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纔是真的對我好嗎？”靳梧箴看了看他的懷抱，沒有走過去的意思。而是繼續說道，“你給我的都是你認爲的，什麼時候你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問問我，這些是不是我想要的。月彥鬥你太霸道了。衣食住行都是你安排的，我認，但生不生孩子這件事，你沒權利管我。”

“梧箴，咱們別吵架，好好說行嗎？”九爺張著懷抱向前走了一步。

在他的手將要搭上靳梧箴的手臂時，靳梧箴咬著牙吐了一句，“別碰我。”

九爺的手募得收了回去。靳梧箴這樣冷漠疏遠的表情，他曾經見過，那時候他強迫了她。他沒想到，這一次靳梧箴也會表現的如此激烈。

但他還沒有放棄，苦口婆心的接著說：“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但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我不會眼看著你死，我會讓你好好活下去。”

“我相信你，”靳梧箴的眼淚還是抑制不住的溢滿了眼眶，她微微揚起臉，不讓眼淚跌出來。

九爺以爲她明白了他的苦心，卻聽見她接下來的話，“但我沒辦法接受。”

“梧箴，只要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孩子以後還會有的，知道嗎？”

靳梧箴看著他輕輕的不停的晃著頭，她的表情是那麼難以置信，“你憑什麼認定這個孩子的生死？”

“別激動，梧箴，會好的，都會好起來的。”他說著不顧靳梧箴的反對，忽然緊緊的抱住她。

靳梧箴感覺自己撞進了他的懷裡。鼻尖被撞的發酸，後腦被他用手大力的按住。她想掙脫都使不上力氣。內心突然不受控的涌上一股無助的挫敗感。

眼淚再也忍不住，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出了眼眶。

她哭的隱忍，卻也用力，壓低了聲音的嗚咽，肩頭不住的抖。

隨著她的哭泣，九爺亦是感到心痛，痛到沒有辦法呼吸。

“對不起，梧箴，對不起！”

他不停的對她道歉，他猛然的發現，在這個世上他不能掌控的事情太多，當嘯仁告訴他靳梧箴懷孕的消息，他連高興都來不及，就聽見嘯仁說，這樣會熬不住的。

本就時日無多的靳梧箴，破敗不堪的軀體是沒辦法孕育新生的。這個孩子的到來，只會加速她的死亡。

這樣淺顯的道理，不需要過多的解釋，他就能懂。

只是他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也做不到親手毀了自己的孩子。

他覺得這是命運給了他一個艱難的抉擇。

沒人知道當時他有多麼的難過，沒人看到當嘯仁把墮胎的藥方交給丫鬟的時候，他的手掌已經被自己摳出了血。

丫鬟每日不間斷的往這邊送藥，他都不敢打聽一下她的情況，他在夜裡會捫心自問，他是什麼？難道這一切都是對他半生殺戮的報應？如果是報應，他情願報應在自己身上，情願讓他的蠱毒沒有破解，也不願意成爲殺害自己骨肉的劊子手。

他知道這樣的決定靳梧箴怎麼能理解呢？

但他沒有後悔，只要能讓她好好的活下去，即使現在會恨他，也沒關係。

想到這九爺緊抿的嘴角微微的顫抖，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的砸在靳梧箴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