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有生命危險,你也要這樣做。”不知何時,裴依錦的手已經摸上了烏純純的肚子,這個地方有著他們的骨肉,如果烏純純出事,那勢必會一屍兩命。
烏純純由衷的露出一絲微笑,緩緩道:“阿錦神通廣大,一定不會讓我出事。”
“你倒是會說。”
“不是我會說,而是因爲我相信你。”
“……”裴依錦不曾想到,第一次讓他啞口無言的人竟然是烏純純,更加沒想到,他被烏純純這番話弄的對紅塵更加有了眷戀,穩如泰山的佛終變成了魔。
烏純純見裴依錦不說話,自己也就啞了聲,天知道她剛剛爲了說出那番哄人的話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沒想到裴依錦真吃這一套,果然,男人和女人都是要哄的。
事已至此,如果不趁熱打鐵,豈不浪費了這良好的時機,烏純純悄悄抽回自己的手,稍微咳嗽了一聲,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平和,“阿錦,我想知道香香公主在哪裡?”
裴依錦慢條斯理的將烏純純摟到自己懷中,低沉的問道:“你怎知我知曉香香的去處。”
烏純純無意識的翻了一個白眼,她只是揣著明白當糊塗,並不傻好吧。
“香香消失前不久,孟劍找過我,並且還向我表露心意……你先不要裝生氣,孟劍對我或許有那麼一點意思,但是來不及香香,香香從小就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只是看不清孰輕孰重,於是你就順水推舟了一把,說起來,這不是你第一次幫他們了,香香和孟劍只要一出事,我總能遇見香香,我想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情,我仔細的回想一下,裴名華自己的桃花都忙不過來,肯定不會是他指使的,孟太后瞧不起孟劍,更加不喜歡我,唯有你是最有可能間接的幫香香,所以現在香香在哪裡,你最爲清楚。”
裴依錦啞然,用重新認識烏純純的眼神將她上下打量,然後嗤笑道:“純純,沒想到把你關進綠秧殿,腦子開竅了。”
烏純純再一次不屑的翻個白眼過去,她的腦子從來都不需要開竅好嘛!
“皇上,我再一次重新聲明,我不笨!”
“恩,確實不笨。”
……這一句話聽起來好像再說,確實不笨,但很蠢。
裴依錦微瞇雙眼,含笑的親了一下烏純純的額頭,“知道香香的去處,你想做什麼?”
烏純純環抱著胸,瑟瑟的笑了一聲,悄悄的說道:“這是秘密!”
“蠢蠢啊……”
烏純純汗毛直顫,每當裴依錦這樣喊並且‘啊’字還拖老長的音時,就是他要變臉的時候。烏純純心知,當然不能允許裴依錦借題發揮。
“皇上,人與人之間總覺有個秘密,才能保持新鮮感,這樣纔有探索的意義,如果你什麼都知道,你不覺得臣妾很乏味嗎?”
“……我發現你現在說話越來越上道了。”
烏純純汗顏道:“不愧爲一眼看穿本質的皇上,我明明已經將話說的如此的婉轉,都被皇上看出來了。”
裴依錦微微一怵,譏笑道:“朕是說你在逃避朕的追問上,越來越上道。”
“皇上,我這不是逃避,我這是在爲皇上與我之間的感情做鋪墊。”
“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見長。”
“妾身從不睜眼說瞎話,我都是說大實話。”
裴依錦的身子微微向前一俯,成功的讓烏純純成爲懷中的縮頭烏龜,這個反應讓裴依錦的面色微緩:“或許讓朕知道你的目的,你的事情會事半功倍一點。”
烏純純架不住裴依錦的嘴脣,就快壓在她的脣上,果斷放棄掙扎,他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臣妾只是想利用香香,救出上官家。”
“如何利用!”
“額……”烏純純沉吟了一下,猛地握住拳頭,“臣妾想,孟家利用卑鄙的手段讓上官家入獄,那臣妾也想用卑鄙的手段還回去,當然臣妾是真不會對香香公主做什麼的,只是想利用她的線索牽制住孟家。”
“要是孟太后不理香香,執意要除掉上官家了。”
烏純純有了片刻的遲疑,這個問題是她沒想到的,孟太后不會不顧香香的安慰吧,可是爲了大局,說不定孟丞相會勸服孟太后也不一定,如果是這樣……“那我會一不做二不休,拿把刀砍到她丫家去。”
“然後被人一鍋端嗎?”裴依錦無奈的搖了搖頭,寵溺的拍了拍烏純純的頭,“以彼之道還彼之身,純純懂嗎?”
烏純純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向裴依錦,果然有些人的腦子就是腦子。只是孟太后怕是到死也不知道,這陷害是看起來僞善的裴依錦提出的。
“皇上,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你是指你拿刀殺到人家家裡去不太好,還是指栽贓陷害不好,恩?”
烏純純咕嘟的吞了口水,心中默默的爲自己祈禱。“萬一東窗事發,你能不能保我。”
“爭取吧!”裴依錦面露難色,說的極爲勉強。
剛剛還其樂融融的商討如何做陰暗之事,轉瞬間就翻臉不認人,這‘爭取吧’三個字,讓烏純純心裡很受傷。
裴依錦自胸膛發出顫笑,若論還有什麼事讓他樂不彼此,那怕是隻有逗弄烏純純的時候了,看見她變幻莫測的表情,簡直跟變臉譜一樣,隨時隨地都能引人發笑。
“純純啊,朕爭取讓你一舉拿下孟家!”
嘭——嘭——嘭——
心中有萬朵煙花綻放,烏純純彷彿看見了黎明的曙光,有裴依錦這一句話,她就有了十足的勇氣面對孟家的千軍萬馬。
看著烏純純不斷在膨脹的表情,裴依錦急忙補充道:“前提是你不準離開我半步。”
烏純純興奮的表情戛然而止,就跟卡了殼一樣,不上不下,她之所以那麼積極的想要平定孟家,無非是快點趕到邊疆,接應爺爺,裴依錦這個要求不過分,但是……她似乎辦不到。
“只要你不離開這皇宮,朕可以滿足你一切的要求。”
烏純純心如明鏡,可是有些事她不得不違抗。“好,我答應你。”
涼風兮兮,兩人對月而望,裴依錦笑的坦然,烏純純心有餘悸,她抱著他的頭顱,在他的脣上深深一吻,閉上眼睛,她遮蓋了眼中的無措,她怕裴依錦看的越久,知道的越多。
迴歸的第一天,烏純純在自己的屋中美美的睡了一覺,只是夜晚偶爾會被驚醒,這都是在綠秧殿留下的後遺癥。她還記得,她走時,孔大娘那副難捨的表情,至今還在心裡留下一道殘影,讓她有點不捨。可是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只貪圖一時的安逸。她明白裴依錦是故意讓她在冷宮之中度過這一劫,可惜她不能,她心繫天下百姓,她想要元豐永遠昌盛,這是烏家的祖規,這也是爲了裴依錦能永遠的安穩的坐在那個皇位,不受任何人的威脅。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爭,她必須成爲皇后,成爲這後宮唯一的實權者。
……
天灰濛濛的亮開,直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大地就有了炙熱的光亮,那一縷光亮明晃晃的照在烏純純白皙的臉上,讓她的雙頰散出柔光。
“爺,你怎麼起的這麼早。”樂樂稍稍有些吃驚,這後宮多年,難得見烏純純雞沒叫就起了牀,而且還做好了早飯。
烏純純雙手捧著稀飯笑瞇瞇的看著樂樂,慢慢道:“在冷宮習慣了早起,一時沒有改過來,不過起來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你,真好。”
樂樂霎時臉紅,烏純純的言語有些輕佻,但是聽起來確讓她的心嘭嘭直跳,“爺……爺,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烏純純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扭頭看著院中的小草,淺笑道:“恩,這句話不止你一個人說了,看來我以前說話不夠討人歡心,所以你們才處處針對我啊。”
“不是不是,爺,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樂樂連連擺手,她只是,只是覺得爺這次從冷宮出來,看上去不大一樣罷了。
烏純純倒是不在意樂樂的意思,她只是逗弄一下她而已,不消片刻,她就喝完碗中剩下的白米粥,往廚房一放,向樂樂招呼一聲,便出了蒲草殿。
孟太后的宮殿前,乃是一片花圃,花圃中的花此時未到盛開之際,所以看上去像是一片草圃,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被裴依錦哄騙到這裡,拔了孟太后的這些草時,差點讓她三魂失了六魄,現在記起,烏純純無不懷疑:裴依錦那廝絕逼是故意的。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花圃前那拿著摺扇一搖一晃而來的人。
皇室的血脈就是神奇,爹孃長的好看,生出的孩子就算是歪瓜劣草,也比外面的男子高了不知多少個層次,光是這身上的氣度,都讓烏純純默默的爲裴名華豎起一個大拇指。
“喲,好久不見,三皇子。”烏純純噙著笑,故意與裴名華撞了一個滿懷。
裴名華急忙的抽身,生怕有人看見一樣,將烏純純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