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何雲秀想的那樣,趙露燕非常爲難,想要拒絕,卻沒有什麼合適的理由;尤其是現在,在李淑敏面前,如果不說出理由,恐怕就說不過去了。何雲秀的要求合情合理,容不得拒絕。何雲秀給自己出了一個大難題,趙露燕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何雲秀,正準備說什麼,忽然聽到後面的李淑敏開口了……
“既然你要去,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好幾天沒有看見她了,心裡也是擔心,正好過去看看。”李淑敏說著也走了下來。
“淑妃娘娘,還是算了吧,你就別去了。”何雲秀勸道,“你的病剛剛有點起色,不能隨便走動,萬一不小心著涼了,或者染了風寒,加重了病情,皇上知道了,會非常擔心的。”何雲秀不想讓李淑敏去,有些事情還不能讓別人知道,李淑敏在場,她們說不了什麼。
“沒事的,我就是一般的病,沒有那麼嚴重,皇上大驚小怪,你們也不要害怕,我已經沒事了。”李淑敏笑著勸道,不以爲然,“這幾天我天天在房間裡,躺在牀上,這樣下去,越來越不舒服,還不如出去走一走,也許還舒服一點。”
“娘娘,你千萬不能這樣想,萬一出了岔子,皇上怪罪下來,我和魯答應擔戴不起啊。”何雲秀看了看趙露燕,誠惶誠恐地說道,“就算你不爲自己著想,也得爲皇上想想。皇上的病一天不如一天,越來越嚴重;如果你也病倒了,後宮的事情怎麼辦,我們聽誰的?”
“皇上還是那樣經常犯病嗎?”李淑敏聽了她的話,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昨天晚上還發生過,躺在牀上,突然就頭疼起來,臣妾非常害怕,叫了太醫,也沒有辦法,臣妾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幸虧後來好了。”何雲秀說完,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李淑敏嘆了一聲,道:“皇上的病已經十幾年了,還是沒有好,反而越來越嚴重,太醫們也查不出病根,再這樣下去可這麼好啊?”
“淑妃娘娘說的可是皇上經常犯的頭疼病?”趙露燕故意問了一句。
還沒等李淑敏開口,就聽見何雲秀說道:“魯答應進宮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皇上的病不僅是這個皇宮裡,就是放眼天下,也是人盡皆知,難道魯答應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何況,魯答應也不是沒有伺候過皇上,難道就沒有遇到過?據我所知,凡是伺候過皇上的嬪妃都遇到過這樣的事,難道魯答應是個例外不成?”
何雲秀說出來的話帶有譏諷之意,趙露燕聽得出來,但在李淑敏面前,也不能發作,只是笑著說道:“小女子出身鄉野,沒見過世面,比不上何貴人,名門之後,見多識廣,有些事情自然不知道。進了宮,也瞭解一點情況,也見過幾次,那天晚上伺候皇上的時候,也遇到了一次。和何貴人一樣,也是非常害怕,幸虧是突然好了,沒什麼大礙。本來想問問,可又不想打擾皇上休息,也不敢隨便亂問,所以沒有開口。本來以爲只是普通的頭疼病,今日聽到淑妃娘娘說的話,才知道沒那麼簡單。娘娘,皇上的病既然這麼厲害,怎麼沒有讓人來看看?”
“怎麼沒有,各位太醫也想了不少辦法,也是徒勞無功。每次只
能眼睜睜地看著,毫無辦法。”李淑敏無奈地說道。
“太醫們沒有辦法,不等於別的大夫沒有辦法啊。”趙露燕說道,“臣妾聽說民間有許多名醫,寄情山水,他們有的人醫術高明,有些偏方秘藥,可以治療各種疑難雜癥,爲什麼不讓他們試一試,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說的辦法也有人說過,告示貼出去好幾年了,就是沒有人來;好不容易來了幾個人,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沒有什麼真才實學,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理會了。”李淑敏搖了搖頭說道。
趙露燕故意想了想,說道:“淑妃娘娘這麼一說,倒讓臣妾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是個遊方醫師,醫術高明。不知道淑妃娘娘有沒有興趣見一見?”
“魯答應剛纔不還說自己孤陋寡聞,沒見過世面麼,怎麼現在又說自己認識什麼名醫,看來魯答應真的是深藏不露啊?”何雲秀冷笑地說道。
“何貴人見笑了,惠鳳確實沒見過什麼世面,我要說的人只不過一個遊方醫師,並非什麼名醫,而我說他醫術高明,只是個人認爲,覺得他不錯。”趙露燕解釋道,心中暗氣,這個何雲秀故意和自己對著幹,不知道是什麼目的,恐怕不僅僅是爭寵那麼簡單。趙露燕決定不理會她,看向李淑敏,接著說道,“我的奶奶幾十年來病魔纏身,各方大夫也是束手無策。後來遇到了這個神醫,看了一眼,幾服藥就解決了。我們那裡的人都叫他華佗轉世。”
“大膽,”何雲秀斥道,“皇上可是九五之尊、千金之軀,豈可和鄉野村民相提並論?魯惠鳳你不要胡說八道,小心性命不保。”
“何貴人此言差矣,臣妾以爲,不管是鄉野村夫還是九五之尊,對大夫來說都說病人,都應該一視同仁,不分貴賤。”趙露燕理由充分地說道,看了看兩個人,又道,“淑妃娘娘、何貴人,皇上的病,這麼長時間了,大家都很著急。臣妾以爲,不管他是什麼人,只要他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就應該讓他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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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雲秀不以爲然地冷笑著,反問道:“既然那個人的醫術如此高明,皇上的告示貼出來這麼久了,怎麼沒有看見他毛遂自薦、主動請纓啊?”
“何貴人有所不知,這個人是個遊方醫師,遊歷四方,自由慣了,頗有傲骨,不喜歡毛遂自薦,希望可以讓人發現;而且他四處遊蕩,不喜歡呆在一個地方,所以不容易被人發現。”
“魯答應的意思是,我們很難找到這個人了?”何雲秀反問道,“既然是這樣,我們到哪裡去找他;總不能爲了尋找一個人大費周折吧?”
“如果是僅僅尋找一個人,大費周折,當然不需要;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他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我覺得如果是這樣,就是找遍天下,也是值得的。”趙露燕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李淑敏,心裡奇怪,這個人爲什麼不說話,都是何雲秀在說。難道她真的沒什麼看法嗎,還是不同意?趙露燕心裡又開始忐忑不安了,正準備再說什麼詢問李淑敏的意思,卻聽見何雲秀又說道……
“如果這個人真的可以把皇上的病治好,這樣做也是值得的,我也沒什麼意見;如果這個人和別人一樣,
徒有虛名,沒有真才實學,或者沒有治好皇上的病,那結果會是什麼樣,不知道魯答應想過沒有?”何雲秀又問道,“如果今天淑妃娘娘同意了這件事,以後出了事,龍顏大怒,淑妃娘娘可是擔戴不起。還有你魯答應,自然要受到責罰,也許對你無所謂,可別連累了淑妃娘娘和宸妃娘娘。”
“這種事情如果不試一試,怎麼可以知道?萬一成功了,皇上的病好了,我們不就用不著擔心了嗎。你說是不是,淑妃娘娘?”趙露燕有些急切地說道。爲了不讓何雲秀繼續說下去,趙露燕看向李淑敏,故意問了兩句,讓她開口。
李淑敏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走到前面,坐到榻上,想了好一會,才幽幽地說道:“你們倆說的話都有道理,魯答應把那個醫師說出來,也是爲了可以讓皇上早點好起來,心裡可以理解。其實大家都是這麼想的,這裡沒有外人,有些話我就開門見山了。皇上的年事已高,卻膝下無子,如果真的有一天……恐怕會是羣龍無首、天下大亂,我們這些人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必須儘快治好皇上的病,讓皇上多活幾年,也可以讓你們早日誕下龍嗣,江山才能後繼有人。從這一點來看,魯答應沒有錯。”李淑敏說完,看了看趙露燕,微笑地點點頭。又看向何雲秀,接著說道,“何貴人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個人是什麼人,在哪裡,我們都沒有弄清楚。如果真的是徒有虛名,請入皇宮,治不好了皇上的病,那可就糟糕了。我是無所謂,如果因爲這件事,受到責罰,也就算了;如果因爲他,耽誤了皇上的病,或者說用錯了藥,造成嚴重後果,那可就不好說了。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
“淑妃娘娘爲了皇上,想的如此周到,臣妾實在是佩服。但臣妾覺得要想知道這個人是貨真價實,還是浪得虛名,在這裡憑空臆想,恐怕是想不出來的。最好的辦法是見見這個人,親自問一問,不就什麼都清楚了嗎?”趙露燕趕快提議道,不管怎麼樣,先讓那個人入了宮再說。
“可你剛纔不是說那個人四處流浪,一時半會找不到嗎?”何雲秀故意問道。
“何貴人不必擔心,說來也巧,上次和宸妃娘娘出宮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這個人,我會讓他去給魯大人看了病,經過他的調理,魯大人現在好多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上朝了。因爲感激,宸妃娘娘特意把他留在府裡小住幾日,以表感謝,那個人也沒有推辭。”趙露燕故意說道。這些話雖然是臨場發揮,可她一點也不擔心,她知道魯月琴不敢反對,正好今天她也沒有來,自己就更不用擔心了,回去以後告訴她一聲就可以了。爲了讓李淑敏放心,趙露燕接著說道,“沒事的時候我還特意問了一下皇上的病,那個人聽了以後,覺得可以醫治,應該沒有問題。”
“什麼,他真的可以治好皇上的病?”李淑敏一聽,驚訝地站了起來,眼睛裡露出一絲恐慌,稍瞬即逝,很快恢復了平靜,輕咳一聲,坐了下來,接著說道,“皇上的頭疼病可不是一般的頭疼病,雖然沒有確證,但這個結論還是可以看出來的。你就說了幾句話,那個人就說這個病可以醫治,連看都沒有看,是不是有點大言不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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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