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氏砸珠寶店鋪一事,當日就有了處理結果,賈氏坐在地牢裡,腦子裡一團亂,怎麼也理不清爲何官府的人敢抓她,還敢將她關進地牢。
魯郡公走了幾層關係,態(tài)度放得很低,纔打聽了一點眉目出來,當即拿出家裡的銀子,將所砸店鋪的損失全部補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與總督明治州說了無數(shù)的好話,才明白這事背後的大主子就是當今的皇上,頓時嚇得變了臉色。
到下午的時候,賈氏才被官府的人放出來,賈氏渾渾噩噩的回到府上,魯郡公便沒有給她好臉色,幾乎是她一踏進門,就被魯郡公的怒氣給嚇到了。
“你都傷了一條胳膊了,還有力氣去砸鋪子?你能不能給我省省心,你是想將這老夫這魯郡公也賠進去嗎?”
賈氏從未被他這麼吼過,踏進去的半隻腳嚇得一陣哆嗦,又退了回去,眼淚也不知不覺的掉了下來,她被關在地牢裡有半日了,好不容易回來卻被魯郡公如此指責,她能不委屈,可比起委屈她現(xiàn)在更怕魯郡公的那張臉,頓時也不敢如往日一般哭冤屈。
“是誰借你的膽子去砸珍珠的?你可知道那珍珠是誰保下來的?你做事之前怎麼就不動動腦子?老夫看這府上人的命,遲早會被你害死。“魯郡公今日所掉的面子,形成了一團氣堵在心口上,現(xiàn)在正是釋放的時候。
賈氏呆呆地站在那裡,臉上漸漸沒了血色,能讓魯郡公如此緊張,怕那珍珠是......皇上保下來的?但馬大爺他何時與皇上扯上關係了,他只是一個商人而已。
衛(wèi)暄!對,衛(wèi)簡衛(wèi)太傅的嫡長子衛(wèi)暄,他整日與馬大爺在一起,這回一定是他出的力,賈氏似終於醒過來一般,瞬間罵自己太蠢,怎麼現(xiàn)在纔想明白,頓時對於魯郡公的怒罵,心服口服,沒有半點的怨言。
魯郡公最後也在賈氏一聲不吭,低頭認錯中,消了怒氣。他氣也沒用,現(xiàn)在要想的是怎麼彌補。
林皇后自從將太子妃禁足後,身前沒個話嘮瞬間感覺到冷清了不少,一時耐不住寂寞,便想起了汝南王,她的另一個親生兒子。
汝南王這次回來,住在了雲(yún)祥殿,雲(yún)詳?shù)铍m然不如東宮,卻離皇后的錦宮殿很近,林皇后的婢女來傳詔時,汝南王正在宮殿裡‘練武’。
汝南王一頭的汗,憤怒地望著眼前瘦小的小廝,這女人真是太狡詐,自從被衛(wèi)暄塞進他這宮裡,他從來就沒有好好的歇息過,趁他不備的時候偷襲他就算了,可她卻趁著自己睡著畫了他一臉的墨水,那形狀還像極了一隻烏龜,這口氣他如何吞得下。
這便拖她出來準備好好的較量一翻,沒想到這女人功夫不行,躲起來的速度卻快得驚人,□□上屋完全不在話下,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肯定是投股的時候投錯了,汗子的心投到了一娘們身上。
“王爺,你倒是下點雨啊,只顧著打幹雷有什麼意思?”衛(wèi)樂站在牆上甩著自己手上的一根繩子,無比悠閒的看著汝南王。
“你有本事給本王下來,看本王不抽你一層皮!”汝南王正準備跳起來拿鞭子掃過去,就看到了門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婢女。
汝南王認識她,她是母后身邊的一等丫頭,她來這一定是母后有什麼事找他。
“怎麼了,母后有什麼吩咐嗎?”汝南王收了手裡的鞭子,客客氣氣的問了小婢女。
“奴婢參見王爺,娘娘說今日悶得慌,如王爺有空就到娘娘那裡去陪她說說話。”婢女腰輕輕一彎,行了一個禮。
汝南王微微一愣,隨便呵呵的一陣笑,“本王也正想母后呢。”
汝南王傻傻的模樣,再加上他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頓時將小婢女逗著一笑,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過了身。
衛(wèi)樂再會鬧也知道什麼是主次,這次乖乖的跳下牆,做回了一個小廝應有的本分,她等著他回來再收拾他,管他什麼王爺,她已經(jīng)與他耗上了,就算她這時收手,他也不會放過自己,她一直明白什麼叫先下手爲強的道理。
汝南王人還沒踏進林皇后的宮裡,聲音就進來了,“母后、炎兒來看您了。”
林皇后正坐在院子裡曬著快落山的太陽,萎靡的情緒一聽到汝南王的聲音,頓時精神了不少。
“炎兒來了?快過來,給母后看看身上的傷可好了?”林皇后笑瞇瞇的看著精神勁十足的汝南王,整個人也被他感染到了,心情好了不少。
“母后,那點小傷早就好了,孩子健康得很,那些刁民哪能傷著孩兒。”汝南王拍了拍胸脯,當場示意自己結實得很。
“哈哈,炎兒這樣子,母后看著心裡真高興。”林皇后拉著汝南王的手,她還有這麼個兒子,以前倒沒發(fā)現(xiàn)他這麼可愛,以前一定是她將心思都放在了癡兒的身上,忽視了他。
汝南王陪著林皇后說了一下午的話,逗得林皇后眼淚都笑了出來,要不是她提起她那不爭氣的太子妃,可能晚上還能睡個踏實覺,可終歸她不得不提,太子現(xiàn)在不能少了炎兒,炎兒是太子的親弟弟,除了他能幫太子,其他人都幫不上了。
林皇后說完太子,纔剛一聲嘆氣,汝南王就將齊王痛批了一頓,罵他簡直就是丟皇家的臉,自己的女兒是人,嫂子就不是人了?他可以拿著大刀去砍太子妃,太子妃就不能拿著鞭子抽他的女人了?
汝南王雖然說的有些顛三倒四,可那股對太子忠心的氣勢完全表露無遺。
林皇后被他這麼一說,感動的又擠了幾滴淚,幸好他那癡兒還有這麼個弟弟,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啊。
最後,汝南王向林皇后表了忠心,誓死都不會讓別人搶了大哥的位置之後,才離開了皇后的宮裡,走之前林皇后又下了旨意,讓他明天再來。
只是汝南王走後,晴好的天就開始猛下大雨,要不上他跑得快,估計就會被淋個落湯雞,而那一夜的雨到第二天早上都沒有要停的意思,第二天早膳一過皇后便派了個小廝去汝南王宮裡通知他,今日下雨就不用去她那裡了,雨天路滑,怕他摔了跤。
汝南王也正好省得準備雨具,剛想回去睡個大覺,衛(wèi)樂就領進來了一人。
自平陽公主被衛(wèi)樂放進門,兩人就一直尷尬的笑,整個過程你瞅我一眼,我偷看你一眼,全靠眼神交流,以往的種種,還有靈願寺那副活春/宮的畫面,兩人不想起都難,越想兩人越尷尬。
“瘋妹子來了?妹夫呢?也來了嗎?”汝南王興奮的一跳,如果衛(wèi)暄也來了那他一定得求他將這小妖魔帶走。
“妹什麼夫,我還沒嫁人呢。”平陽公主瞪了他一眼,越發(fā)覺得他進宮這傻樣,挺適合他的。
“都那啥了,跟嫁也沒什麼區(qū)別。”衛(wèi)樂不等汝南王開口,不陰不陽的在背後冒了一句。
“既然小樂子這麼說了,本宮現(xiàn)在就是小樂子的嫂子了,本宮記得小姑子說過,不願意與嫂子住在一個府上,本宮明日就去求你大哥給你謀處人家,早些嫁過去,省得出現(xiàn)家族紛爭。”平陽公主搖著扇子,明目張膽的威脅。
這句話是在平陽公主扮成男裝時,衛(wèi)樂自己說出來的。如今被平陽公主翻出來說,衛(wèi)樂便找不到任何可以狡辯的理由。
“公主嫂子,小姑子我現(xiàn)在還不想那麼快嫁人,小姑子保證以後什麼都聽公主嫂子的,絕對不會發(fā)生內(nèi)部紛爭。”衛(wèi)樂瞬間換了一種態(tài)度,笑容恭敬的看著平陽公主,這麼嫂子她確實惹不起,她已經(jīng)有個不疼他的大哥,再也不能有個討厭她的大嫂。
“這還差不多。”平陽公主習慣了用扇子敲人,順手一下去就落在了衛(wèi)樂頭上。
衛(wèi)樂被敲的一懵,隨即看了眼盯著她的平陽公主,頭一縮,給了個陽光燦爛般的笑容。
如此模樣的衛(wèi)樂,看得汝南王一愣一愣地,“瘋妹子,這丫頭怕只有你能治得住了。她在本王這裡快翻天了。”
“這天是要翻了,不過何時翻就看七哥你了。”平陽公主沒有理會他的打趣,今日她冒險混進宮,就是佔著自己對未來有見知的優(yōu)勢,來告訴七哥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關於平陽公主的那個夢,汝南王在靈願寺的時候聽她說過了,雖然懷疑其真實性,卻又不得不提防,當平陽公主說今夜洛陽城北邊會發(fā)生洪災時,汝南王是半信半疑的。
汝南王在宮裡裝了幾天傻子,並不代表他人就是真傻了,雖對平陽公主那個夢半信半疑,但他還是懂得看天,從昨夜到現(xiàn)在雨一直沒有停,反而早上的雨更大了,這雨確實有些不對勁。
汝南王當下開始吩咐手下準備防洪,自己提著刀就要往外衝。
“七哥記住,在明日的大殿上,你稟報皇上時,要說是受太子所託去抗的災。”身後的平陽公主拉住他的胳膊,一雙眼再也認真不過。
平陽公主依稀記得,那一年洪災時太子鬧得笑話,讓世人久久都不曾忘記,而也是在那時衛(wèi)簡衛(wèi)太傅因爲當朝羞辱了太子一句,便被之後做了皇后的太子妃記恨在心,以謀反的罪名滅了他滿門,如果衛(wèi)暄那時候還活著,也逃不過滅門之災吧。
那女人是有多狠毒,她都親眼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