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叮鈴的鈴鐺聲, 一個身材曼妙,身著宮裝的女子從幕簾後緩步而出。
女子來到衆人面前,盈盈一拜, 朱脣輕啓, 聲如泉水叮咚:“妙人蔘見王上, 王后娘娘?!?
“平身?!奔就跽f。又轉頭詢問季傾墨道, “墨兒覺得這美人如何?”
“王上認爲是美人, 那便是美人。”季傾墨淡淡應道。卻是連頭也不擡,專心挑著碗中魚肉的魚刺。
“墨哥哥嚐嚐這個。”季傾水將一塊雞肉夾到了季傾墨碗中,柔聲道。
季傾墨看著碗中的雞肉, 厭惡地皺了皺眉,隨後吩咐侍女給他換了個碗。
季傾墨又從席中選了個蝦, 去了蝦頭和蝦殼, 夾到冉姒碗中:“你容易過敏, 莫要吃太多了,兩三隻即可?!?
季傾水看了他的所做所爲, 雙手掩在桌下,把手上的帕子都要給撕碎了去。
肖後瞥了一眼季傾水,又無聲優雅地用起膳食來。
“那便是認爲滿意了?”季王哈哈一笑,隨即命令妙人到季傾墨身邊伺候著。
妙人得了令,嫵媚一笑, 娉娉嫋嫋地走了過去。
她從被季王找來的那一刻起, 就十分清楚自己的使命。
她是季王送給世子的禮物, 要做的便是使勁渾身解數伺候季傾墨。若是得了寵, 那便什麼都能擁有了!
妙人是在上萬個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要論樣貌和侍人的手段, 那都是上上等。
只要她稍微示好,怕是沒有男人不會爲她著迷。這個傳說中冷心冷面的季世子, 也不會成爲例外!
妙人一步步靠近,季傾墨沒有任何反應。既沒有高興的神色,也無拒絕之意。
子車柔兒看著冉姒,嘲諷一笑。
冉姒也不比她好到哪裡去!
雖說她作爲平妻進門,冉姒是正妻??杉緝A墨要是納了這名女子爲妾,這巴掌打在冉姒的臉上,可是比當初她的疼多了!
季傾染看著仿若四周無人的冉姒和季傾墨,嘴角勾了勾。
這場好戲,他只需觀看即可。
隨著靠近,妙人笑得越發嫵媚動人。
若是世子當著世子妃的面寵幸了她,那麼,以後她在世子府中可就無人敢招惹了。
“世子……啊!”
嬌柔嫵人的話音未落,人已經被拋出了十米之外。
“墨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季王看著被莫棋一把抓起,當做垃圾似的扔掉的妙人,拍案怒道。
“沒做什麼。只是突然覺得周圍空氣有些污濁,便讓莫棋隨手清理了一下,免得阿四吸了這些濁氣傷了身子。”
季傾墨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條斯理地擦了嘴。擡眸與季王對視。
他淡淡笑著,眼裡卻帶著冷意。
冉姒聽了,垂著的眼睫抖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本王只不過是要爲你納個妾,她都要反對嗎!此等妒婦……”
季王話還沒說完,莫棋已經點了他的穴道,失了聲音。
“季傾墨!你對你父王做了些什麼!”肖後起身察看季王的情況,怒聲指責道,“你是要反了不成!”
季傾墨餘光略了她一眼,看著怒視他的季王說:“王上不必過憂,這穴道一個時辰之後便會自行解開。”
“阿四是我的妻子,是季國的世子妃。若是王上不滿意,大可將她世子妃的身份免去。當然,也請王上免去她世子妃身份的同時,將我世子的位置也一同收回。”
季王怒目圓瞪,雙目的血絲都一一浮現出來,可見氣到了極點。
可是,他卻又不能言語,只能怒視著季傾墨,用手指著他,以示他的憤怒。
“莫要再讓我聽見一句你說她不好的話語,否則,怕是這輩子都不能說話了?!?
季傾染看著已經被季傾墨氣得呼吸不暢的季王,輕輕一笑。
真是有趣。
這幾年,季傾墨雖然私底下拉攏了不少勢力,也經常跟季王唱反調,可是從未這般言辭激烈。
看來,時間差不多了……
“天色不早了,臣便先告辭了?!?
說完,季傾墨就攜冉姒離去了。
季傾染看著那兩人離去的身影。隨後也起身笑道:“父王身子不適,兒臣不便再打擾,便先告辭了?!?
也攜子車柔兒離開了鳳儀宮。
季王從椅子上起來,雙手抓著桌子的邊沿,用力一掀,滿地狼藉。
回府的馬車上,冉姒坐在一旁,一副苦惱的樣子。
“若是沒吃飽,待回了府中,再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季傾墨翻了一頁書,說道。
“不必了。剛纔席上已經吃飽了?!?
“那你苦惱些什麼?”季傾墨放下書本,看著冉姒問道。
“……”敢情在他看來,她是一個心情不好,只是因爲沒吃飽的吃貨!
“你今日……”
季傾墨的突然靠近,嚇得讓冉姒失了聲。
“今日?”他呼出的氣息撲面,如數灑在了她的臉頰上,“今日本來想著由娘子動手的,沒想到你遲遲不理,爲夫就只好自己解決了?!?
“……”冉姒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妙人的事。
“爲夫的解決之道,娘子可還滿意?”
“……”冉姒被他的笑薰得臉頰發燙,小聲嘀咕道,“不滿意!我都成妒婦了……”
話未說完,脣舌就被人封住了。腰也被人摟住,腦袋被他的手壓得朝他更近了些。
這一剎,冉姒能聽見自己心跳動的聲音,氣息開始變得急促不穩,身子也軟了。雙手拽著的袖子,成了她唯一的支撐。
許久,她才被他放開。
低低的愉悅聲:“阿四,我喜歡妒婦。若是你真成了妒婦,那纔好呢?!?
屏退左右,偌大的鳳儀宮就只剩下肖後和季傾水兩人。
季傾水跪在地上,肖後面色陰沉。
“我就是喜歡他!”季傾水歇斯底里道。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是那個小賤人的兒子!”肖後被氣得胸口一起一伏,腦仁突突地疼。
“那又如何!”季傾水咬著脣,兩頰紅腫。
“那是有違人倫,畜牲纔會做出來的事情!你若是不絕了這個念頭,休怪我不念母女情誼!”
肖後看著如今的季傾水,更多的是厭惡。
她竟生了這般不要臉的念頭!怎還會是她的女兒!
“從今日起,你給我好好的在自己宮中思過。何時想清楚了,何時絕了這齷齪的念頭再出來。否則,就在裡面呆一輩子吧!”
說完,甩袖而去。
很快的,兩個宮女上前,將失了神的季傾水拖出了鳳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