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製衣廠門口處。
當陳楚掛掉電話時，已經差不多八點了。
電話陳楚和巫夏婷聊了很久。
他聊著一些鎖事碎事，直到電話時不時響起聲音提醒著有其他人正試圖拔通他的電話，他才掛掉電話。
那是來自於馮希凡的電話。
“表哥，你現在很忙嗎？我剛纔一直在打你的電話，好像一直打不通。”馮希凡出聲道。
“在通一個很重要的電話，你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陳楚問道。
“老闆，銀行貸款好像有進展了。”
陳楚眉頭輕輕一挑，道：“羊城這邊有答覆了嗎？”
希凡道：“不是，是J省離山分廠那邊有答覆了。”
陳楚道：“你現在在辦公室嗎？”
馮希凡道：“在。”
陳楚道：“那我現在就去找你。”
楚語服飾辦公室內。
馮希凡臉上較爲平靜。
他向陳楚解釋道：“剛纔我們製衣廠離山分廠廠長打電話回來。他說，他們有聯繫一些當地的銀行。後來，他們向當地利夏銀行貸款這件事，被當地招商局長知道了。那位張局長說，他有更好門路申請到更□，..多貸款。”
陳楚的雙眼微微一瞇。
對於花蘭縣張德容局長，陳楚可算印象深刻。
這是一位能人。
在陳楚看來，這位張局長，就是一位能人。
當初，他們製衣廠進入離山工業區時，就曾經通過他的關係從當地利夏銀行借貸了一筆鉅款建設廠房。
陳楚在離山工業區開設的工廠，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十都是貸款建立的。
“那邊的廠長，叫你儘快打個電話給那位張局長。”馮希凡道。
陳楚點頭。
差不多二年時間，他和那位張局長，算是久未聯繫了。
從手機的電話本查找一下，陳楚竟然還能找到對方的電話。
陳楚對著那個電話，直接就打過去。
“嘟……”
一陣長長忙音後。
“你好，請問你是那位？”對面電話的聲音，顯得清越沉穩。
“張局長，你好。”陳楚道：“我是楚歌製衣廠陳楚。”
“現在是陳老闆。”張德容聲音帶著和氣道：“陳老闆，好久沒有聯繫了。真是不好意思，前一段時換了一臺手機，以前的一些電話號碼不見了。”
兩人開始寒暄起來。
張德容問起陳楚最近近況，最後他才道：“陳老闆，我聽銀行的朋友說，你們工廠準備從銀行那邊貸款是嗎？”
“沒錯。”陳楚沒有否認。
對面似是嘆出一口氣。
“陳老闆，你要是想貸款的話，就應該來找我纔對。”
張德容出聲道。
“哦，張局長還有其他門路嗎？”陳楚笑問道。
張局長哈哈笑一聲，沒有否認。
“陳老闆，你們工廠這隻貸款三百萬貨款也太少了吧？”張德容提到另外一個問題。
陳楚的心中隱隱間已經有數了。
德容有某個渠道，可以貸得更多貸款。
“張局長，銀行方面只肯給我們批覆三百萬的貸啊。”陳楚出聲道：“我們其實也是想多貸一些的。”
“陳老闆，以你們工廠的情況完全是可以多貸一些貸款的。”
張局長聲音帶著淡然，道：“不過，就是不清楚陳老闆你貸款要用到那個方面。我想，你的這些貸款要是用在擴大花蘭縣就業，有關方面會通融一下的。”
聽到這裡，陳楚雙眼微微一瞇。
他聽明白了張德容的意思。
如果，陳楚將貸款用於擴大花蘭製衣廠生產規模。那他可以出面幫陳楚爭取更多貸款。
“張局長，我們在離山工業區的工廠，已經爲花蘭縣解決五六百人的就業問題了。”陳楚哈哈一笑，道。
“據我所知，你們製衣廠生意一向很好，完全可以擴大生產。”張德容聲音，變得認真起來：“陳老闆，像你們做製衣廠的，抵抗風險能力差，規模又不算很大。一些銀行根本就不可能向你們貸款。就算是貸款，貸款的數量也不會很多，要不然陳老闆也不會不在粵省貸款，而專門到我們J省申請貸款。”
對張德容的話，陳楚沒有否認。
事實的確如此。
“張局長，我和你都是老熟人了，現在開出你們那邊的條件吧。”陳楚道。
繞了那麼多圈子，這個時候繼續繞來繞去，也沒有什麼意思。
“五百萬貸款。我們出面的話，銀行方面會酹情增加你們的貸款。這個數字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可以達到五百萬。但陳老闆，你要確定這五百萬的貸款，超過７０％以上，要用在我們離山工業區的投資上。”張局長道。
陳楚微微沉默了一下，張局長道：“我們離山工業區現在正在進行第二期建設，我們希望陳老闆能參與到第二期建設來，擴大你們在我們縣的生產規模。”
“陳老闆，現在能通過貸款參與到離山第二期的廠家可不多，二年前你們一期入駐離山工業區的十多家廠家，只有你們家和另外一家有這方面的待遇。”
陳楚問道：“爲什麼是我們？”
張局長笑道：“陳老闆，你雖然很久沒有回離山工業區，但在離山工業區投資的每一位投資商，他們可都認識你。”
陳楚瞭然。
雖然說，在離山事了以後，陳楚只去過二三次離山工業區。但在離山工業區內，陳楚還是威望和實力最強的投資商。
“張局長，這件事容我想一下，明天早上我可以給答覆給你。”陳楚道。
擴大離山工業區生產規模，本就是件可有可無的事。
隨著楚語服飾的擴張，陳楚將更加精力放在楚語服飾這邊。
工廠製造方面，不論年曉還是楚語服飾其他人，都認爲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雖然說，楚歌製衣廠到目前爲此是楚語服飾最大供應商，但楚語服飾的採購已經多樣化。
就算是沒有離山工廠，楚語服飾一樣可以向其他供應商採購。
陳楚寧願投資開設更多店鋪，也不多擴大工廠生產規模。因爲開設專賣店的利潤，遠遠比開設工廠要高，管理成本也要低一些。
不過，如果是貸款的話……
陳楚開始估算著相關的成本。
他很快就心算出，這筆交易對他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第二天。
陳楚打電話給張局長，答應對方的條件。
聽到陳楚的話後，對面張德容的聲音變得愉悅起來。
陳楚這個答覆，本就在他預料之內。
“陳老闆，來到我們花蘭縣投資你可以百分之一百二十放心。”張德容就差向陳楚拍胸口保證投資商們利益。
“張局長，你們那邊銀行的信貸額度很寬鬆嗎？”陳楚問道。
從張德容將離山工廠借貸額度直接提高差不多一倍，陳楚隱隱就猜到這點。
“我們這邊經濟情況一般般，要借貸的企業不是很多。”張德容道：“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當地一家較大規模房地企業，剛剛爆出做假帳醜聞。據說，他們原本還準備向利夏銀行借貸一二個億啓動幾個新項目，但因爲這件醜聞，利夏銀行已經直接中止這一筆貸款。利夏銀行貸款額度，突然間就變得寬鬆起來。”
聽到這個他原本猜想中的信息，陳楚由不得握緊拳頭。
陳楚和張局長又聊好幾句後，張局長和陳楚說一聲還有一些事處理，然後就掛掉電話。
張局長掛掉電話後，陳楚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離山工業區楚歌製衣廠廠長、還有那邊較爲熟悉的一些老闆。
“老闆，張局長說的沒錯，最近我們當地一家房地產企業出現了財務醜聞，原本一直和這家房地產公司合作的利夏銀行，中止了和這家房地產商的放貸，據說，利夏銀行方面，還在爲如何收回以往一些貸款而頭痛著呢……”
“哈哈，陳老闆，好久沒有聯繫了……沒有錯，陳老闆，據我打聽到的消息，好像有不少當地企業也看上了那筆貸款！”
打完一通電話後，陳楚對於事件來龍去脈，隱隱間已經知道大概。
當地利夏銀行，還有著非常充沛的信貸額度！
如果能在花蘭縣上一級市行中得到信貸，那接下來的一年時間，他們楚語服飾將會有著極充沛的資本空間！
陳楚頭腦中很快就產生這個念頭。
“也是時候去一趟J省了。”
陳楚心中想道。
這天晚上。
陳楚帶著幾位財務人員，來到遠在三百公里外的花蘭縣。
第二天早上，陳楚作爲楚歌製衣廠企業法人代表，來到花蘭縣利夏銀行網點。
接待的陳楚的是一位四十多歲大臉中年人，他是當地銀行行長。
在確定一些文件需要三四個工作日審覈後，行長向陳楚保證，這筆貸款很快就會批覆下來。
在談完正事後，場面上的氣氛也變理寬鬆起來。
陳楚聊起當地利夏銀行的情況。
“陳老闆，你說你設立的另外一家公司，在我們利夏銀行也有流水帳？”
“是的，行長，憑著這些流水帳，我能不能在你們這邊申請貸款？”
行長神色變得謹慎起來。
“陳老闆，理論上來說，現在進行跨地區貸款有操作可能性，但是，我們市級利夏銀行一般不會進行跨地區貸款。特別像陳老闆您這種情況。”行長道。
“爲什麼？”陳楚笑道：“我們公司的流水一直很大，而且很健康。”
“不僅僅是流水問題。”行長想了想，微笑道：“陳老闆，我們銀行在本地開展工作，有時候也得到當地政府支持。”
行長的話只說了一半，餘下的一半沒有說下去。
但陳楚卻聽清楚行長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當地政府對於銀行，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他們銀行和當地政府也有太多利益相關點。
在某些方面，他們銀行得到當地政府的幫助；於是，在某些情況下，他們也投桃報李回報當地政府。
更何況，銀行和當地政府雖然不是同一個系統的人，但說到底，他們還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銀行貸款在某種程度上，可算一種稀缺資源。
當地企業甚至地方政府本身需要這方面的資源。
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不願意銀行將資源投到異地去。
陳楚臉上閃現一絲失落之色，但很快就隱下去。
他向對方道一聲謝。
“不過，陳老闆，凡事也不是說絕對不可能。”那位行長出聲笑道：“那塊蛋糕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但我據所知，市級方面好像還沒有批覆任何一筆笑貸款。陳老闆，你要是有意的話，可以去找一找市級行長。”
陳楚道：“謝了！”
一天後。
陳楚又打聽到一些新消息。
花蘭縣行政的上級，是L州地級市。
主導地級市利夏銀行網點的，是一位名叫張銘的行長。
地產公司醜聞是在一週前爆出來的。
雖然說，有不少人都已經訂上這筆貸款，但到目前爲此，還沒有人能在這塊蛋糕上咬上一塊。
據說，蘭花縣附近在大離縣就有意向利夏銀行申請四千多萬，用於建設“中學城”和舊城改造。而當地一家礦產企業，也有意染指這筆貸款；至於其他小道消息，但是多不可計。
“老闆，我們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優勢啊……”
離山楚歌製衣廠廠長對花蘭縣情況倒是知道二三分。
他不太看好陳楚能得到貸款。
畢竟，他們製衣廠只是一家小小的製衣廠，而且，他們在當地根基還浮淺。
陳楚沒有理會，繼續讓人打聽一些最新消息。
而他自已則在網上查找一切關於張銘的信息。
第二天晚上。
當地一間酒店內，陳楚請張德容局長吃飯，感謝他在某些方面對製衣廠的支持。
喝了二三杯酒後，張德容自然而然笑問道：“陳老闆，說吧，到底還有什麼事要麻煩到老哥我的。”
看著洞如明鏡的張德容，陳楚由不得笑了起來：“張局長，我聽說利夏銀行市級行還有不少貸款額度……”
張德容原本一二分醉意，已經醒了過來：“陳老闆，你不是在打那筆貸款的主意吧？”
陳楚笑問：“有什麼問題嗎？”
張德容搖頭，問陳楚準備以什麼名義申請貸款。
陳楚答出楚語服飾。
張德容頓時心知陳楚所謀不小。
“陳老闆，你的心可真大。”張德容道：“這個忙，我們幫不上。爲了擴大離山工業區規模、修理縣北公路，我們縣已經向利夏銀行借貸了不少錢。”
其中意思，是他們縣想向利夏銀行借錢都比較困難了。
要是他們縣能出面借到錢，他們早就借到手了！
“張局長，你應該認識市行的張銘行長吧？你只要把他介紹給我認識就可以了。”陳楚道：“我聽說，你們縣附近的大離縣，好像也有意申請貸款啊。”
張局長輕笑著點頭。
心照不宣間，他明白了陳楚的意思。
他和陳楚都很清楚，不論是花蘭縣，還是其他一些“兄弟”縣，都有些人不希望這筆貸款落到大離縣那邊。
他們是兄弟縣，但某種程度上他們有競爭。
在他們這些山區，那怕是僅僅掌握幾千萬，已經算一筆較大資金。
這筆資金，足可以讓某個縣府做很多很多事了。
“行！”張局長想一下，很快就點頭：“這二天，我會找一個合適機會介紹你給張銘局長認識。”
他們花蘭縣沒有染指這筆貸款的想法，但如果陳楚這位過江龍能在這筆貸款中咬下一塊肉，卻符合花蘭縣的利益。
陳楚笑道：“那就謝謝謝張局長了。”
第二天，張德容打了個電話給陳楚。
“陳老闆，明天晚上我帶你去見張行長。”張德容道：“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當聽到張德容約到的時間，陳楚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張局長，請說。”
“利夏銀行的運作方式，已經比較接近商業銀行。張銘行長本人也是出了名的正派。”張德容建議道：“我們大大方方地拜訪張行長就可以了，陳老闆不要有太多小心思。一些想送點小心意給張行長的人，基本上都被拒絕掉了。”
陳楚微微沉默，想著張德容話裡意思。
不要做太多的小動作，這樣有時反而會引起張銘的反感！
“我明白了。”
掛掉電話後，陳楚又一次打開電腦，看著網上查到的關於張銘的信息。
每一條關於信息，陳楚都認識地讀著，很快就想到張德容所說的“小心思”和小動作上。
事實上，對於張銘的情況，陳楚早就讓人查過。
到目前爲止，陳楚還沒有聽說過，關於張銘特別負面的傳聞。
在絕大多數人的評價中，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
二天以後，陳楚第一次上門造訪，肯定要帶一些禮物才行。
不過，應該選擇什麼樣的禮物？
陳楚一次次地看著張銘的信息，很快地，他的目光就落到一張照片上去。
這是一張工作照，在一排書架面前，坐在辦公桌前的張銘行長，穿著得體的衫衣，對著鏡頭露出隱不可見的笑容。
陳楚的目光卻是定格在桌面上的一件物品上。你給張銘局長認識。”
他們花蘭縣沒有染指這筆貸款的想法，但如果陳楚這位過江龍能在這筆貸款中咬下一塊肉，卻符合花蘭縣的利益。
陳楚笑道：“那就謝謝謝張局長了。”
第二天，張德容打了個電話給陳楚。
“陳老闆，明天晚上我帶你去見張行長。”張德容道：“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
當聽到張德容約到的時間，陳楚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張局長，請說。”
“利夏銀行的運作方式，已經比較接近商業銀行。張銘行長本人也是出了名的正派。”張德容建議道：“我們大大方方地拜訪張行長就可以了，陳老闆不要有太多小心思。一些想送點小心意給張行長的人，基本上都被拒絕掉了。”
陳楚微微沉默，想著張德容話裡意思。
不要做太多的小動作，這樣有時反而會引起張銘的反感！
“我明白了。”
掛掉電話後，陳楚又一次打開電腦，看著網上查到的關於張銘的信息。
每一條關於信息，陳楚都認識地讀著，很快就想到張德容所說的“小心思”和小動作上。
事實上，對於張銘的情況，陳楚早就讓人查過。
到目前爲止，陳楚還沒有聽說過，關於張銘特別負面的傳聞。
在絕大多數人的評價中，他是一個很正直的人。
二天以後，陳楚第一次上門造訪，肯定要帶一些禮物才行。
不過，應該選擇什麼樣的禮物？
陳楚一次次地看著張銘的信息，很快地，他的目光就落到一張照片上去。
這是一張工作照，在一排書架面前，坐在辦公桌前的張銘行長，穿著得體的衫衣，對著鏡頭露出隱不可見的笑容。
陳楚的目光卻是定格在桌面上的一件物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