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今天逛街的時候遇到誰了？”喬治一上來就以開玩笑的口吻問道。
賀長麟二話不說就掛了電話。
喬治第二遍打過來，說道：“你不想聽麼？關於白小姐這位賀太太究竟還是不是賀太太的事。”
賀長麟拿著手機的手猛地一緊，“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現在在哪裡？在公司？”喬治問道。
賀長麟道：“我在我的辦公室等你。”
賀長麟想，喬治在逛街遇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今天同樣出去逛街的子涵。只是，爲什麼他會說這種話？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
他的手死死地捏著手機，他並不擔心被別人知道他和白子涵離婚了，只是，爲什麼喬治逛街遇到子涵之後就知道他們已經離婚的事了？是誰告訴喬治的？
他皺著眉頭在心裡糾結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忽略了剛纔在接聽喬治電話的時候聽到了有電話進來的提示音。
他從來沒有這麼糾結過，他還以爲，在離婚這件事上，他和白子涵早已達成了共識：不怕別人知道，也不會特意向別人提起。
那麼，現在，喬治爲什麼知道了？如果是子涵主動說的，她爲什麼要說？
他想給白子涵打個電話過去問，但是電話裡面說這種事很容易引起誤會，一不小心就會變成質問，所以，他猶豫了。
就在賀長麟少見的心煩氣亂連文件都看不下去的時候，白子涵的電話進來了。
賀長麟甚至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要接聽電話。
“你在忙麼？方便接電話麼？”白子涵先問道。
“方便。你可以慢慢說。”賀長麟強忍著內心的焦躁，說道。
白子涵沒有領會到慢慢說是什麼意思，還以爲賀長麟就是說他現在很空的意思。
“我今天逛街的時候發生了一點事。”白子涵笑了一下，接著才繼續說道：“我把三嬸給懟了，她應該被我氣慘了，不過我不會道歉的，我永遠都不會因爲我今天說過的話道歉。她要是下次見到我還挑釁，我就還給她懟回去。”
賀長麟神情一震，咦，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樣，電光火石間，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知道發生什麼了，該不會是子涵和三嬸吵架的時候，喬治剛好也在？
這樣就說得通了。
他立即說道：“把經過說給我聽聽。”
白子涵便說道：“是這樣的，今天我出來逛街，沒想到喬治也在這邊逛，他身邊還跟著餘雅的小助理。既然碰到了，那就打個招呼。他問我哪裡有集中賣中式服裝的，我就跟他說青蓮路。他邀請我給他當嚮導，我同意了。然後我們在等電梯的時候，正好就碰到了從電梯裡面走出來的三嬸。我本來想裝作不認識、沒看見，可是她拉住我的胳膊不讓我走。”
她把胡美瑜是怎麼挑釁的，她又是怎麼回敬過去的說了一遍。
“你做得很對。”賀長麟誇獎道：“下次要是她再來挑釁，你還可以做得更過分一些。”
白子涵笑道：“她回去肯定會告我狀的。啊，我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先跟媽說一下？平白的給她添麻煩了。”
賀長麟道：“不用。這種小事，還沒有需要到提前通風報信的程度，媽知道會怎麼處理。再說，這是她先挑釁的，錯在她，你一點兒錯都沒有。”
白子涵嗯了一聲，“當然，我也覺得我一點兒錯都沒有。”她頓了頓，說道：“那我繼續逛街，你繼續工作，好好賺錢養家。”
她沒有刻意去強調喬治和餘雅的小助理已經知道他們離婚的事了，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賀長麟心裡就有數了。
賀長麟輕笑一聲，對白子涵說道：“好。”
電話裡說得輕鬆，放下電話他心裡就不輕鬆了。
……
喬治來到賀長麟的辦公室，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跟白小姐離婚了？”
賀長麟平靜地看著他，說道：“你這麼急於求證我和子涵的婚姻狀況，是在計算還有沒有必要邀請她去莫娜工作室？”
喬治笑了笑，說道：“我在想，你們前天是不是在我們大家面前演戲，畢竟，我前天才知道你和白小姐是夫妻，而且你們看上去很恩愛，今天就聽見有人說你們已經離婚了，換成是你，你不覺得很奇怪、很驚訝，很想知道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聽當時白小姐和那中年女士的對話，我覺得，你和白小姐離婚這件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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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說什麼？”賀長麟問道。
喬治笑道：“你沒有否認，賀，你沒有否認。你既然沒有否認，那麼，你們離婚就是真的。賀，你爲什麼會離婚？你們什麼時候離婚的？我問過餘雅了，你們今年年初才結的婚，現在就離了，你是在白小姐懷著身孕的情況下和她離婚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賀長麟淡淡地說道。
喬治大膽地解釋道：“從你昨天在我面前的表現來看，你很在乎白小姐，你甚至不願意她離開你身邊，你該不會是因爲和她離婚了，擔心她走了之後就再也不回來了吧？”
賀長麟的眉頭飛快地一皺，被說中心思的他不能很好地保持自己的面部表情。這面部表情的細微變化被喬治捕捉到了。
“你們是因爲什麼離的婚？既然你們離婚了還住在一起，對外又以夫妻的名義來接待客人蔘加活動，那證明你們不是真心想離婚的。”喬治直擊靶心地問道：“那麼問題就來了，是誰逼你們離婚的？還是說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不得不離婚？”
賀長麟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說道：“你的話太多了，這跟你沒有關係。”
“這跟我怎麼沒有關係了？”喬治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賀，你們已經離婚了，你懂這個意思麼？意思就是如果有別的男人追求他，你也只有在一旁看著乾瞪眼。而且我看哪，你們受到的壓力八成來自於你家這邊。今天那個中年女士是你的長輩吧？看她的態度，簡直沒有把白小姐放在眼裡。我們都是有相似家庭的人，這種家庭裡會產生什麼矛盾，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們家的人對白小姐不好，到時候萬一出現一位他自己對白小姐好、他的家人也對白小姐好的優質男人，你的地位就危險了。”
賀長麟突然站起來，單手撐著辦公桌輕輕縱身一躍便從辦公桌這邊跳到了辦公桌那邊，然後，他三兩步就走到了喬治面前，抓住他的衣領子，一拳頭就砸了下去。
喬治看見他從辦公桌翻過來，心裡早有準備，在賀長麟的拳頭砸下來的瞬間，他雙手抓住他的拳頭，說道：“我只是爲了讓你有危機感，所以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畢竟白小姐那麼漂亮又那麼優秀，你現在又跟她離婚了，要是再不看緊一點，她就會被別人搶走了。但並不是表明，我要追求她。”
賀長麟說道：“開玩笑和嘴賤是兩碼事。”
他收回拳頭，在喬治以爲他已經消氣的時候，他出其不意地一拳頭砸他嘴巴上，不過，這次的力道輕了許多，要是以之前那個力道，喬治說不定會被打斷牙。
喬治捂著嘴懊惱地罵了好長一串髒話。罵解氣了之後，他揉了揉嘴巴，說道：“我說，既然你們已經離婚了，這下，我邀請她去莫娜工作室，你應該不會說我是看在賀家的份兒上了吧？”
賀長麟眼睛一瞇，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強詞奪理，你明明知道我和她是分割不開的關係。”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去怪讓你們離婚的人或事。”喬治看見賀長麟咬牙切齒的模樣，覺得臉上被打到的位置也沒有那麼疼了。
“話又說回來，你居然也有被人威脅的一天？這真是讓我感到驚訝，這簡直不像是你的作風啊。那個人比白子涵還重要？他用什麼來威脅你了？權勢？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喬治一邊說一邊盯著賀長麟的臉看。
打過喬治一拳之後，賀長麟沒有再讓自己流露出不該流露的表情，他淡淡地說道：“白子涵哪裡都不會去，她就算哪裡都不去，依然能成爲出色又有名的設計師。”
“因爲有你在，是吧？”喬治一眼就看出了賀長麟心中的想法，他毫不客氣地說道：“因爲有你在，你會爲她安排好一切，所以，你覺得她哪裡都不需要去，只需要在你身邊就好了。”
賀長麟面不改色地說道：“我有這個能力，我能爲她安排好一切，她只需要專注於設計上，她就能獲得成功，既然有這麼便捷的路，我爲什麼要讓她去吃苦？”
“你說這些纔是強詞奪理，你明明知道我提供的路更便捷。”喬治搖著頭說道：“還有，你就這麼確定，白小姐不想去莫娜工作室？她可沒有拒絕我，而是說了慎重考慮。你就這麼有自信，她心裡的想法，能跟你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