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純純極不情願的將頭扭向完顏思明,這人何止是見過,變成一坨屎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騷浪賤’。
“完顏王!”
“烏校尉!”
“你今天這身衣服真是醜爆了。”烏純純毫無顧忌的直言道。
“……沒想到這麼久見面,你要對本王說的話只是這個。”
烏純純沉吟了下,看了看裴依錦,才低聲的說:“我怕多說兩句,有人不樂意。”
這不樂意之人很可能實行家暴,並且還會殺人滅口。
完顏思明目光落在裴依錦身上,然後舉起一旁的酒杯,高聲說道:“既然皇上已經答應讓純嬪作陪,可否讓我們單獨談話。”
裴依錦嘴脣一緊,陰測測的笑開,原本以爲從他的白牙中能聽到順心的話,哪知天空冷颼颼的飄來兩個大字:“不能!”
完顏思明完全沒想到裴依錦會這麼不給面子,所以有些愣住。
裴依錦又接著道:“朕想蠢蠢也是不願意的,對吧!”
烏純純看著裴依錦,又看看完顏思明,結巴道:“你們商量好就行……我、妾身無所謂。”
裴依錦笑容越發的親和,語氣也越發的溫柔:“蠢蠢怎可無所謂呢,你可是朕的妃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朕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她現在帶著‘球’,他還能不放心什麼。
烏純純心裡在哀嚎,可是面上還得帶著笑,大臣衆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跟裴依錦打情罵俏,她真的是做不出來,因爲她還是要臉的。
見烏純純爲難,完顏思明立馬開口說:“皇上,本王對純嬪絕無其他想法,我們只是單純的敘敘舊而已,如果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在一旁侍奉。”
“需要朕侍奉嗎?”
“……皇上乃萬金之軀,怎可侍奉他人,這件事……”完顏洪烈都不知道怎麼拒絕了,想單獨見人一面真是不容易。
烏純純現在其實是很想轉身就走的,對於裴依錦的無賴,她早就已經麻木了,但裴依錦言語上往往都不會放過她,“蠢蠢啊,冷宮避暑應該不錯,要不在進去住住?”
烏純純淚眼盈眶,她上輩子肯定是在裴依錦的墳頭上跳舞了,不然這輩子他絕不會這樣折騰她。
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留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相聚不在一時,烏純純無數次給自己做了心裡防設,最終還是開口對完顏思明說道:“我、妾身是皇上的妃子,單獨……陪人一事確實不合禮數,要不你看……下次。”
裴依錦瞇了瞇眼,漫不經心的扣了扣手說道:“下次?”
烏純純痛心疾首的看著地,改了口道:“有生之年!”
“有生之年你也只能單獨陪朕。”
怎麼哪都有你,跟你說話了嗎?烏純純將牙齒磨得吱吱作響。
還是完顏思明明白她的心意,笑著回道:“等純嬪回到邊疆,我們在好好敘舊吧。”
烏純純一怔,瞬間明瞭其中的意思。
裴依錦看著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陰沉的喝了一口茶。
……
再回蒲草殿的路上,樂樂一直沉默不語,烏純純心中有事,就更加不想說話。
直到快到門口,樂樂才拉住烏純純,問道:“爺,思明公子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烏純純回過頭,臉色有點不好看的道:“我勢必要回到爺爺身邊,邊疆怕是出事了。”
“你怎知……”
“你見過以往哪次打戰,爺爺有聯手過洪翰,思明說等我回邊疆,在好好敘舊,很明顯的就是告訴我,邊疆我們會在見,‘敘舊’代表著聯手。”
“可是宮裡頭……”
樂樂話說了一半,便停了嘴,烏純純黑著臉進入蒲草殿,她比誰都知道在爺的心中,老爺子纔是最重要的,所以就算皇宮有什麼讓她不捨得,爺也會捨得。
久違的地方,讓烏純純靜靜的站立在庭院中,小小的宮殿雖然沒有綠秧殿人多,但是確讓她感到安心,雖然身邊的人都是裴依錦派來的奸細,但他們的‘多嘴’比綠秧殿那羣瘋婦殺人放火可愛的多。
零一之零五看著烏純純回來,臉上的笑容是真實的,眼中的淚花是虛假的,可這又怎樣了,最起碼這個地方還是有人希望她回來的。
“嗨,我回來了。”烏純純揮了揮手,二貨的本性盡顯。
零一之零五排排站在門口,勉強扯出笑容,嘴脣不自然的抖啊抖,烏純純一見這情況,立馬轉身走人,這種顯而易見的提示,她不能在無視第二次。
“蠢蠢啊,朕在屋裡等候多時了,莫非你在路上拈花惹草,纔會這麼晚回。”
烏純純雙手扶著門框,儘量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她想重新說一遍——他們臉上的笑容是虛假的,但是眼中的淚花是真實的……
逃脫不了,就得努力面對,畢竟逃得初一逃不了十五,就算是不過初一和十五,那還有初二和十六了。
“皇上,臣妾剛剛纔回,怎麼會拈花惹草?不過是皇上的腳程太快了。”確實有夠快,她走時,他還在與完顏思明乾瞪眼,這廝……莫非鑽狗洞過來的。
裴依錦扒開攔路的壯漢,真真切切的看著烏純純笑顏如花的臉,步子輕啓,走下臺階,每走一步,都嚇得烏純純的心‘噗通’的跳動一下。
院內其餘的人很有眼色,早在裴依錦站立在烏純純面前時,悄悄的開溜,有些罪一個人受著就行了,犯不著大家一起‘排排站’。
“朕腳程過快,是因爲想要看見純純啊,難道純純不想看見朕?”
不想……至少現在不想。
烏純純透亮的眼眸已經給出了答案,但在裴依錦溫笑一下過後,眼眸瞬息萬變,嘴巴也靈活的抖動開來:“臣妾想看見皇上,想看的不得了。”
裴依錦笑的更加開懷,手指也悄悄的撫上了烏純純的面頰,烏純純甚至能感覺到,經常被咬的地方在叫宣著請‘嘴下留情’。
“皇……皇上,良辰美景,我們何不坐下來談談,這樣站在院中,腿也是會酸的。”實在是找不到什麼話頭,烏純純只能用轉移陣地這一招,先緩和一下這大難臨頭前的氣氛。
裴依錦只是用手指點了一下烏純純的腦袋,便先她一步去了廳內。烏純純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意味不明的跟了上去。
月光光心慌慌,回來的時候還沒見黑,這一坐到涼亭內,烏純純就發現天黑的也太快。
她微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瞟著裴依錦的俊顏,說實話,她一直覺得裴依錦長得讓人慘絕人寰,雖然性格差了很多,但是依然抵擋不住他的英姿颯爽,還有那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的禁慾氣息,很有讓人征服的慾望。
不過此時的他,背對著月亮,很有幾分飄然若仙的感覺,莫名讓烏純純想到裴依錦整她的第一次那個晚上,白白的帕子上面帶著某個不明物體飛向她的背後……裴依錦當時也是這種笑容,陰測測!
“蠢蠢啊!”
“恩?”烏純純兀自沉浸在回想之中。
裴依錦看著她越發白皙的臉頰,漆黑的瞳孔閃過一道精光,“蠢蠢啊,我知道你對我垂涎欲滴,但是攻心容易傷著我們的孩子。”
烏純純仿若被一道天雷劈到頭頂,有股燒糊的味道。半天才反應道:“皇上,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能不擠兌我嗎?”
裴依錦用左手撐起腦袋,右手力道不重的敲擊這桌面,漫不經心道:“誰讓你惹我生氣了!”
哎,她就知道,裴依錦不是那麼大度的人。
“皇上,其實今天的事臣妾可以解釋?”
裴依錦含笑的看著她,細細打量很久,才彎了一下嘴角,淡淡的說道:“哦,當著朕的面勾搭其他男人,這件事你也能解釋。”
冤枉啊!她真沒有。
烏純純急挫挫的站了起來,坐到裴依錦身邊,雙手抓住他放在石桌上不停敲擊的手,誠懇的說道:“皇上,天地可鑑,日月可表,我對皇上絕無二心。”
“蠢蠢啊,這句話朕能理解爲,你在向朕表白嗎?”
……
時間霎時靜止,風聲、蟲聲、水流聲,聲聲停住。
烏純純內心在翻滾,在咆哮,在嘶吼,最終化爲平靜,既然已經決定不退縮,就要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就算裴依錦不是良人,但是她依舊剋制不住被他吸引的心。
“是的,皇上,我承認,我喜歡你,從上次叫你與我同房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能喜歡上了你,在綠秧殿中,我深刻的認知了我自己,我從不膽小怕事,但是唯獨怕你,那是因爲我願意。”烏純純飄忽不定的眼睛終於有神的看進了裴依錦的眼底,“即使是你的捉弄,我依然默默的接受,所以,你的江山,我一定要給你搶回來。”
裴依錦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只是片刻,他便笑開:“蠢蠢,既然喜歡朕,爲何不在冷宮好好呆著。”
烏純純愣了一下,隨後遮掩了臉上的不自在,“我知道烏家出了事,我身爲烏家的後人,不能坐視不理,兩個月的時間對於我來說太過漫長。”
“你確定要插手此事?”
烏純純確定的點了點頭,眼神堅定的說道:“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