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聲呼喚,烏純純不知道答還是不答。
等了許久,或是裴依錦也等的有些無奈,於是陰沉的又說了一句“備膳”。
原來是肚子餓了啊,可是,膳房在哪?
烏純純摸著腦袋,屁顛屁顛的找個奴婢問了膳房處。一道道精美的菜餚,完全不見葷腥,烏純純用純美人的身份說‘皇上餓了,要吃飯’之後,奴婢們就各自忙開,端菜的端菜,端碗的端碗。
可是,誰去喊裴依錦吃飯?
衆(zhòng)人一致的眼神朝她掃來。烏純純瑟縮著腦袋,灰溜溜的又回到了御書房。
她鼓起勇氣,輕輕的敲了敲門。壓低了嗓子說了一聲:“皇上,用膳了。”
“烏蠢蠢。”
我去,這都能聽出來,烏純純鎮(zhèn)定了一下後,索性也不裝了,她直接推開門就走了進去,裴依錦的御書房她是頭一次見,裡面除了滿架滿架的書,就是一堆一堆的畫。
烏純純見裴依錦沒有看她,兀自從畫桶中隨意抽出一副,細細觀摩。
“知道畫的是什麼嗎?”裴依錦見烏純純看的那麼認真,打趣的問道。
烏純純將畫軸啪的一下合起,眼睛咕嚕嚕一轉(zhuǎn)之後,說了句:“這大概是一匹野馬。”
“大概!”裴依錦笑笑的說。
“恩,似乎!”
“似乎?”裴依錦放下手中的奏摺,朝她走來。
烏純純本能的想要後退,只是後面全是書架,再退一步,書架就會倒地,倒時候又是一片撿書的過程,於是她停住了腳步,直挺挺站直。
裴依錦看著她的神態(tài),笑著將她手中的畫抽了出來,展開一看,更是笑開來。
“蠢蠢啊,我是有聽說過指鹿?fàn)?wèi)馬的,但是頭一次見有人把鹿說爲(wèi)馬的……你家的戰(zhàn)馬長兩個犄角。”
烏純純臉?biāo)查g升起紅暈,剛剛那副畫哪裡來的犄角……但在裴依錦長期的薰陶下,烏純純又不自覺得認爲(wèi),那應(yīng)該是頭鹿。
“皇上,應(yīng)該是臣妾看走了眼,沒有看見那兩個犄角。”
裴依錦拿著畫,放在烏純純的手中,說道:“你要不要在認真看看。”
烏純純連忙擺頭,堅定的說:“不用看了,這是一頭鹿,我剛剛說錯了。”
聽著烏純純的話,裴依錦的表情瞬間變幻莫測。烏純純在這樣熾熱的眼光下,悄悄的將畫放回了畫桶。
臨走時,沒有注意,用衣袖掃了一下,畫桶幡然倒地。剛剛的畫卷立馬展開一角,三個清晰的大字‘策馬圖’展現(xiàn)在眼前,但是烏純純沒有細看,立馬將畫和畫桶擺好,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回了書架旁。
“皇上,你不是說要用膳嗎?飯已經(jīng)備好了。”烏純純乖順的提醒道,最主要的是爲(wèi)方纔的尷尬找臺階下。
裴依錦折身將奏摺合上,隨口問了一句,“識字多嗎?”
“多!”烏純純信誓旦旦的說。但又怕裴依錦一會兒出個什麼餿點子,叫她看梵文什麼的,立馬又改了口:“其實也不是很多,大概沒有皇上的十分之一。”
“那你會背什麼詩詞。”
烏純純回想了半天,答道:“詩詞不太會背,但拿到我面前,我認識。”
“那你記得最深的是什麼?”
“最深的。”烏純純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裴依錦意欲何爲(wèi),於是只能沉聲開口道:“三字經(jīng)算嗎?”
“背一段朕聽聽。”
烏純純木訥看了裴依錦一下,於是開了口:“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xí)相遠,狗不叫,貓不跳,雞不飛,豬不鬧,養(yǎng)不教,爹不要,教不嚴,師要燥,子不學(xué),娘不要,幼不學(xué),老何爲(wèi)……”
“你覺得,你老了又有何爲(wèi)?”裴依錦忍著笑,無言的問了烏純純這一句。
“我老了,肯定是個大將軍。”這時她畢生的夢想,要成爲(wèi)爺爺那樣的大將軍。
“孫子兵法,裡面的字都認識。”
“認識。”烏純純點頭如搗蒜,這可是她一生中最驕傲的一件事,當(dāng)初姚叔伯都誇她對這本書極其有慧根。
“會背。”
“不會,但是擅在利用,爺爺從小教育我,看書不能看死書,靈活運用纔是王道。”
烏純純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jīng)到了膳房,並且兩人坐在飯桌前,裴依錦親手給她夾了好多菜。
“那你小時候肯定做了很多偷雞摸狗的事。”
“那是自然……不是,我怎麼會做這種事情。”烏純純連忙否決,這些醜事還是不要拿出來講,畢竟捱了不少打。
裴依錦也沒在過問,安靜的吃著碗裡的飯菜,不多時,順六公公就夾著屁股來到了膳房,悄無聲息的站立在裴依錦的身後。
此時的場面很溫馨,烏純純吃飯毫無規(guī)範(fàn)可言,用樂樂的話說,就是吃的多,掉的多。碗裡確實見底了,桌上到處撒的都是。
“看來,朕以後還是要養(yǎng)只貓。”裴依錦無意的一句,讓烏純純恍然間響起了什麼。
貌似在進皇宮的前幾個月,她答應(yīng)說給裴依錦送一隻貓,但是諾言從沒有實現(xiàn)過,難道說,現(xiàn)在他就要問她要那麼只貓。
“皇上,養(yǎng)貓不好,容易掉毛。”烏純純爲(wèi)了自己考慮,想要打消裴依錦的想法。
裴依錦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笑著繼續(xù)吃著碗裡的白米飯。
烏純純見裴依錦不說話,心裡就開始發(fā)毛,皇宮之中,她去哪裡抱一隻貓。“皇上,貓不僅掉毛,有時候脾氣不好還會抓人,撓傷別人或許無所謂,但是撓傷了皇上,那罪可就大了。”
最重要的是,那隻貓要是她送的,連帶的,那些大臣會不會說她縱貓行兇,意圖害謀害皇上。這罪名要是扣下來,她怕是擔(dān)當(dāng)不起。
“恩,確實,偶爾間容易炸毛,養(yǎng)一隻就行了,不能養(yǎng)第二隻。”
“皇上,養(yǎng)一隻都不可以。”
裴依錦數(shù)完米飯,將筷子往碗麪一放,頓時屋內(nèi)鴉雀無聲。
烏純純再一次想抽自己幾嘴巴子,來之前就在心裡默唸,不能亂說話,可是爲(wèi)何老是管不住這張嘴。“皇上,要養(yǎng)也是可以的,但貓這東西適合圈養(yǎng),不宜放養(yǎng),一放養(yǎng),它就野了,到時候不易馴服。”
裴依錦不知想到了什麼,喜笑顏開的回到:“說的有理。”
“那皇上,要不臣妾去給你挑一隻溫順乖巧一點的貓給你?”
裴依錦滿目春光,雙眼發(fā)亮的看向烏純純,輕言細語的喊了一聲:“蠢蠢啊!”
久違的調(diào)子,再一次來臨!烏純純?nèi)窠鋫洌舶卜址值摹牛 艘宦暋?
“我養(yǎng)你如何?”
……這是烏純純這一輩子聽到的最驚心動魄的情話,裴依錦養(yǎng)她?還是不要吧,人生已經(jīng)過得如此艱難,難道還要在這上面雪上加霜。
“皇上,臣妾與寵物不可兼的。”誓死不從。
“那朕不養(yǎng)寵物,養(yǎng)你。”
晴天霹靂,五雷轟頂都不足以表達烏純純此時此刻的心情。“皇上,臣妾不是寵物,更不需要別人來養(yǎng)。”
“不行,你必須的讓朕養(yǎng)。”
“皇上,你這是強買強賣嗎?”
裴依錦額角瞬間凸起,臉色時晴時陰,最終化爲(wèi)過眼雲(yún)煙,威脅的說道:“我只強買,不強賣,而且我更喜歡買一送一,送二,送三……”
“皇上,你可以買個送子觀音。保證送你好幾十個。”
“蠢蠢啊”
又來了!烏純純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索性也就認了栽。
“皇上,你買吧,記得要多給點錢。”
“……”裴依錦不知道如何說纔好,畢竟烏純純已經(jīng)是他後宮的妃子,他還要買什麼?“冥幣要嗎?”
“皇上,你的爲(wèi)你未出生的孩子積德啊!”
順六公公已經(jīng)有點不忍直視這災(zāi)難般的現(xiàn)場,皇上好好的一番,爲(wèi)何能走上爲(wèi)孩子積德的份上。
“蠢蠢,你膽子越來越大了,敢說朕缺德。”裴依錦語句雖然不見起伏,但烏純純已經(jīng)感受到了濃重的威脅意味。
他何止缺德,他還缺心。
“皇上,臣妾的意思是多爲(wèi)未來的孩子積德,孩子會福壽康泰,聰明可愛。”千萬不能學(xué)裴依錦,看那嘴損的樣子,不知道被多少人詛咒過短命了。
“這麼說,你同意爲(wèi)朕生一個孩子。”
……烏純純眉毛抖了又抖,給裴依錦生孩子,那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皇上,臣妾覺得生孩子乃大事,必定要找個好時機,天時地利人和,當(dāng)然兩人的心要緊緊連接在一起,纔能有一個愛的結(jié)晶,孩子長大才能有一個溫暖的家,不能像臣妾,從小生活在沒有爹疼,沒有娘愛的世界,所以長大後,性格扭曲,性向也極其不正常。”
順六公公覺得自己有必要退居三裡之地,纔不會被這飛來的橫禍給波及到。並且瞧著皇上深不可測的表情,可以預(yù)料到,純美人又要遭殃了。
“你對你自己的理解倒是挺透徹。”
烏純純勇敢的擡頭,在面對裴依錦時,有必要將自己抹黑,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這是對自己的殘忍換來的一線生機,置之死地而後生。
“皇上,臣妾一向都有自知之明,臣妾覺得,皇上應(yīng)該找孟貴人,她絕對樂意給你生一個孩子,並且好好撫養(yǎng)他長大,並且會與你一樣睿智。”
爺爺說,一般夸人睿智,就說明那個人奸詐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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