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依稀記得女鬼的神情面貌,讓我影響最深刻的就是她褪去上衣露出雙肩的那一刻,在她的左臂上,有一顆紅痣。
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從來沒有跟女人近距離接觸過的原因,我竟然還會對那種纏綿有著三分不捨。真是應了那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搖晃著腦袋,讓自己的大腦得以片刻的休息。
咚咚咚、咚咚咚。餘彬還在不停地敲打著房門。
“別敲了,我這就出來。”我提高嗓門喊了一嗓子,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居然變得沙啞起來了。很疲倦,雖然睡了一覺,但是卻比剛睡下的時候還要疲倦。
應該是陽氣被吸走了不少,身體機能不但沒有得到修養,反而是消耗的更快了。
不行,我得起來了,今晚還有任務了。要是我不起牀的話,可以想象,陳墨秋那個兇女人會怎樣加倍的懲罰我。
掙扎著從牀上拍了起來,穿著的那件負重背心顯得更加的沉重。疲憊纏繞著我,我甚至懷疑,是不是我一旦閉上眼睛就會立刻睡著。
好不容易撐著穿完了衣服,走到房門口,打開房門。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餘彬,另外一個是陳墨秋。
他們兩個人都帶好了傢伙,餘彬穿著風衣,裡面的口袋裝滿了抓鬼利器。而陳墨秋則依舊穿著超短裙,扎著馬尾辮,手上提著一個白色箱子。雖然不清楚箱子裡面有什麼東西,但可以想象,一定是對付鬼怪的很厲害的法寶。
而我,則剛剛穿好衣服,兩手空空,神情疲乏。
餘彬逗趣的說:“怎麼,還沒睡醒?要不要去睡個回籠覺?”
我沒有理餘彬,而是小心翼翼的看向陳墨秋,就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學生站到了班主任的面前,我恨這種感覺。
“我去拿裝備。”我找了個藉口就想開溜,誰知陳墨秋識破了我的“陰謀”,衝我冷言冷語:“給你一分鐘,一分鐘之後你還沒有準備好裝備的話,我就把你的八卦封印給解開,讓死靈鬼眼侵佔你的身體。”
這……我怎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二叔,對,就是二叔。這個陳墨秋就跟二叔一個脾氣,喂,你該不會是二叔的女兒吧?
沒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趕緊去拿我的裝備。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因爲我出來的時候就沒有帶行李。而且有陳墨秋在身邊,我也不需要帶太多的東西。
我只是把我的老三樣拿了出來,其中《天地玄幻》揣在懷裡,而八卦鏡則別在腰間,至於陰陽傘,就直接抓在手裡面了。
三兩步跑回去,畢恭畢敬的站在陳墨秋的跟前,說:“好了。”
餘彬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笑了,嘲諷道:“行啊,沒看出來啊,動作挺麻利啊。”
陳墨秋沒說話,轉身就走開了。還想什麼了,趕緊跟上啊。我跟餘彬就像兩個小跟班兒一樣,寸步不離的跟著陳墨秋。
我們是住在旅館的二樓,要轉一個彎下樓梯。由於旅館年代久了,也比較破舊,樓道里面只是裝了幾盞白熾燈,還是比較昏暗的。
就在我們離轉彎口不遠的時候,看到有火光閃動。
大晚上的,哪兒來的火,那不成是火災?我趕緊跑過去看個究竟。誰知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只感覺毛骨悚然。
在樓梯的拐角處有一個火盆,盆子裡燃燒著冥幣。而孫姜棋則坐在火盆前面,手裡面拿著針線,正在織毛衣!
我輕輕地走過去,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了。
“大、大爺,您老在這兒幹嘛了?”
大爺轉頭看向我,笑了,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了一團。“能幹嘛了,一個人,閒著也是閒著,織件毛衣,留著入秋穿。”
廢話,我還不知道你是在織毛衣啊,我想知道的是,你大晚上不睡覺,在樓道里燒冥幣織毛衣,是不是怪異了一點?你要是想織毛衣的話,您老回自己的房間去看著電視織毛衣啊。
不過這些話太過於直接,我也沒有說出口,怕傷著老人家的自尊心。而是有意無意的就去看看那個火盆,這樣即使我不說,他也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吧。
誰知道我把孫姜棋想的太聰明,人老了,思維也不行了,他居然跟我說:“小夥子,你冷嗎?要不要把這個火盆給你帶回去烤烤?”
得得得,我還是趁早走吧,這個老大爺的腦子看來是不好使了。就在我準備離開的一剎那,發現孫姜棋手裡面織的毛衣有些奇怪,烏黑烏黑的,就好像是人的頭髮。
由於光線不是太好,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我準備湊近點看個清楚的,卻被餘彬給拉走了,完善的個任務要緊,沒時間聊閒話。遠遠的,我看著在怡然自得織著毛衣的孫姜棋,看著他手中那似乎是人頭髮的毛線,心裡面一陣發怵。
這個世上有太多我們還未曾瞭解的事物,並不是每一樣都是無害的,一旦你碰上自己不瞭解的而又極具危險的東西,你會怎麼辦?
……
……
……
由於巷寺離螺絲結頂並不遠,我們很快就來到了那個衆口相傳有鬼出沒的巷子。
巷子很深,晚上看跟白天看的感覺相去甚遠。白天我還覺得挺有江南情調,涼風習習;現在晚上九點多再來看時,卻發現巷子安靜的可怕,狹窄的空間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依然是涼風,只不過現在吹在身上不會覺得清爽,而是會有刺骨的寒冷。
這僅僅是一種感覺罷了,也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危險。我們三個人邁步走進了巷子,來到了白天安置小燈的地方。
“現在可以跟我們說說,這盞小燈是幹麼用的了吧?”我不放棄的又問了一遍。
這回陳墨秋總算給了我一點面子,她拿出遙控,打開小燈,眼睛直直的盯著燈光看,然後嘴裡面回答我說:“這是集陰燈,是我朋友特製的。將它放在特定的場所三小時以上,就能通過燈光的顏色辨別那個地方是否存在鬼物。”
嗯,真是個神奇的小玩意兒,陳墨秋的這個朋友看起來也是個非常厲害的角色了。
陳墨秋按動遙控器,打開燈,燈光慢慢的亮了起來,呈現綠色。
“綠光?”我看得到光,但是卻看不懂這種光所代表的含義。
陳墨秋解釋說:“綠光是代表的意思是,這裡陰氣很重,常常會有鬼物經過,而並不是鬼物居住或者長時間停留的地方。”
意思就是說,這條巷子的附近是有鬼的,鬼也常常經過這個巷子。但是這個巷子卻不是鬼的棲居地。
如此看來,人們口耳相傳的“揚州十日”大屠殺所導致的亡魂擠壓並不是太可信。因爲真的是由於大屠殺導致的亡靈在巷子裡徘徊的話,那鬼物就應該一直帶子巷子裡,而不是到處跑纔對。
有鬼,還不是大屠殺造成的,那又會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就在我們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的時候,巷子裡面響起了悠揚的琴聲。
琴聲不大,但是卻能清清楚楚傳入我的耳朵。琴音內透漏著陣陣哀傷。
“聽見了嗎?琴聲。”我問餘彬跟陳墨秋。
他們二人同時向我點頭,確實有琴聲。
聲音是從巷子深處傳出來的,我們三人互視一眼,然後分先後往深處走。
我走在最前面,以防有偷襲;陳墨秋走在中間,她法力高,可以隨時保護我跟餘彬;餘彬走在最後,留意身後是不是存在危險。
正往前走著了,在巷子深處有光傳出來,而且貌似琴音就是從那處光裡面發出來的。
那是什麼?我心裡面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這個世上還有光會發出聲音嗎?
還是陳墨秋見識多,在我耳邊小聲提醒:“別分神,那是電腦屏幕的光。”額,真是丟臉啊,我趕緊埋著頭往電腦方向靠近,以免被陳墨秋看出來我剛剛的愚蠢。
等離得近了才發現,在巷子的牆角處蹲著一個人,穿著風衣戴著帽子,筆記本擱到雙腿上。而琴音就是從筆記本里面發出來的。
“是誰蹲在那裡?”我衝著戴帽子的人喊了一句,並且將陰陽傘拿出來對準他。要是鬼的話,我用太陽精氣削他,要是人的話,咱就是手提雨傘的黃飛鴻,照樣削他。
那人將臉擡了起來,我纔看清楚,原來他就是白天我們在巷子裡遇到的那個騎著自行車、脾氣很暴躁的男人。
爲什麼他大晚上的要躲到巷子裡面來聽琴聲了?
更奇怪的是,他雙眼無神,臉上佈滿了黑氣,一副行將朽木的感覺。大活人,年紀輕輕,怎會變得如此蕭條?
他也只是看了看我,然後轉過頭盯著電腦屏幕繼續看,似乎根本不在意來的是誰。
要是正常人的話,現在不是慌里慌張,就是讓我們趕緊走開吧。像他這樣無動於衷的絕對精神狀態有問題。
該不會是被鬼上身了吧?
我湊過去看了看他的電腦屏幕,那裡面居然是一個女人,還是我認識的女人。
她,不就是嵌入我的房中,讓我陷入鬼壓牀的女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