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天氣炎熱無比,酒館喧鬧不堪,一股寒意還是從我的脖頸後面直鑽腳底。
“你說第二紀(jì)元?”我虛弱地問,“可你剛纔不是說,現(xiàn)在是第三紀(jì)元的……520年嗎?”
“看來你把這部分的記憶忘光了,白老師,”赫蘿瞇著眼打量我說,“不然你以爲(wèi)第三紀(jì)元是哪兒來的?”
“所以,就是那場大災(zāi)變……”
赫蘿點了點頭。
“這在我們村——不,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家喻戶曉的傳說了。”
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被稱爲(wèi)‘遠古之影’的古龍——比祖龍更古老的存在,它出現(xiàn)在第二紀(jì)元末,一經(jīng)甦醒就引發(fā)了世界各地的巨大災(zāi)變。那時,我們現(xiàn)在腳下的這片地方還被稱作‘新大陸’呢。”
“你是說我們現(xiàn)在不在波凱村那片大陸?”我忽然反應(yīng)過來,問道。
“當(dāng)然不在,地圖你也忘記啦?”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新大陸是什麼東西?既然和2g主角是一個年代的,都是第二紀(jì)元的產(chǎn)物,那我應(yīng)該聽說過啊。怪物獵人每一作我都玩了的。
算了,我心想,這個世界肯定有許多未知,保持謙虛,現(xiàn)學(xué)吧。畢竟2g都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
一想到玩過的遊戲已經(jīng)過時五百年,一股混雜著悲涼的滄桑感油然而生。這下我真成遺老了。
“由於它對整個世界的影響過於巨大,各地的精英獵人們終於匯聚一堂,展開對遠古之影的討伐。可是那場戰(zhàn)爭實在過於慘烈……最後,獵人人口的百分之八十都消亡了。”
“死了這麼多精英獵人嗎?”我難以置信地問。
“不,”她平靜地說,“是獵人人口的百分之八十。”
我沉默了。
“至少,我從小到大聽的童謠裡是這麼說的。可是這個數(shù)據(jù)是誰算的呢?可能就是老祖宗們瞎編的吧!這不重要。總之,雖然終於打贏了,卻更像兩敗俱傷的狀態(tài)。獵人損傷慘重,怪物也一樣。由於誰也不願再回顧這段慘痛歷史,第二紀(jì)元便到此結(jié)束。”
“遠古之影呢?”
“神話裡沒有提,但應(yīng)該是被消滅了。否則,我們現(xiàn)在就不可能活著坐在這裡了。”
那到底是什麼怪物?我在心裡嘀咕。感覺比卡婊最能編的劇情還要誇張,同人小說都不敢這麼寫。直接給獵人們都乾沒了可還行。
“所以,我聽說過的故事都是五百年前的了。”我鬱悶地說。
“沒錯,而且我還挺驚訝你說起細節(jié)來頭頭是道的,”赫蘿帶著好奇的神情看著我,“尤其是那把大劍——這個傳說一般只有我們波凱人內(nèi)部纔會提到……那把大劍在大決戰(zhàn)的時候就隨著大長老一起滅亡了。”
“大長老?是東多爾瑪?shù)哪俏淮箝L老嗎?”
赫蘿點點頭。
就在這時,烤串終於上來了,滋滋冒油的大塊烤肉、青椒、洋蔥和烤西紅柿。
貓飯一直是我在怪物獵人世界裡最想品嚐的東西之一,如今親眼看到,這些傳說什麼的突然就沒那麼重要了。
“吃飯吧。”赫蘿看出了我的迫不及待,“你今天要早點休息,爲(wèi)明天狩獵彩鳥做準(zhǔn)備。你覺得自己能無傷嗎?”
“給我把太刀,我就能。”我嘴裡塞滿美食,含糊不清地說。後來我覺得這樣實在太沒禮貌,有損形象,便放下烤串,問她:“你呢?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她嘆了口氣。
“找份工作吧,兼職也好,先幹著唄,”她憂愁地說,“憑我現(xiàn)在的實力,恐怕也就只能解決解決小賊龍之類的怪物啦。”
果然,這個小賊龍又是我沒聽說過的怪物。
“你爲(wèi)什麼不回波凱村呢?”我問她。
“我好不容易從那兒出來了,纔不要回去,”她白了我一眼,“不然不知道大家夥兒要怎麼看我呢。”
“波凱村現(xiàn)在還有像那位獵人一樣強的人嗎?”
“早就沒有啦。舊大陸已經(jīng)沒有幾個人留守了。許多出生在這裡的年輕人甚至連這段遷移的歷史都不知道呢,還以爲(wèi)那邊是新大陸。”
“你應(yīng)該去大城市找找機會,”我勸她,“不管怎麼說,大城市總有更多機會的。”這話放在我生活的國內(nèi)也是一樣的。
“你說的大城市是指星城這樣的嗎?”
“我不太懂,星城很大嗎?”
“星城是這裡規(guī)模最大、最古老的城市了。前輩們剛來新大陸的時候,還只是叫做星辰據(jù)點。當(dāng)時有一位特別厲害的人物,大家尊稱他爲(wèi)‘蒼藍星’——你今天去星城的中央廣場,還能看到他的雕像。他可能是在那場大決戰(zhàn)中唯一活下來的精英獵人……就是他領(lǐng)導(dǎo)了先祖?zhèn)兊闹亟āD莻€據(jù)點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不錯,可以啊,就去那裡唄。”
“你說得倒輕鬆,哪有那麼容易呀?”她嘆了口氣,“就憑我現(xiàn)在身上這點積蓄,連地下室一個廁所都租不起——不,連指甲蓋那麼大的地方都租不起。”
我差點被噎住,一口氣沒喘上來。
“怎麼……這裡也有房價問題?”我不停咳嗽著,憋紅了臉。
“房價什麼時候不是個問題了呢?”
“難道也有房地產(chǎn)商嗎?”
她擺了擺手。
“那些都是龍人商人們琢磨的東西。它們活得久,資源多人脈廣,除了大宗商品,剩下一般資源都在他們手裡吧。”
我不停地搖頭。太離譜了。如果這是一場噩夢,我希望至少能做得讓自己舒服些。
怎麼沒完了呢?再問下去是不是學(xué)區(qū)房這種東西都要冒出來了?我又想起了在原來世界的房貸。現(xiàn)在就是一整個欲哭無淚的大狀態(tài)。
赫蘿身子微微前傾,極其專注地看著我。
“你給我的感覺不是失憶了這麼簡單,”她認真地說,“你像一個初到他鄉(xiāng)的外鄉(xiāng)人,有些東西你是懂的,另一些和當(dāng)?shù)叵嚓P(guān)的則一竅不通。”
我努力迎接她的目光,卻做不到。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女人的直覺是很可怕的——不管多麼年輕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我儘量輕鬆地說,語氣卻顯得很刻意。
“什麼?那倒不是。”她坐回椅子裡,“我只是覺得我們可以從這裡著手,幫你一點點回憶你忘掉的部分。在每一個週期裡,你總要回憶起比遺忘的內(nèi)容更多的東西,纔算有成效吧?不然到最後你豈不是什麼也不知道啦?”
我不停點頭表示贊同。
我已經(jīng)對自己失憶的設(shè)定感到厭煩了。我決定在一個月後就告訴她自己的病已經(jīng)徹底好了。
隨便編個理由——比如之前快失憶的時候會覺得手腳麻木什麼的,遇到她後就沒有了,所以病好了——很合理吧?
說到這裡……
“我在想,你既然要留在新大陸,爲(wèi)什麼不和我一起行動呢?”我問她。
赫蘿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你是這麼想的?”她難以置信地問。
我像戈登一樣心裡咯噔一下。
從小到大,我有一個定律是一直沒被打破的,那就是我對女孩發(fā)出的所有邀請最後都會被回絕。
只有一次例外:大學(xué)時,我問選修課坐在我前面的一個叫張瑤的女生要不要去看電影。
她身材高挑,長得有點像長澤雅美,所以我本也沒指望得到回覆,誰知第二天她在QQ上問我:“還有別人嗎?”
“沒有了,”我說,“本來我朋友想去,剛纔說他有事來不了了。”
“那,走走走。”她說。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把手機拿給一旁的室友看。
“絕。”他說。
那天下午出發(fā)時,全寢的人都趴在窗邊,連隔壁寢都來了,只爲(wèi)一睹願意跟我看電影的女生長什麼樣。
我知道他們內(nèi)心在期待什麼,但瑤瑤穿了件雅緻的黑色大衣,腳上踩著小靴子,讓他們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
看到我,她笑了,更像長澤雅美了。
想到這裡,我對她的懷戀之情已經(jīng)達到頂點,實在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在這個充滿怪物的地獄裡多待下去了。
面對眼前這個女孩,我不知道爲(wèi)什麼自己還要爲(wèi)可能遭到的拒絕心驚膽戰(zhàn)。愛來不來!別整得好像我要追你似的。
“你不願意就算了吧。”我拿起一根烤串,儘量平和地說。
“哎呀,上道兒啊!”突然,她喜笑顏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太上道兒了!”
她一瞬間變得像東北老妹兒似的,讓我簡直摸不著頭腦。
“我還在想要怎麼跟你開口呢——結(jié)果你自己提出來啦!”她咯咯笑著,好像這是她這輩子遇到最湊巧、最搞笑的事,“那我可不管嘍?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嘍?這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求你的。”
我哭笑不得地坐在那兒,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打算和我一起行動?”我?guī)е菩Ψ切Φ谋砬閱査?
“那當(dāng)然不是,我一開始想把你痛扁一頓。因爲(wèi)你太煩人了,老是影響我集中注意力。”
“我沒有——”
“後來知道你確實失憶了嘛,那我就想,不如我們組隊呢?反正看你這樣,肯定是獨來獨往,犯病了連個照顧你的朋友都沒有。”
“組隊幹什麼?”我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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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隊掙錢啊!”她大聲說,彷彿這是顯而易見似的。
“所以你意思是——”
“你看,你有技術(shù),對不對?但是你有病,你啥也記不住。就憑你這樣你怎麼賺錢呀?誰敢僱你呀?而我呢,我是個正常的好人,”她自豪地挺起胸脯,“我可以在你犯病的時候從旁協(xié)助,告訴你你是誰,你在哪。所以之後我們接的都得是雙人任務(wù),聽懂了嗎?而且,你還可以教我狩獵的技巧,一點一點地我也可以獨當(dāng)一面啦。這不是很劃算的買賣嘛?”
我看著她微笑的臉龐,不由得心生無奈,也笑了起來。
“你這小算盤打得,”我說,“比我精緻多了。我還只是想著跟你一起行動一段時間,瞭解瞭解我忘記的東西。也罷,白嫖是不對的。你想學(xué)哪種武器?會的我都教你。”
“銃槍。”她毫不猶豫地說。
“可以,可以。”
我滿口答應(yīng)下來。
實際上,銃槍我並不是太拿手。
我沒有和她撒謊——我熟悉的真的只有太刀、輕弩和操蟲棍,每一作遊玩時間都在幾百小時以上,這三種武器的使用頻率也遙遙領(lǐng)先。
盾斧,嘗試過,超解按不過來;斬斧,p3剛出的時候玩了一段時間,覺得太笨重了;大劍,只玩xx空戰(zhàn)流;弓箭,造過一把射月女神,然後便放進箱子當(dāng)收藏;狩獵笛——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玩狩獵笛嗎?
“你之前說,狩獵笛的使用率是——”我問她,卻被她迫不及待地打斷了。
“那我們就定下來,一起去找地方接委託了,”她無比認真地說,“你想去星城是嗎?還是月城?這兩個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市。你現(xiàn)在身上有多少錢?”
我掏出其中一個系在腰間的方形小皮袋,把裡面的錢悉數(shù)倒在桌子上。
下午剛穿越來時我就檢查過了所有的隨身物品:
一個袋子裡裝著鋼鏰和揉成一團的紙幣;一個袋子裝滿綠色小藥瓶,是回覆藥,很顯然;還有一個袋子是空的,但透出濃重的血腥味和動物內(nèi)臟的味道,我懷疑是裝過從怪物身上剝?nèi)〉乃夭摹?
除此之外,我的脖子上還戴著一條類似護身符的掛墜,刻著花紋的小石頭微微發(fā)出藍光。
左手和左腳的裝備上鑲嵌了兩顆裝飾品,一顆黃色小鑽石,一顆綠色的,都不知道是什麼。
從外觀來看,我穿的是最傳統(tǒng)的獵人套裝,包括皮質(zhì)護腰、鱗片護手和鐵護甲,但沒有頭盔。
“三十,五十,八十,這又是一個三十——”赫蘿清點著那些髒兮兮、皺皺巴巴的褪色紙幣,“再加上兩張十塊的小票,還有這一大堆零錢,”她直起身子,“挺好,你比我富裕。”
“這些總共是多少?”我問。
“一萬三千零五十多z。”
“所以這一張紙幣是一百z?”
赫蘿默不作聲地打量著我;許久後,突然說:“我應(yīng)該告訴你這些都是廢紙,不值錢,然後騙到手就跑。”
我笑了。
“是啊,”我說,“你確實該這麼幹。”
我本想立刻出發(fā)去星城,但赫蘿提醒我不如把這次比賽打完,看看結(jié)果如何;倘若萬一被選中,即使城鎮(zhèn)規(guī)模不如一線大城鎮(zhèn),也好歹算多一條選項。
她說的有理。二線城市房價低,物價也低,現(xiàn)在看來似乎比星城更適合我們兩個窮光蛋。
晚飯後,我們沒有參加party,而是到周圍所有旅店都打聽了一圈,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和我相關(guān)的入住記錄。
“這麼說,你是今天才剛到這裡的,一來就開打。”她分析道。
“有可能。”我無奈地說。
“那就好辦了,”她說,“你就去我住的那家旅店吧。我看隔壁牀位多得很。”
“明天比賽幾點開始?”我問。
“早上十點第一場。你的比賽在下午一點半。也可以提前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隨你。不過就我的經(jīng)驗來講,去太早了一點好處也不會有——你只會越來越緊張的。不過這都跟我沒關(guān)係啦,”她輕鬆地說,“我明天呢,就負責(zé)在看臺上開開心心地吃飲料、喝零食、看你奮鬥嘍。”
“吃飲料?”
“啊不是——不許笑話我!”
我們有說有笑地回到她下榻的號角旅店,一路上我卻都在暗自思考一件事:
剛剛她隨口就說出了我的比賽時間,顯然比我上心得多。
就算突然來到人生地不熟的異世界,我也不能總是以穿越爲(wèi)藉口,什麼事都讓赫蘿爲(wèi)我操心了。我得儘快適應(yīng)才行。
既來之,則安之。之前的事先暫時別想了。
可是我立刻又想到瑤瑤,想到我的父母,親戚,朋友,還有在那邊的學(xué)生等著我給他們的期末作業(yè)打個勉強不掛科的分?jǐn)?shù)。那邊發(fā)生了什麼呢?在我學(xué)生們的視角下,是不是他們老師忽然在講臺上暈倒了,或者乾脆就整個人憑空消失?我又爲(wèi)何會穿越?這是否只是一場夢,像笛卡爾說的那般?或者,我真的是某種缸中之腦?當(dāng)然,我有無數(shù)種辦法證明缸中之腦的不合邏輯性,可從來到這個世界、看到那頭像小山一樣巨大的青熊獸,瞪著血紅的眼眸,嘴角唾沫橫飛地衝我而來的那一刻起,“邏輯”對我來說就不再依靠得住了。直到此時此刻,穿越到怪物獵人的世界這件事,我依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我在腦海中不停琢磨著這些雲(yún)霧繚繞的線索和令人摸不清頭緒的念頭,直到感覺周遭已經(jīng)安靜了太久,走在前面的赫蘿停了下來,我才停下腳步,擡起頭,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跟著她來到房間門口了。
她用略顯警惕的表情看著我,說:“你……該回自己屋了吧?”
“什麼?對,對。”我往臉上抹了一把。“對不起,我剛剛在想別的……”
“你又失憶了嗎?”她看著我的眼睛問。
“啊?沒有!沒有。”我連忙說。
“確定沒有?你還記得我是誰嗎?你自己是誰?”
“我記得。”我笑著說。
“我是誰?”
“你是赫蘿,老家來自波凱村,一頓能喝兩紮啤酒,窮光蛋一個。”
“彼此彼此。 ”她狠狠白了我一眼,把鑰匙甩到我手上,回屋去了。
我看著手上的鑰匙牌。
203。
赫蘿住201,看來她在隔壁給我租了間屋子。我隱約記得剛剛她和前臺說話來著。來到這裡後,我走神的嚴(yán)重程度似乎大大增加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在房間裡還沒坐定,赫蘿又敲了敲門,遞給我一張紙條。
“放在你牀頭,”她輕柔地說,“明天加油,好好發(fā)揮。”
她進屋後,我看著紙條的內(nèi)容,禁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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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看到這張紙條時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者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別擔(dān)心。你叫白,是一名獵人。你正在伊比利亞的拉夫港,一間叫做號角旅店的客棧裡,出門看看,你的房間號是203。你患有一種很特殊的疾病,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忘掉此前發(fā)生的事。我是赫蘿,是你的朋友。我住在你的隔壁,201號房。如果你現(xiàn)在又發(fā)病了,就來找我。如果一分鐘內(nèi)我沒回應(yīng),敲得再大聲一點;還沒有迴應(yīng),我就是出去了。請不要到處走動,在房間裡乖乖等我回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樓下問問老闆娘——櫃檯後面那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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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紙條小心翼翼地放在牀頭的臺架上,用骨質(zhì)花瓶輕輕壓好。該說不說,她的字寫得非常好看,和她的嗓音、笑容、爲(wèi)人同樣溫柔。
如果我和瑤瑤將來有了女兒,是否也會像她一樣溫柔呢?
我一定要儘快找到穿越回去的辦法。
我暗自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