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梧箴纖長的睫毛輕輕的抖了一下，幾根幾根的黏在一起，眼圈溼漉漉的，就好像哭過，或者馬上就要哭出來。但眼中卻沒有淚水，清亮的眸子就那麼空洞的看著他，看的九爺心裡發慌。

靳梧箴的嘴角抖了一下，想要說話，卻沒有開口的勇氣，她似乎被九爺臉上的悲傷感染，心中悲慟，動容。但想到這些不過是虛幻的假象，她忍不住輕輕的咬了一下嘴角。開口說出了一句十分薄涼的話。

“九爺還想利用我多久？”

九爺愣了一下，他還是被她誤會了，現在還固執的認爲他對她只是利用。這是給他的報應嗎？對他曾經把靳梧箴放任不管的報應？

“梧箴，我喜歡你。和你蛇靈的身份沒有關係。”他篤定的說，眼神柔和又堅定。

靳梧箴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這句話聽了好幾次，現在聽了怎麼在心裡起不了波瀾呢？

“要不是蛇靈，你還會喜歡我哪一點？”

靳梧箴追問一句，九爺又是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喜歡她哪一點，有時候捫心自問，她沒有家世，沒有學識，甚至還不懂禮節，琴棋書畫裡除了一手娟秀的字，其他和那些妾侍比較，都沒有優勢可言，她身上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一身醫術。

但他就是不可自拔的陷了進去，真的讓他說出來喜歡她的理由，他一條都說不出來。

看他沉默，靳梧箴也跟著再次沉默起來，果然是她想的那樣，他根本沒有喜歡她的理由，到了這一步，就連一個謊話都不屑於說出口了。

再一次陷入安靜的車廂，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九爺對著靳梧箴伸出手，指尖剛碰到她的衣料，靳梧箴就驚慌的顫抖了一下。

九爺的指尖跟著抖了抖，卻沒有退縮，用力的握住了她削瘦的肩頭，迫使著她正面直視他。

靳梧箴被他扳著坐正，挑著眼皮怔怔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垂下眼簾。

真的是相顧無言。

九爺手下用力往他這邊拉，靳梧箴扭著身子往後退，相持了一個回合，九爺難耐的問道：“梧箴，咱們好好的，行嗎？”

靳梧箴聽到這句話，像是敏感的神經被什麼刺激到，倏的挑起眼皮盯著他，生硬的問道：“你總是說要好好的，到底在你心裡什麼樣纔是好好的？就讓我像一個玩偶一樣任你擺佈就是好好的？你去三妻四妾的風花雪月，我就站在一邊就是好好的？”

她這樣的態度，讓九爺憤怒，他已經這麼放低了身段，還要他怎麼樣她才肯好好的說話呢？

“梧箴，別這樣行嗎？”

“別哪樣？現在就覺得受不了了？裝不下去了吧？也對，您貴爲王爺，何必爲了一個棋子這麼勞心傷神。”靳梧箴冷冷的說完，擡起手用力的掙脫九爺的鉗制，而後又冷又戾的橫了他一眼說：“是我肖想了不該覬覦的位子。我是不是該對九爺您表示感激？至少對一個棋子還能設想的這麼周全。”

“靳梧箴！你住嘴！”九爺狠狠的嚼碎她的名字，他的拳頭帶著強勁的風，掠過靳梧箴的耳邊，重重的砸在車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