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純純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她心裡對名喚素青的孃親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爲自她有記憶以來,她的身邊就只有她爺爺,所以即使是這樣,她也覺得她恨不起任何人,只是覺得二孃太過殘忍,孃親應該是個與世無爭的女子,而二孃竟然就這樣殺了她。
“蘇蓉與孟彤性格極其相似,所以二人狼狽爲奸的做了不少‘好事’現如今一個成了太后,一個成了元豐帝國第一命婦,這也是意料之中。”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烏純純厲色的說道,這些事情都是牽扯到上一輩的一些恩怨,而她知道的這麼清楚,還沒被孟家除掉,真是奇蹟。
“我知道的事情還多了,所以我只能在這裡呆著,而你也只能在這裡看見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孔大娘沉吟片刻道:“沒什麼意思,有些事你以後就知道了,現在不是時候。”
烏純純實在是耐不住那個性子,已經起了頭,爲什麼不說完,她最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了。“照你這麼說你不是孟家那邊的人。”
“我是哪邊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是再不回去,下面那些瘋妃發(fā)飆了可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烏純純從房頂往下一看,就見到平時佯裝斯文的冷宮妃子們此時手中一人握了一根跟手臂一樣粗的棒子,很有打斷她的腿,讓她再也不到處亂跑的架勢。
“好吧,今天我就暫且放過你,下一次你一定要告訴我事情的經過。”烏純純無奈的跳了下去,反正孔大娘不會走,她暫時還有時間跟她耗。
跟那些女子玩了一天的捉迷藏,烏純純也覺得自己成爲半瘋的狀態(tài),而且,她們還在臨走時,給了她一根像男性某物的玉勢,讓烏純純的臉瞬間紅了一大圈。
那羣死不正經的女人,就算進了冷宮也不消停,這東西她們是從哪裡拿來的,不會是幾個人一起用過,再給她吧,想想都有點拿不下手,不過有人拿著棍子在她旁邊敲啊敲的,她不拿也不行。
硬著頭皮,烏純純將它握在了手中,問了安之後,就各自回了房。
心中還想著孔大娘說的話,還在考慮孟家這一次到底又在搞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從她的後背將她抱住。
“蠢蠢啊,幾日不見,你可想朕,朕一日不見你,如隔三秋啊!”
這久違的聲音,差點讓烏純純撞到了門,她踉蹌的站定的腳步,心中的某個部位已經在開始猛跳。
她轉過頭,嘴脣無意的擦過裴依錦的臉,剛剛還跳動的心,瞬間停止,不過一會兒是更的跳動,她剛剛算不算輕薄,算不算投懷送抱,算不算表達她也很掛念他。
“蠢蠢啊!”裴依錦顯然對烏純純的呆愣表示不滿,雖然那個吻讓他歡喜,但是這表情怎麼看怎麼讓他忍不住想要掐死她。“你這是不想見朕啊!”
“哪有?”
“既然沒有,爲什麼黑著一張臉。”
那是因爲她手中的東西不知道往哪裡放,這要是叫裴依錦看見,不說死她纔怪,真是早不來晚不來,爲什麼偏偏挑在那羣瘋妃作怪的時候來。
烏純純連忙擡頭,賠笑說道:“我沒有臉黑,是因爲這個地方太黑。”
“蠢蠢,你當我的眼睛是擺設。”裴依錦的表情開始高深莫測的起來,一般這種時候,就是要作弄人的前奏。
烏純純連忙擺手,恐慌的說道:“皇上,你要相信我,你的眼睛就算是擺設也是很好看的。”
裴依錦原本不打算輕易放過她,可是看到她手中的東西時,就更加堅信他不能輕易放過她了。
“你手中的東西拿過來給朕瞧瞧!”
烏純純臉色一變,立馬將玉勢藏在身後,低著頭默默不語。
裴依錦又沉聲了一便:“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給我,我就打你哦……”
打死,她都不能給。
“一!”
人是要有骨氣的,就算數了也絕對不給。
“……三!”
……
“皇上,不是還有一個二,你不可以耍無賴的。”烏純純欲哭無淚,出家人,怎麼可以打誑語。
“對你,我從不數二,免得讓你誤以爲還有生機。”裴依錦好笑的看著烏純純一隻手將東西奉上。
正準備用手拿,就聽到烏純純飛快的說道:“皇上,此物是冷宮的妃子贈送,你要是不嫌棄,你就拿吧!”
她這樣說,還有誰敢拿。
裴依錦原本伸出的手,改爲捏著烏純純的臉,“怎麼,才離開我?guī)兹眨憔托枰眠@個度日了。”
憑良心說話,這東西是誣陷。她還沒有到如此地步。
“皇上,你要相信你的能力絕對能讓人九死一生的,這個東西不是我想要的,是那些妃子給的。”
“她們給,你就拿!”
“如果不威脅到生命的情況下,我肯定是不會拿的。”烏純純老實巴交的說道,不過看著裴依錦越來越不善的臉色,還是說了一句裴依錦喜歡聽的話:“但是,皇上給的,就算不威脅我的生命,我也會拿的。”
“蠢蠢啊!”
“誒!”
“你現在說話越來越不著調了。”
哎,她與裴依錦對話,什麼時候敢上調,把他吼了,他弄死她,把他罵了,他弄死她,說的不如意了,他弄死她,有時候說的好聽了,他還是照樣弄死她,她這一輩子,就沒見過比他更難伺候的人。
“皇上,你是怎麼進來的,不是說這裡戒備森嚴嗎?”
“誰說的?”裴依錦原本想坐下來,可是看了一眼桌子,最後只能坐在了。
烏純純見裴依錦上了牀,自動的往後退了幾步,“不是誰說的,不是說需要誰誰誰一層一層批示。”
“那是要放你出去,才需要這樣做,進來又不需要。”
進來又不需要,這麼說。這麼說……
“……那該死的樂樂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一眼,也不想想,我是爲了誰進來的。”烏純純氣的直跺腳,不需要她把她救出來,就算給她拿點體己的東西也好啊。
“哼,原來你並不希望朕來看你。”裴依錦酸酸的說道。
“不,不是的,皇上!”你來看我也沒見拿個什麼東西,人來看有什麼用。
“看來你是極不情願我來看你啊!”
烏純純面色一寒,他這又是鬧得哪門子的彆扭。“皇上,請你不要鑽牛角尖。”
“哎,幾天不見你就開始嫌棄我鑽牛角尖了。”
……這已經到了沒辦法溝通的地步了,她閉嘴,她不說話總行了吧。
夜很深,雙方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對望,烏純純的眼睛不管何時看都是晶亮晶亮,而裴依錦的雙眼總是稍稍吊起,有種看盡世間萬千繁華的感覺。
“咿咿咿……呀呀呀……樹上的鳥兒成咿呀雙對,綠水請上帶咿呀笑顏,隨手摘下花呀一朵……”
“夫妻雙雙把咿呀家還,你耕田來我咿呀織布,我挑水來你呀澆園……”
……
夜半鬼哭狼嚎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烏純純已經習慣那些無聊的妃子們不睡覺的消遣,應該說偶爾間她們唱的也挺好聽的。但裴依錦是第一次來這裡,對這種擾人的行爲,他表示很不滿。他眉宇皺起,越聽皺的越深,就在要拍牆泄憤的時候,烏純純一個跨步就坐到了裴依錦的懷中。
廢話,要是讓那些瘋妃知道皇上來這裡,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血腥事故。
“皇上,難道你今晚準備露宿在這裡?”烏純純渾然不知自己的姿勢有多撩人,反正先阻止他動手再說。
裴依錦含笑的摟著烏純純的腰,有些感慨的說道:“我只是犧牲了批奏摺的時間來看看你罷了。”
他會這麼好,按照裴依錦以往的尿性,對人好都必有所圖的。
“皇上,真是委屈你來看我了。”
“不委屈,來看蠢蠢怎麼會委屈了。”
裴依錦依舊噙著笑容,但越是這樣,烏純純心裡越不是滋味,難道被習慣了,人家對你好,反而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不會成爲了有受虐體質的人吧。
“對了,我送你的東西以後不要隨處亂丟,幸好我問他們要,他們還給我了。”
她丟了什麼東西?
只見裴依錦從懷中慢慢掏出那把將它化成灰,她都識的它的影的水果刀,心裡一陣酸澀,她甚至隱隱聽見,那把水果刀喊了一聲‘孃親,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她明明已經將這把水果刀跟那個逮捕她入冷宮的侍衛(wèi)換了啊,他怎麼可以如此不講信用的將刀還給裴依錦了。
“沒想到蠢蠢這麼喜歡這把刀,看到它,你都淚流滿面了。哎,也怪那個侍衛(wèi)不知好歹,怎麼可以把我送給你的東西隨便佔爲己有。”
烏純純啞了啞聲,她實在不敢告訴裴依錦這把水果刀其實是她硬逼著那個人跟她換的,然後換回來的那把刀被這羣瘋掉的女人們拿去切菜了。
“你拿回來的時候,他應該沒有說什麼吧?”烏純純小心翼翼的詢問。
裴依錦摸了摸下半,調侃的說道:“你想要他說什麼。”
烏純純連連擺手,嘴中唸唸有詞的說道:“沒什麼,沒什麼!”
“沒什麼?”裴依錦放柔的了語氣,目光極爲柔和的看著她:“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烏純純全身汗毛立馬豎起,扯著笑容說道:“怎麼可能,皇上你這麼精明,我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一眼不就看出來了。”
“有道理。”裴依錦繼續(xù)揉這烏純純硬邦邦的腰,柔聲問道:“那你緊張什麼?”
“我沒有緊張啊,皇上是看的起我,才把那麼貴重的東西交託在我手上,而我竟然沒有好好保護它,我心裡十分的愧疚。”烏純純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緊緊閉了眼說道:“實在是太愧疚了!”
“蠢蠢……”
“恩?”
“其實這把刀放在我這裡也沒什麼用,說不定哪天我就把它弄丟了,放你那裡,你不僅可以好好替我保管,還能看見刀,隨時隨地的想起我,與其說看的起你,不如說一舉兩得的事我何樂而不爲了!”
……
裴依錦啊,不在自己的居佛殿好好的看奏摺,你非得來這裡語言和精神上折磨她做什麼呀,這是做什麼呀?
“還有,雖然進了冷宮,你還是要注意一下你的形象,頭髮上都有了一股餿味,你可以洗洗頭了。”
……
烏純純慢慢從裴依錦身上滑下來,冷清清的說道:“皇上,有沒有人告訴你委婉也是一種美德。”
“並沒有!”裴依錦著小刀,笑笑的說道。
也對,世界上各種德都有,而裴依錦往往對一種德情有獨鍾,那就是缺德。
在裴依錦終於完各種毒舌的語言之後,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再擠兌烏純純的同時,他終於大發(fā)慈悲的離開了。
而烏純純在牀頭,揪了幾縷頭髮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確實有一股很大的味道,哎,難道再過一段時間,她也會跟這裡面的女人一樣瘋瘋癲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