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開門!開門!本公子來接美人了!”
才過中午,那個傳說中的惡霸公子就開始在門外叫囂。
子清示意霍家二老按計劃行事,他們兩人已滿臉悽楚地在後院用鏟子不斷地挖著土。
深吸一口氣,子清開了院門,目光沒有絲毫畏懼的撞上那個體態臃腫的錦衣小鬍子公子——他完全就是胡人模樣,身上還帶著一股羊騷味。
想必安祿山也跟這模樣差不多!
“讓開!哪裡來的死小子?”侍衛一把推開子清,安慶恩已經大步邁進院落。
“本公子的美人呢?”
“投河自盡了……嗚嗚,我的女兒啊……”霍夫人首先哭嚎起來。
“想蒙本公子,我明明聽屬下說,她投河已被救起,定是你們將她藏了起來!”安慶恩頓時大怒,“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是!女兒沒了,我們兩個也沒有依靠了,所以就打算在這裡挖好坑,死在這裡罷了!”霍大夫按照子清的說法,哀痛無比。
“哼,要是被本公子發現你們騙我,我保證,不用你們挖好,我馬上就砍了你們!給我搜!”
一聲令下,十餘名侍衛開始在霍家小院翻個底朝天,可是忙活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
子清上前,道:“本來那日我是將小姐救了下來,但是,昨夜,小姐又自私跑了出去,我發現時,追出去,就只看見小姐跳河的背影……我從昨夜找到今日,一無所獲,方纔回這裡告訴二位老人家。”
安慶恩冷冷看著子清把話說完,忽然一動不動的看著子清,“你小子,長得還蠻俊的,要是個女人就好了。”
子清的心不由得一驚,壓抑住狂跳的心,淡淡說,“安公子說笑了。”
“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霍家二老撲上前來,被侍衛直接推開。
“這個給你們做個補償!”安慶恩隨意地往地上扔了一錠銀子,悻悻然,“本公子又沒了一個美人,真是憋得慌!不行,今日我一定要把盈江樓那小美人帶回府去!”說著,便要轉身離去,“這裡沒意思!沒意思!”
子清不由得一震!說的是她嗎?
“安公子請留步!”
子清突然的說話,讓霍家二老不知所措,按計劃,沒有這一步啊?不知道如何繼續的二老只好哭著抱在了一起。
“本少爺不愛孌童,你這小子好生煩人!”安慶恩不耐煩地一瞪子清,侍衛們早將子清攔到了十步之外。
怎麼辦?怎麼辦?
子清突然一凜,一聲大笑,“安公子,我覺得你要小心了。”
安慶恩臉色大變,“莫非你這小子想對本公子做什麼?”
子清目光朝那十餘個侍衛看了一眼,“非也,而是我覺得,這幾個人可能也保護不了公子您。”
“你好大口氣!”侍衛長狠狠拔刀。
“不如我跟公子打個賭,如果我贏了,我要做公子您的侍衛長!”子清淡淡一笑。
“你好大口氣!”安慶恩卻大笑起來,“不過你還算是有眼光,好,本公子剛好悶,就跟你打這個賭!”
“晏公子你!竟然!”霍大夫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能跟著公子你混,自然是大富大貴,在下如今貧困難當,自然要找個靠山。”子清憋著口氣說完,目光一觸及霍家二老,感覺到的竟然是如刀割似的鄙視。
“這話我愛聽,那你想賭什麼?”
“賭你的侍衛長十步之內也保不了公子您的項上人頭!”
“大膽!你竟然用本公子的人頭打賭!”安慶恩臉色大變。
子清一笑,“那肯定不是,公子要是有損,我定然一命嗚呼,所以,找個侍衛來做替身,也好看看這些侍衛是否真靠得住?”
“恩,好,本公子依你!”說著,安慶恩一指一個瘦侍衛,“你,站那邊去!所有人,列陣!”
“小子,要是你輸了呢?”侍衛長突然意識到什麼,“公子爺,您還沒問這個。”
“我就當侍衛長大人您的奴隸,你要我做什麼都成。”子清從容地說。
“那,本公子就看著。”安慶恩安然站立一旁。
子清笑然在小院中找了兩根木枝,左右手各執一支,又在右手心抓了一把碎石,“你們準備好了嗎?三……一!”左手木枝突然射出,衆侍衛倉皇出刀相擋——幾年攝影生涯,早練就了子清的專注,有時候可以一瞬間就專注,所以這一擊,準確無誤,直飛那瘦侍衛的眉心。
“你休想!”侍衛長一刀橫出,頓時將木枝削落。
“沒完呢!”與此同時,子清左手執枝,在右手碎石拋出的同時,左手已經將木枝頂在了安慶恩的喉嚨間。
“公子爺!”
這一失神,瘦侍衛連中幾粒石子!
“小子!你到底想做什麼?”安慶恩臉色蒼白。
子清輕輕一笑,將木枝一拋,“我贏了!”
“你這是耍賴!”侍衛長暴怒無比。
子清揚眉,“你說哪個刺客會光明正大的來行刺?一個好的保鏢……不,是侍衛是不是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要第一時間保護好主子?我就用了一個小計,你們就都中招了,請問,安公子您覺得你安全不?”
安慶恩深深呼吸了幾口,大手一揮,“不用說了,你們幾個飯桶!”瞧向子清,“好!今後你就是本公子的侍衛長!來!去本公子在汴州外的行營!把你這身破衫換了,做本公子的侍衛,怎可那麼寒酸?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謝公子提拔!小的叫晏子清!”子清抱拳,回頭深深望了一眼霍家二老,“二位保重。”
“呸!助紂爲虐的小人!不勞你多心!”霍大夫恨然開口。
微微一扯嘴角,子清只能轉身,不去看那侍衛長憤憤的臉,或許,只有這樣,纔有機會再見她一面,纔有可能幫她一回。
走了幾步,安慶恩朝原侍衛長招招手,朝他耳邊耳語,“這小子來路未明,爲了安全起見,你們幾個都給本公子盯著些,我們就讓他當個空架子。”
待子清跟安慶恩走遠後,霍氏二老關了院門,慌然滅了竈火,將新砌的竈臺猛地推開,一連撬起了三塊青石板,將悶在小窖中的霍香扶了出來。
“香兒,那個晏公子竟然是個貪慕虛榮的小人啊!”
“還好爲孃的還沒開口問他家家世,不然要是真將你許了他,那就後悔莫及了!”
“晏……晏公子不會是……”望著院中還在晾曬的白袍,霍香不敢相信地搖頭,晏公子,你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人啊……爲什麼突然就……爲什麼我不懂你的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