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寧一聽奮力掙扎著，怒瞪著賀婉如，“賀婉如，你好狠的心，居然敢如此陷害我，我等著你的報應！”

麗姨娘趕緊上前捂住了賀婉寧的嘴，不叫她亂說，事已至此，賀婉寧除了委身劉尚，再不就是逐出家門去家廟清苦一輩子了。

這筆賬麗姨娘牢記於心，早晚有一日會找回來的。

賀婉如絲毫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彎腰擡起賀婉寧的下頜，上下打量，“你本來就是卑微的庶女，囂張了這麼多年，總該看清身份了，妄想以庶出身份往上爬的結果自然就是被人嫌棄了，你麼，生來就是註定要做男人的玩物的。”

賀婉寧聞言氣得渾身發抖，怒瞪著賀婉如，胸口上下不停起伏著，恨不得立即把賀婉如碎屍萬段纔好。

“二姑娘是庶豈敢與大姑娘相爭，能落得如此下場，只怪她技不如人，這女子麼，日後總是要出嫁的，但願將來大姑娘能找一個如意郎君。”

說著麗姨娘緊拽著賀婉寧離開了院子，母女兩的身影十分狼狽。

賀夫人看著這一幕心裡別提多解氣了，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瞥了眼丫鬟，“去給賀婉寧準備些嫁妝，看的過去就行了，別讓她再惹出什麼事端了。”

“是！”

賀婉如除去了心頭大患，還惦記著淮王世子呢，所以並未將賀婉寧的話放在心上。

回了屋後賀婉如躺在塌上，讓小丫鬟幫著捏肩，見香兒進門，忍不住笑了笑。

“這麼多年見賀婉寧得意，如今賀婉寧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實在大快人心，也多虧了你出謀劃策。”

香兒輕笑，然後頂替了小丫鬟，彎腰跪在地上幫著賀婉寧捶腿，壓低了聲音，“小姐，奴婢剛纔回來聽到了不少流言蜚語，唯恐對小姐不利啊。”

賀婉如一聽立即做直了身子，瞥了眼屋子裡的丫鬟，“都下去。”

“是。”

屋子裡只剩下兩人，賀婉如擰眉，“什麼流言蜚語？”

香兒猶豫了下，“外界都說賀家姑娘教女無方，性情不端正，又說二姑娘學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連帶小姐的名聲也跟著受損，將來誰娶進門，必然會跟著遭殃……”

“豈有此理！”賀婉如瞪眼，“這幫人胡說八道什麼呢，可查出來是誰散佈謠言的？”

香兒搖了搖頭，但又道，“奴婢雖尚未查到謠言出處，但可以斷定此事和纖和縣主脫不開關係。”

“纖和？”賀婉如半信半疑。

“小姐，您若有一個壞名聲，淮王府肯定容不下您，再加上纖和縣主從中作梗，誰也不願意有一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敵人，畢竟將來淮王世子的位置可只有一個。”

香兒說的頭頭是道，經這麼一分析，賀婉如幾乎可以斷定這件事就是纖和縣主搗亂的。

“豈有此理！我爲了她沾染這麼多麻煩，她倒好撇清了關係，還敢背地裡陷害我。”

賀婉如氣的怒火中燒，緊緊地攥著拳。

“小姐，今日看劉公子的姿態，八成是對小姐有意的，若是纖和縣主從中撮合，將小姐推給了劉公子，小姐可拿纖和縣主一點辦法都沒有。”

賀婉如聽著仔細想了想，想起劉尚那眼神，不知爲何心裡發毛，更加的坐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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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辦？”

香兒忙安慰賀婉如，“小姐若要嫁給淮王世子，爲今之計只有拖了，要讓劉公子徹底打消對小姐的想法，必然要拉著纖和縣主一起。”

賀婉如此刻對香兒十分信任，忙看向香兒，“你向來有主意，說來聽聽，辦成了這件事我必然不會虧待你。”

香兒惶恐，“奴婢是小姐一手提拔，能替小姐分憂是奴婢應該做的。”

說著香兒又道，“小姐可記得上次纖和縣主與宋五姑娘一個月賽馬的約定？”

賀婉如點點頭，“當然記得，若是不錯過幾日就該賽馬了，纖和馬術精湛，宋婧麼，根本不是纖和的對手。”

“小姐，馬兒是個畜生，並非人可以控制，賽場上出了什麼事也是常事，奴婢記得三年前李家大小姐和人賽馬，結果被馬甩下，不慎被馬蹄踩傷了腳，至今未出門。”

香兒的想法讓賀婉如嚇了一跳，“你瘋了！”

“小姐，您好好想想，若是纖和縣主出了什麼事，未必能保住淮王世子的位置，淮王府一定會讓淮王世子另娶京都貴女，到時候纖和縣主就會被遺棄，但現在不一樣，小姐可以顧念多年友情，讓纖和縣主保住世子妃的位置，做淮王世子平妻，小姐身份尊貴，淮王府又怎麼會再找一個人壓著小姐呢，那不是明擺著得罪賀家麼，而纖和縣主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幫助小姐，到時候纖和縣主的命運全都掌握在小姐手中。”

賀婉如怔住了，不得不說她被香兒的話震撼了。

“小姐，纖和縣主若真的想幫您解決困境，就不會是今日被迫的態度了。”香兒說的一臉堅定，“小姐，淮王世子文武雙全，智才過人，將來前途無可限量，而劉公子只是個嫡次子，將來也只不過是旁枝，住在郡主府終究是寄人籬下，還有劉公子的後院，那麼多姬妾……”

賀婉如聞言眼眸閃爍冷光，今日纖和縣主的態度的確讓賀婉如惱火，正如香兒所說，還不如自己爭取呢。

“那劉家那邊又如何拖著呢？”

香兒笑了笑，“小姐可藉著此事好好在府上休養幾日，今兒被氣壞了身子，暫未恢復，時常夢靨，讓夫人多找幾個大夫瞧瞧，讓夫人去求求太后，小姐懼著劉公子，太后總會考慮一二，短時間內該不會賜婚，小姐便可以替自己綢繆了。”

賀婉如聞言徹底鬆了口氣，直接就去找賀夫人，當夜便傳出賀婉如病重的消息。

鍾靈院

宋婧正要洗漱睡了，只聽窗戶外傳來動靜，愣了下。

“是九王爺。”畫眉低聲道。

宋婧忙穿上了衣裳，出門果然看見了趙曦靜立在廊下，一襲黑色長衫，腰間繫著一根繡著複雜圖紋的腰帶，雙手靠後，在廊下燈光的暈染下，一張冷峻絕色的容顏柔和了幾分，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但依舊遮掩不住尊貴氣息。

趙曦回眸瞥了眼宋婧，“之前有些事耽擱了，還有三日，你有幾分把握？”

宋婧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是與纖和縣主的賽馬，很直接的搖了搖頭，“我與纖和縣主相差甚遠，能贏的可能不足一分。”

趙曦輕笑，淡淡的很快又消失了，但卻極快的被宋婧捕捉，驚訝又驚豔，越發的看不懂眼前此人了。

以往是爲了臨裳郡主才護著自己，如今臨裳郡主已經回來了，想他堂堂一個王爺，半夜三更來了一個女子閨中，怎麼想怎麼奇怪。

可偏偏此人就在自己面前，正想著，耳邊清潤的聲音響起，“你倒是謙虛，半個時辰後郊外等你。”

宋婧愣了下，只聽趙曦的眼眸中透著不可抗拒的堅定，“本王記得不錯，你連匹座騎都沒有。”

宋婧恍然點了點頭，只見趙曦很快離開了，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小姐，王爺這是要送您良駒呢。”畫眉可是聽懂了，“王爺手下不少馬，個個出挑，若能馴服一匹更爲小姐增添不少勝算。”

宋婧點點頭，趁著夜色和畫眉一同離開，與以往不同，二房都有腰牌，出入忠毅侯府十分順暢。

郊外月色極好，光暈籠罩，幾匹馬兒低著頭在吃著草，健碩的四蹄擡步間十分強勁有力，渾身透著一股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