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蕭弈終於帶著朝瑰回來了,她一回來就被帶去了御書房,被陽霖劈頭蓋臉一頓罵,如今幸好太后已經瘋的差不多了沒心思管她,不然朝瑰一定是得去佛堂跪上三天的。
不過朝瑰沒什麼損傷,一些微小的皮外傷,在軍營裡白蕭弈就給她上過藥了。
朝瑰抱著陽霖哇哇一頓哭,訴說著自己的委屈,自家妹妹受了這麼多苦,他再狠心也不忍心過多責罰,便讓她回去休息了。
朝堂上大大褒獎了白蕭弈和祁思沉遲子禹,平定北邊有功,賞賜了不少好東西。
祁思沉回了京都才得知短短幾月,發生了這麼多的大事,妖妖更是被下獄,夫妻兩個連家都沒回,出了宮立刻趕到迎王府去看曲妖妖。
妖妖自己閒的自在,正在和陽瑄一塊在花圃裡種花呢,搞的灰頭土臉的,兩個人互相給對方臉上抹著泥巴,鬧得不可開交。
祁思沉就和遲子禹風風火火地進來了。
“妖妖!你沒事...”祁思沉一身灰色勁裝,直接撲到曲妖妖身上,摟住她的脖子,顯然回來還沒有換衣服呢。
“他們說你下獄,嚇死我了都,還好你沒事,不然我真是...”祁思沉說著,語氣中卻多了一絲自責,曲妖妖最需要的時候,她卻在跟遲子禹遊山玩水,不亦樂乎。
妖妖心裡一暖,笑著拍了拍祁思沉的肩膀:“思沉,我沒事的,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原來,除了陽瑄,她的身邊,還是有關心自己的朋友的。
“妖妖師傅...”
遲子禹撓著頭杵在一旁,剛想開口說話,卻忽然被祁思沉打斷,她放開妖妖,轉過頭瞪了一眼遲子禹:“你閉嘴,都怪你!遲子禹,非要跑到什麼深山老林裡去,結果一點消息都收不到,我們跟兩個聾子一樣,你只顧著玩”
“怎麼能怪我呢...”遲子禹有些委屈,卻又不敢分辨,左看右看,終於發現這裡原來還有一個人,瞇起眼睛:“哦~妖妖師傅,這位就是要娶你的那位迎王殿下吧?”
妖妖尷尬地咳了一聲,剛想否認,卻聽陽瑄一本正經地嗯了一聲:“是的”
祁思沉一下子眼神怪異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陽瑄,發現這人俊美的不可方物,剛剛只顧著看妖妖了,如今才發現,原來這兒還立著一位美男子。
“原來是迎王殿下”祁思沉抱了抱拳以作行禮。
陽瑄點了點頭:“祁大人”
“妖妖師傅,你們這是在種什麼呀?”遲子禹湊過來,一把挽住祁思沉的手。
“這邊是梨花樹,那邊是桂花樹,春天你們過來,我們就能看梨花,秋天聞著桂花香,吃梨”妖妖一笑道。
陽瑄在一旁補充道:“妖妖說,她還想做桂花糖糕”
祁思沉瞧著陽瑄,眼睛裡似乎只有妖妖一人,盡是溫柔,有些好奇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但也欣慰一笑,看的出來,這個迎王對妖妖,是藏著真心的,這便夠了。
“哎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我鍋裡還蒸著桂花糖糕呢!”妖妖忽然想起,連忙跑向已經冒著青煙的廚房,那裡丫鬟僕人正提著水桶急切地往裡趕著。
幾個人看著著急忙慌跑過去的妖妖一陣輕笑,祁思沉卻悄悄地靠近了陽瑄,低聲道:“要好好對她哦,不然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妖妖沒有孃家人,但還有她,若是有一天這個迎王敢欺負妖妖,管他是迎王還是鬼王的,玉皇大帝她也得豁出去收拾他一頓。
剛說完,陽瑄還沒說話呢,她卻被人給拉走了:“祁思沉,你是我的娘子!注意點,他長得哪裡有我好看啦”
“遲子禹,你煩死了!”
這兩人又開始低聲的拌著嘴,真是成了婚也沒有長大似的,鬧鬧騰騰的,直到曲妖妖再次回來,端著一大盤子有些焦黑的小糰子,看著...像是糕點,卻又不像。
不過那糕點上亮晶晶的蜂蜜還是依稀可見,所以衆人都好奇地捻了一塊。
“我記得芙粹她做桂花糖糕做的最...”祁思沉端詳著桂花糖糕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住了口,有些歉疚地看向曲妖妖。
大家都不敢說話,卻見曲妖妖面上毫無意思,似乎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淡淡笑著聞了聞糕點:“我做的肯定不如芙粹做的好吃,你們且嚐嚐唄~”
往事不可追憶,她不是個一直沉浸在過去悲傷的人,有些東西,她早已放下了。
大家這才放下心來,遲子禹第一個迫不及待地將糕點放進嘴裡,剛嚼了一口,臉色頓時變了變。
“不好吃?”曲妖妖挑眉問道。
“妖妖師傅,你這也太甜了吧,我的牙都要被甜掉了,你放了多少糖啊”
他說著,卻被祁思沉在胳膊上打了一巴掌,威脅道:“就你長嘴了?我嚐嚐...嗯”
祁思沉的糕點卡了一半在嘴巴里,終於是含淚嚥了下去:“好甜”
卻見陽瑄已經吃完了一塊,伸手又去拿第二塊,結果被妖妖的手啪的打了一下:“一人一塊,再吃可是要加錢的”
“怎麼賣呀?”陽瑄的眸子笑吟吟的。
妖妖想了想,嘴角一彎,伸出四個手指頭:“五兩銀子一個,客官想要幾個?”
“本王全要了”
遲子禹咂舌:“這麼甜,還這麼貴...”
曲妖妖噗嗤一笑,自己也嚐了一個,一下子蹙起了眉毛:“嘶——真的好甜啊!”
院子裡傳來久違熱鬧的歡笑聲,在這個蕭瑟的秋天末尾,顯得格外明朗活潑。
此時的皇宮裡,卻不似迎王府那樣熱鬧。
陽霖趕走了下人,連同身邊最信賴的許公公一起遣了下去,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黑暗裡,一杯一杯地飲著酒。
這酒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從來都是甜的,可此時此刻,他只覺得無盡苦澀,孤獨和淒冷沉浸在酒裡,像是席捲著寒氣,要將他淹沒一樣。
“皇上,她不屬於你”那日大殿之下,男子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沉冷如冰,語氣平靜。
“朕是皇帝,天下都是朕的,妖妖...怎麼就成了別人的呢?”
他喃喃著,平日清冷如玉的面上已經染上了一絲紅潤,整齊的頭髮也有了一些難得的凌亂,不安分地散落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