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麟身體一僵，“哪裡不一樣了？”
白子涵驀然瞪大眼睛，驚呼道：“真的不一樣了，你居然修了眉！”她的嘴巴驚訝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賀長麟猛地站起來，越過寬大的辦公桌捂住白子涵的嘴巴。“你平時不都是很謹慎很小心的？今天怎麼嗓門兒這麼大？”
這麼近距離地一看，白子涵覺得賀長麟應該不只是修了眉。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在他臉上捏了幾下，滑滑的，嫩嫩的，她越發震驚了。
賀長麟眉頭一跳，這個女人，又捏他的臉了。他手往下滑，抱住白子涵的腰，把她從辦公桌那邊拽到這邊來。
白子涵這次沒有叫出聲，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這個賀長麟，剛纔還嫌自己嗓門兒大，現在不嫌他自己鬧出來的動靜大了？
賀長麟把白子涵推倒在自己辦公椅上，雙手撐著扶手瞪著她。
白子涵估計是自己剛纔捏他臉的動作惹惱他了，就嘿地笑了笑，“我這不就是好奇麼，沒見過你修過眉。”
“你說我眉毛，捏我臉做什麼？”他冷冷地問道。
白子涵又笑了笑，“我看見你的臉，總覺得比昨天看上去光亮多了，所以，我就猜，你是不是在修眉的時候順便美了個容……”
在賀長麟的瞪視之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心裡有些覺得好笑，又覺得怪怪的。原來，賀長麟還挺重視這次的相親晚宴的，想必，這些應該都是昨晚上做的。看來，之前說什麼不會找女朋友之類的話，果然是騙人的吧？
“這是我媽逼著我做的。”賀長麟的臉看上去有一點點扭曲，他完全沒有想到女人的觀察力竟然這麼敏銳，居然連他做了個臉修了個眉都能看出來。
白子涵哦了一聲，乾笑了一下，“看來，大嬸還真是卯足了勁啊。”她突然不知道這個時候該發表些什麼意見才合適。
難道說祝你好運？說這話會不會太沒心沒肺了一點？
剛纔不該多嘴的，她想，就算看到賀長麟美了個容也不該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叫出來，看看，現在這個情形，多尷尬？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推了推賀長麟的手臂，“我進來有好一會兒了，該出去工作了。”外面，可是經常有人關注她在董事長辦公室裡呆了多久呢。
見賀長麟沉著臉不說話，她又笑嘻嘻地說道：“別這麼小氣嘛，我剛纔真的是太驚訝了，所以情不自禁，要不，我讓你捏回來？”她邊說邊側著腦袋把自己的臉蛋兒亮了出來，還拍了拍，用眼神示意賀長麟：你可以捏回來哦。
這個樣子真是討打，賀長麟沒有跟她客氣，直接伸手就在她臉上用力地捏了一把。
白子涵趕緊拍他的手，小聲地抱怨道：“你輕點兒，別給我留下印子，我還在上班呢。”
這句話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不過，白子涵只關心著臉上有沒有留下印子，纔不關心什麼曖昧不曖昧。
賀長麟用的力氣有點大，把白子涵白嫩的臉都捏紅了一塊，看到這塊紅印，他的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他直起腰，放開了白子涵。
白子涵趕緊跑到賀長麟的穿衣鏡面前看了看，當看到臉上紅了一塊的時候，她鼓著臉瞪了賀長麟一眼。
這下出去要是被她們看到，該怎麼辦呢？
白子涵左思右想，實在沒辦法了，出了辦公室門，她就開始捏自己的臉。
“白秘書，你捏你自己的臉做什麼？”薛海玲詫異地問了一句。
白子涵有些泄氣地笑了笑，小聲問道：“薛主任，今天賀董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薛海玲一愣，“他怎麼心情不好了？”今天晚上賀家不是要舉辦相親宴麼，難道賀董不想相親？“你怎麼發現他心情不好了？”
“我剛纔被他訓了啊。”白子涵煞有介事地說道：“說我今天泡的咖啡不好喝，順便了解了一下我最近的工作情況，臉特別嚴肅，我不知道是我真的做得不夠好還是老闆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想問問您。”
“你今天泡的咖啡很難喝？”薛海玲皺著眉頭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按照平時的沖泡方法泡的。”白子涵睜著眼睛說瞎話，順便又捏了自己的臉一下，“我真是笨，怎麼連個咖啡都泡不好了？”
薛海玲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別捏了，臉都快被你捏腫了，這要是被別的人看到，還以爲你被人欺負了。”
白子涵眼睛一亮，嗯，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雖然是把賀長麟黑了一把才達到這個效果的，不過，他把自己收拾得這麼整齊帥氣地去見晚上那堆美女，想必心情很好，應該是不會介意的。
“你再去泡一杯咖啡給我試試，啊，泡兩杯，你自己也試試，看看手藝是不是真的不對了。”薛海玲不放心，如果白子涵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那她怎麼放心把其他重要的事交給她做？如果白子涵泡咖啡的手藝真的變差了，那她就得向賀長麟進言換一個人來做這些事了。
“好。”
白子涵不知道薛海玲在心裡琢磨著調整她的工作，輕鬆地泡咖啡去了，留下薛海玲還在繼續猜測，難道老總今天心情真的不好？
薛海玲覺得一會兒有事進去的時候有必要觀察一下，順便還要問問白子涵的問題。
心裡這麼想著，於是，在送文件進去要賀長麟簽字的時候，薛海玲就問道：“賀董，剛纔白秘書給我衝了一杯咖啡，讓我嚐嚐味道，看看她的手藝有沒有變壞。”她一邊看著他的臉色一邊說道：“您是不是喝膩她衝的咖啡了？”
賀長麟一聽就知道白子涵估計爲了掩飾她臉上的紅印子胡說八道了，他一邊簽字一邊淡淡地說道：“沒有，不需要換人。”
薛海玲眼神閃了一下，沒有從賀長麟臉上看出哪裡不對。她繼續說道：“賀董，今天晚上的相親晚宴，祝您好運。”她半開玩笑辦認真地說道。
賀長麟把文件遞給薛海玲，淡淡地說道：“我還沒打算找女朋友，所以，你不必祝我好運。”
薛海玲心裡一突，看來，自家老闆的確還沒有打算找個人回來當老闆娘啊，白子涵沒有說錯，他的心情的確很普通。“這樣啊，那我就祝您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賀長麟心道，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怎麼才能算心想事成？饒是如此，他還是說道：“謝謝。”
看見賀長麟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薛海玲心裡又是一驚。
難道，這賀董真的喜歡那個花月如，爲了她甚至連女朋友都不找？她把這驚訝掩埋在心裡，什麼都沒有說，卻在心裡盤算著古絲韻設計大賽的事。
“你把手裡的事情先放一放，現在去跟進一下古絲韻的事，看看那邊的工作是不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薛海玲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自己又走不開，便讓白子涵去看看。
白子涵驚道：“不是前兩天才去看過？”不是一個周去看一次就可以了嗎？怎麼又要去看？
薛海玲心道，也不知道賀董爲什麼要讓白子涵跟她跟進比賽的事，如果是要把她培養成他的心腹吧，好像又沒有告訴她關於花月如的事。“賀董很重視這個比賽，你今天不是惹他不高興了？你去跑跑這個比賽的事，讓他看看你工作多麼努力，不是挺好？”她很側面地說道：“順便問問那些初審稿子的，最近幾天有沒有出現什麼特別優秀的新人。”
新人？白子涵突然就想到了李馨柔。對了，上次去的時候還忘記看她的參賽作品了。“好的，我去。”她立即答應了。
薛海玲還以爲是自己提點的作用，讓白子涵這麼快就轉變態度，她還在心裡說了一句孺子可教。
白子涵說幹就幹，立即收拾東西就一溜煙兒地跑了。等薛海玲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讓她記住公里數好讓公司報銷油票的時候，她已經跑走了。
賀長麟處理完當天的公務，準備回家之前，坐在辦公椅上敲了敲桌子。他想了想，還是打算把白子涵叫進來說一聲晚上的事。
於是，他便給白子涵打電話，出乎他意料的是，接起座機的人是薛海玲。
“白秘書呢？”賀長麟聽見薛海玲的聲音，頓了一下，才問道。
薛海玲道：“我安排她出去辦事了，您找她有事？”
賀長麟眉頭一皺，“沒事，我現在要提前離開，你進來把我的辦公室收拾一下。”
薛海玲不疑有他，立即說了聲好。
賀長麟離開辦公室，坐進自己的座駕之後，再次給白子涵打電話。
然後，他就發現一個問題，每次有要緊事找她的時候，她的手機總是打不通。
“先不回家。”賀長麟吩咐開車的鄭衛方，“去手機賣場。”
“您的手機出問題了？”許岷順口問道。
賀長麟道：“白子涵的手機出問題了。”
許岷和鄭衛方對視了一眼，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一定是小夫人的手機沒打通，先生光火了，這估計是打算給小夫人配個他專用的手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