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虹生了火又安撫那年少者躺在自己懷裡睡去這才漸漸放下心來。小石頭只見他瞧著那年少者時而微笑時而愛撫他白淨的面龐,不由覺得有些好奇,這又重新打量著他懷裡的年少者。
只覺得這年少者生得讓他好生羨慕,面如冠玉,五官清秀,面容潔白無瑕。這潔白無瑕卻是小石頭盯著他看纔看出來的,心中不由好奇,怎的看了許久才隱隱約約之中看出來,又打量一番這才覺得他似乎是故意而爲之一樣,他臉上不應該是這個樣,刻意而爲的灰頭土臉在他這個小乞丐眼裡太過招搖,完全沒有那個髒亂的感覺。又細細打量他穿著,雖然是破布爛衫但還是掩不住他本身透出來的高貴氣質,身著破布爛衫卻好似包裹著一個花瓶一般。這種種跡象表明他不像是一個小乞丐,看他與自己年紀相仿但我二人是決然不同的。思索之中不解的神情在臉上浮現出來。
白日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唯恐他瞧出甚麼,急忙問道:“叨擾許久還不知小友名諱,望小友不吝告知。”
小石頭聞言哈哈笑道:“我是個孤兒,自幼沒了父母,以行乞爲生。因無父無母常常嘲笑自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也因此他們都叫我石頭。”
白日虹聽罷微微一笑:“不想小友身世這般可憐,唉……”嘆了口氣他卻是低頭瞧了瞧懷裡的年少者,神情頓時黯然,似有難言之隱。
小石頭問道:“那他呢?我看他模樣不像是這個身份啊!我看他倒像是個剛剛落難的富家公子”
白日虹無言以對,只得又嘆了口氣,又摸了摸他白淨的面龐,神情滿是關懷和說不出的疼愛。
小石頭看在眼裡是羨慕在心裡,嘆道:“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哥哥就好了,若真如此我看誰還敢欺負我。哼!”說著還晃了晃湯圓大的小拳頭。
白日虹淡然笑道:“受不受欺負與身世無甚太大關係,有的人名滿江湖卻依然有仇家盯著不放,有的人德高望重依然讓小人記掛在心,又有的人翩翩君子一個卻也不過如此免不了受人排擠陷害。所以啊,這世間就是如此,在別人眼裡沒有絕對安全完美的人。”
小石頭愕然不解,聽得不甚明白。
白日虹淒涼笑道:“小友年幼本不該與你說這許多,只是當下情緒所致控制不住這才胡說了這些,都歇息吧!打擾這一晚我明日起身便走。”言畢將懷中的年幼者又摟緊了幾分隨即閉眼睡去。
小石頭一看也不再說,轉身自回了睡處與小虎小胖睡了。
月黑風高夜,索命無形時。
白日虹也不敢睡得太沉,心中警戒還是那麼強,風吹草動他立即開眼,那柄漆黑的劍靠在他右手旁不曾離開。戒心這般強精神上是受不住的而且還是一個長時間沒休息的人,過不多時他卻也熟睡了去。
小石頭才睡去半個時辰尿意又來,不得已又罵罵咧咧幾句便迷迷糊糊的出了大殿解手去了,來到院中老位置他一如既往的解開褲子準備尿尿。
突然,“啊……”一聲叫喊之聲傳來,嚇得他是三魂丟了兩魂。驚嚇之中卻將尿意憋了回去。
他聚神望去,見地上蹲著一個人,那人喊叫了一聲急忙起身提起褲子怒視著小石頭。看那輕蹙的眉頭,欲哭無淚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小嘴,氣急敗壞的模樣是嬌嫩可愛無比。那人直指著小石頭怒罵道:“你……你……不要臉……”話音未落只聽得大殿內一股勁力所至“砰”的一聲撞飛了兩扇門摔在院中,接著飛出一人直來到二人身旁。
可把驚愕中的小石頭又嚇了一大跳,驚愕的嘴巴還未合上只聽得那人說道:“小師妹,出了何事?”來人卻是白日虹。被他喚作小師妹的便是那個年少者了。
她氣急敗壞之下斷斷續續的說道:“他……他……欺負我……不要臉。”
小石頭還依然處在驚愕之中,口齒不清的說道:“他……怎麼……原來是個女孩?”
那年少者抽泣道:“你……你還說,不要臉的臭乞丐。”又回頭向白日虹哭訴道:“大師兄,這個臭乞丐欺負我,他剛纔偷看我……偷看……”後邊的卻是難以啓齒了。
白日虹已然瞧出了個大概,定是這小石頭撞見了小師妹在解手,識破了她的女兒身。白日虹將她攬入懷中撫其後背安慰道:“小師妹你沒事就好,可嚇壞了大師兄,我還以爲你讓他們給捉住了,如此,我怎麼對得起師傅。小師妹別哭,有大師兄在沒人能欺負你。”
那小女孩哭訴道:“大師兄快殺了他,他……他……”一句話未說完便又抽泣起來。
小石頭聞言吃了一驚,心道:“好狠毒的女孩,竟然要我性命。”遂喝道:“你這女娃子好狠毒,我留你在這過夜你卻要害我性命。我不就看見你在這尿尿嗎,平時都是我在這尿的,誰知道你大半夜的會在這裡。”
那小女孩聞言氣得面紅耳赤更是急得直跺腳,罵道:“你這破乞丐,爛乞丐,臭乞丐,你……你還說……”話未說完便轉身向門外跑去推開了大門自投西而去。
白日虹措手不及,心道:“既如此便告訴了這個小乞丐也沒甚麼打緊的。”隧道:“小師妹名喚白依依,我師傅遇奸人所害滿門被屠戮殆盡,只留得我和小師妹逃難江湖,想來已一月有餘。小師妹心地善良剛纔氣急才胡言亂語一番不是真要你性命,還望小友莫要與小師妹計較,我等這就離開,打擾了。”言畢轉身出了大門口也投西而去。
二人去得遠了小石頭卻還呆在原地,半響回過神來,口中念道:“白依依、白依依,真好聽的名字,比我這石頭好聽多了,真羨慕他們有名有姓的這些人。”
待一切恢復如初之後,小虎和小胖這才從殿內畏首畏尾的出來,二人院中張望良久,問道:“走了?”
“走了。”石頭答道。
二人這才放下心來,小虎隨即喝道:“下次莫要再留這些江湖草莽過夜了,剛纔差點沒拆了我們三個的這破廟,到了那時你就自己去睡大街去吧!”
小胖卻是看著兩扇門嘆道:“這門還沒被你踢壞卻讓他踢得粉碎了,這過冬來該如何是好。”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陰險笑道:“不是說好了你來做門神的嗎?爲我們遮風擋雨。”說罷二人爭先恐後的跑回殿內迅速爬進了睡處。小胖在後邊急忙趕上,並說道:“我纔不幹,是兩扇門壞了又不是壞了一扇,我一個人如何擋得住兩扇門這麼寬的地方?”小石頭笑道:“那明天我們兩個將另外一扇裝上去就是了,剩下的一扇你來擋住。”小胖怒道:“我纔不幹,要裝就兩扇門一起裝了。”說著也爬進了睡處。三人瞬間又立馬要準備步入夢鄉了,才發生這麼檔子事這就要睡了?心真是夠寬。
三人這才躺下剛剛準備入睡,忽聽得院內似有腳步之聲響起,三人心中一驚,面面相覷不知其所以然。
小胖輕聲問道:“該不會他們無路可去又返回來了吧?”
小虎道:“是了,是了,剛纔那個小女孩說要你性命,這下回來找你尋仇了吧!”
二人嚇唬他兩句心中自是暢快無比,心裡已經樂開花了。小石頭心中一驚,暗道:“莫不會如他們所說這女孩找我尋仇來了,當真這般心狠?”念及此處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院中的腳步聲慢慢的演變的多了,一人、兩人、三人……越來越多的腳步聲緩緩而來。三人又面面相覷,暗道:“走了兩人卻怎會來了這許多?”因爲白日虹離去未帶上大門和撞壞了殿內兩扇門的緣故所以並未聽到開門的聲音。現在聽來卻已經是近在眼前了。三人不禁嚇了一跳,相互依偎在一起大氣都不敢出怕被發現讓他們捉了出去。
這時,只聽得一人用尖銳的聲音說道:“不會錯了,那三個小雜種就是在這裡棲身的,我打聽了大半天不會弄錯的,就是這裡了。”
一個粗聲粗氣的漢子朗聲道:“人在哪?我怎的見不著?”
那聲音尖銳的人又說道:“現在這個時間他們不知道躲在那個狗洞睡覺呢!”
那漢子喝道:“快找啊!都看我幹什麼?”
另一人又道:“去去去……都愣著幹嘛!趕緊找人。”
躲在佛像後邊的三人聽了這人的聲音都吃了一驚。你道是何人?卻是那同福客棧的店小二。三人著實吃了一大驚,一時間冷汗直下。
那人說完後便聽得大殿內嘈雜起來,翻動雜草之聲,摔桌子摔凳子之聲,拉扯響起的裂帛之聲,一時間是接連不斷。直聽得三人心驚肉跳不敢出聲。細聽之下竟有七八人之多。
“發現了,發現了……”一人驚喜著叫道。“快看這的火堆,剛纔這三個小雜種定是在這生火了。”隨後便聽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向那人說話的地方靠攏過去。
突然,只聽得先前那個粗聲粗氣的漢子甩了那人一大嘴巴子,喝道:“老子要看見人,你叫我看這火堆作甚?”那人委屈的說道:“發現了火堆證明他們在這待過!”那漢子又罵道:“老子還用你說?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那小廝搓了搓臉委屈的走開了。三人聽得,直在後邊樂,忍住了笑聲身體卻是連連顫抖好不痛快。
正樂間。那聲音尖銳的小廝驚喜叫道:“在這呢!”
三人大驚,擡頭望去,那小廝已經守在外邊。三人只覺得人生到了盡頭,相互依偎在一起誇張的放聲痛哭。
那帶頭漢子直跑過來低頭朝裡邊望去,頓時大喜,笑道:“三個小雜種,可算找著你們了,帶回去。”
一聲令下,七八個小廝將他們睡處拆得稀巴爛並將三人捉了去,出得門來便向城中直走,應是要回同福客棧了。
可憐三個小乞丐似捉小雞一般給捉了去,不知此一去會有甚麼遭遇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