑾就被小琨拽上了輛豪華的馬車,剛被塞到車子裡,就瞧見白衣衛賤狼閉著眼睛端坐在裡面,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讓人瞧著牙癢癢。
小琨一改平時穿衣風格,打扮的跟個少年車伕似的,驅起馬來有模有樣。
馬車中,路瑾已經耐不住了:“這是要去哪兒?”
“……”
“你打算又幹什麼缺德事兒?”
“……”
“你不知道人不說話會憋出內傷嗎?”
“聒噪!”衛炤終於忍無可忍睜開了眼。
“悶騷是種病,就得用聒噪來治,懂不懂?”
她咧了嘴露出調戲的奸笑,索性坐到了他旁邊,小爪子不老實的搭上他的肩膀,“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小老婆是不是?出趟門還這麼神神秘秘,咱兩都是自己人。”
淡淡瞥了眼那隻白嫩的爪子,衛炤沉著臉往邊上移了移,意在撇清與她的關係。
好歹現在她也算個搶手貨!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收了爪子,路瑾往角落裡坐去,背倚在車壁上,哼哧了一聲,以示極度不滿。
馬車越加顛簸,顛的路瑾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之中閉上了眼睛。
“籲……”
行的過快,車輪卡上一顆石頭,整個馬車瞬間左搖右晃,極度傾斜向一邊。
恐是累極了,睡著的路瑾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眼見著小腦門兒就要撞向對面的車壁,衛炤輕嘆一聲,閃身將她裹在了懷裡,快速從車上跳了下來。
情勢危險,小琨拉緊繮繩,用力將馬頭扭向左邊,馬兒前蹄高高擡起,嘶鳴了一聲兒,車尾旋即偏轉,待馬兒放下前蹄,才穩住了方向,堪堪躲過一劫!
“爺,您沒事吧?”小琨旋即跳下馬背,緊張的來到車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