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過了淮河後,天竟然下了雪,餘欣連續趕了幾天的路,有些疲倦,在城裡找了家客棧休息。
樓下有點吵,餘欣有些生氣,小二見他從房裡出來,急忙道:“這位爺,你趕緊回房間吧,樓下打架呢,沒什麼稀奇的。”
小二也是好心,對於這樣的事,他們打完就走了,誰也拿他們沒轍。
餘欣可不這樣想,自己站在樓梯口看著,見一羣人圍著一男子,雖然人多,卻不敢動手,站在一丈之外,怒目圓睜的瞪著他。
“哎,你過來。”見小二還站在一旁,餘欣招手叫他過來。
“爺,你有什麼吩咐?”
“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是這裡最強大幫派黑虎堂的人,那個濃眉大眼的人就是他們這羣人的領頭人。”
“哦,他就是老大?”餘欣覺得有些意料之外,什麼看他都沒有一個老大該有的樣子。
“他是黑虎堂三當家,外號一刀斬,你看他手裡那把大刀,足足有六十斤重。”
“殺人講究的是效率,而不是氣勢,那麼重的刀,又有什麼用呢?”
“爺有所不知,在一刀斬的刀下,從來都沒有人接得住一刀的。”
餘欣冷笑,道:“那位年輕人是誰?”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叫孟民然,是中原數一數二的劍客,他的武功簡直出神入化,十步便可以殺一人。所以,別看白虎堂人多,在他的眼裡,他們什麼都不是。”
餘欣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破廟的事,那兩個人也應該是個高手吧!如果跟他比的話,那又會是一個什麼場面呢?
“他們爲什麼要殺他?”
小二湊過來道:“據說孟民然睡過他們堂主的老婆……”
“有這事?”餘欣吃驚的看著那個年輕人。
“孟民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勾引我大哥的女人。”一刀斬用刀指著他罵道。
他的手往下摸索,衆人都紛紛退後,道:“小二,結賬。”
“殺。”這一聲喊叫實在來得太突然了,孟民然也沒有料到,因爲不是他們幾個人喊的。一刀斬也沒有料到,但是兄弟們都上了,做爲白虎堂的三當家,他什麼能退縮呢?
場面一度失控,但很快就平靜下來,白虎堂的人都受了傷,一刀斬中了一劍,胸口附近的衣服還明顯留下劍痕,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
“你們走吧!我不殺你們。”
“你……”一刀斬有些不甘,但是他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那也是不爭的事實。
“退下。”
聲音渾厚,沉著,餘欣一看,見一刀斬等人紛紛退下,樓下正廳只剩下孟民然一人。
從門口處進來兩人,面色鐵青,怒目而視。忽從後面又出現了一人,大聲的奸笑,笑聲十分詭異,聽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他是誰?”見小二捂著耳朵,躲到一旁去了,餘欣把他的手拉下,大聲道:“他是誰?”
“鬼叫愁。”
“什麼人?”
樓上的動靜被他們發覺了,餘欣站在樓梯口處道:“好氣勢。”
“你是誰?識相的趕緊滾。”
“我有一樁好買賣,想與在場的諸位一起合作,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興趣。”
“買賣,什麼樣的買賣纔算得上好買賣呢?”聲音渾厚,見鬼叫愁三個都不說話,乖乖的站到一旁,**的看著外面。
外面下著暴雪,他披著一個羊皮斗篷,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相貌,他走得很慢,餘欣猜測他應該上了年齡。
“小夥子,你告訴我什麼樣的買賣纔是好買賣?”
“穩賺不賠的買賣就是好買賣。”餘欣笑道。
“你一個人,不怕我搶了你的買賣?”
餘欣大笑,緩緩地從樓上下來,道:“你以爲我是一時衝動?”
斗篷人也大笑起來,道:“這裡不好說話,我們上山去。”
一行人回到白虎堂的時候,天色漸黑,幾個小弟跑了過來幫他們牽馬,大當家吩咐了幾句,他們就退下了。
進了正門,見到院子裡有一個巨大的鐵籠,裡面有一個光著身體的女人,天色昏暗,餘欣發現她的身材很好,凹凸有致,靠近時可以看見她一張俊俏的臉,嘴裡還吐著氣。
見餘欣正在看她,大當家十分不滿,冷冷道:“你喜歡這女人?”
“不,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她背叛了我,這就是她的結局。”
餘欣明白他的意思,道:“看樣子我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沒關係,買賣重要。”
正廳裡燒著柴火,暖洋洋的,衆人坐在正廳裡喝酒,豬蹄子,驢肉,羊肉都堆滿了每一個人前面的案臺。
“小夥子,現在都是自己人,說說你的買賣吧!”
“殺人。”
衆人一驚,有人道:“你小子好大的膽,敢使喚我們。”
堂主看了一眼,他馬上低著頭坐了下去。
“你打算給多少錢?”
“他們的錢財,我一概不要。”
“好一個借刀殺人,借花獻佛。”堂主從上面下來,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
兩人對視,餘欣道:“那又怎樣。”
堂主大笑,起身,手持著豬蹄子向他砸去,餘欣不動,豬蹄子也沒有砸到他。原來只是一個下馬威而已,大當家咬著蹄子,道:“他們是哪裡人?”
“黃河北岸的人,一羣山賊。”
“你要殺了他們,不要錢,要的是什麼?”
“我兄長前幾日被他們抓住,我要救我兄長,就是這麼回事。”
“好,我們幫你。”
餘欣大笑,“多謝堂主。”
夜,餘欣躺在牀上,輾轉難眠,這幾天他都睡不好覺,既擔心著大哥,又想起那位少婦,她的身份應該是公主之類的吧,可是又爲什麼會住在深山裡呢?她會去給家裡送信嗎?
咚咚咚……
“誰啊!”
“公子睡了嗎?”
餘欣打開門,不由的吃了一驚,門外站著一位少女。
“你這是什麼意思?”
“堂主有令,讓我來服侍公子入睡。”
砰的一聲,門直接被關上,餘欣冷冷道:“你回去吧,我不喜歡別人伺候。”
她站著不動,一會,餘欣道:“你進來吧!”
門徐徐的被推開,她已經脫得一絲不掛,潔白無瑕的胴體,被凍的蒼白的臉蛋。緩緩的向他走來,輕輕地抱住他,身上散發出的香氣讓人陶醉,但他卻不爲所動,少女有些詫異,放開手看著他。
“你穿上衣服,早點回去休息。”
“你不是男人?”這話聽著讓人很不舒服,也是少女故意說著激他的。
餘欣沒有理她,從門口處把衣服拿進來交給她,道:“你不懂男人。”
少女靈機一動,沒有接過衣服,直接鑽到被窩裡去,笑道:“我晚上就睡這裡了,有本事的話你不睡牀上。”
餘欣無奈,把手裡的衣物隨手一丟,坐在柴火邊上添加柴火。
“哎,要不你回牀上去睡吧!我在這裡烤火得了。”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來,穿好衣服,在他的面前坐下。
“你睡吧,已經二更天了,我再坐會,天亮了,我還有正事要辦。”
“正事?”她面色凝重,低著頭看著火堆,有些落魄。
“你什麼了?”
“沒事。”
“想家了?”餘欣笑道。
“那個,你能帶我走嗎?”她擡頭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彷彿在害怕著什麼。
“算了,你又看不上我……”
餘欣想起外面籠子裡的那個女人,又想著剛纔她的舉動,笑道:“想要跟我走,那也不是不可以。”
少女始料未及,急忙給他跪下,高興道:“只要你能帶我走,我願意終身爲奴,伺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