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
一道從京城而來的聖旨讓所有人都驚訝了,趙家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過玲瓏竟然會是公主,平日裡一起吃飯,見她也很隨意,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唯一的例外就是她善彈琴,可是這個並不能證明什麼,現在一些世家大族的女兒,誰不懂一點琴棋書畫呢?
“公主殿下,收拾東西,跟老身啓程吧!”
玲瓏拿著聖旨回頭看著衆人,見她們個個都在看著自己,感覺他們好像有許多的問題要問自己。
餘欣倒沒有說什麼,只是神氣十足的站著,一副自己早就料到的樣子讓她覺得十分好笑,道:“夫君早知道我是公主了?”
餘欣點點頭。
“我不僅早就知道了,也知道了今天會出遠門?!?
玲瓏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見他跟衆人道:“一切等我回來了再跟大家解釋吧!”
“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呢?”趙章安慰道。
出了門,如夢已經找來馬車在等著她們,見他們出來,急忙道:“三公子,按照你的吩咐,我已經把馬車找來了。”
餘欣一直都在盯著玲瓏,雖然有懷疑過她就是公主,但是當她的真實身份被揭穿時,自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嫁了三次,三次喪夫,想到一個女人受了如此大的磨難,是什麼堅持下來的呢?
“夫君,我的臉上是不是有東西?”
“什麼了?”
“你一直在看我,我還以爲我臉上有東西呢?”
餘欣一把抱住她,道:“我喜歡看。”
玲瓏臉微紅,輕輕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餘欣想起了七爺,他總覺得他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什麼。本以爲他也是個殺手,但後面又不是,聯想到昨天他說的話,餘欣心裡也有點底了。
臨安做爲皇城,遠比紹興繁華,熱鬧。
“公主殿下,請先在行館休息,待我們進入宮裡稟報聖上,聖上同意後,我們再來接公主進宮。”
“有勞了?!绷岘嚨馈?
行館一般是設給外國使臣暫住的,所以這裡比較安靜。行館裡都打理好了,見公主進來,幾個人急忙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駙馬爺,房間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好,帶我去吧!”
“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餘欣笑道。
“是啊,以前住過一段時間,你看,那邊燈光通明的地方就是皇宮了?!?
推開窗戶,寒風呼呼地吹來,她抓住窗邊的木板,表情木訥,眼神變得十分恍惚。餘欣道:“想家了?”
玲瓏回頭一看,道:“有點吧!”
一連幾天,皇宮裡都沒有一絲動靜,兩人待在行館裡也覺得無趣。
“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嗯?!别N欣點點頭。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别N欣突然念起了東坡先生的詩,玲瓏一愣,笑道:“現在是冬天,這裡只是一個湖罷了,還達不到你說的意境?!?
“廢物?!?
餘欣回頭一看,見一個俠客的人站在不遠處,也在看著西湖。
“大哥,你在說我嗎?”
“是的?!?
餘欣覺得這人挺有趣,問道:“廢物是在說我?”
“沒錯,廢物就是說……”他馬上意識到自己中了他的套路,直接向他走來,卻被如夢攔住。
“你要做什麼?”
那人瞪著餘欣,久久才轉身離開。
“三位,我家公子有請?!?
“你家公子是哪位?”
“公子姓陳,名師道?!?
“陳家?”餘欣看了玲瓏一眼,道:“去看看?”
“嗯?!绷岘圏c點頭。
這是一家上好的酒樓,建得很高,有三層,站在頂層,幾乎可以將整個西湖美景都看個便。
“公子,他們到了?!?
“請他們進來。”
“三位,裡面請。”
“趙公子,請坐?!?
窗戶邊坐著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見餘欣進來,起身向他施了一禮,邀請他們入座。
如夢故意碰了餘欣一下,餘欣心裡明白,但卻沒有理她。
“陳兄,打擾了。”
“沒關係,剛纔看到你們和人有過糾紛,不知是發生什麼事了?”
“說了幾句玩笑而已?!别N欣笑道。
陳師道給他們倒了茶,道:“你們可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誰?”
“他以前是位名將,因爲戰功赫赫,被人嫉妒,遭到了皇帝排斥,無奈只好解甲歸田,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來這裡看著西湖,養養精神。”
“這是很好的結局?!币婐N欣沉思,陳師道笑道。
“也是。”餘欣附和道。
“姑娘,上次一別,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标悗煹揽粗赃叺娜鐗舻?。
如夢沒有說話。
餘欣笑道:“你們認識?”
“前段時間在紹興的時候,曾在一家酒樓裡見過一面。”
剛纔進來的時候,如夢碰了他一下,他心裡就明白了,那天在趙家酒樓裡的那兩個人就是他了,不過他打算要做什麼呢?
“原來是這樣啊!她是我家趙嬸收的乾女兒,平時都在酒樓裡幫忙。這次出遠門,便帶著她來伺候我夫人?!?
陳師道看著玲瓏,道:“趙夫人端莊大氣,趙公子可真有福氣了?!?
“公子過獎了?!?
“陳兄,你找我們來,應該不是爲了說這些吧!”
陳師道大笑,“趙公子也是一個爽快的人。”
餘欣表情十分嚴肅。
“你想讓我做什麼?”
“趙公子不必緊張,我只是想和你們交給朋友而已。”
“朋友?”餘欣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就是交個朋友?!?
“我拒絕?!?
“爲什麼?”
“我不需要朋友?!?
這讓陳師道感到爲難,本以爲他會爽快的答應,但沒想到他會拒絕。
“好吧,我不強求,因爲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一定會成爲朋友的。”
“最好是這樣?!别N欣起身和玲瓏一起離開。
“公子,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樣低聲下氣的和他做朋友呢?”
“趙家在紹興城起來的時候,是趙餘欣的曾祖父開始奮起,纔能有今天的局面,而我觀他們趙家,在這裡幾十年裡富起來那也不一定?!?
“難怪幾年前上官家還要跟他們連姻,原來也是爲了這個。”
“是啊,我也想不懂,他們家二公子意外而死,去的人都挺多的,但是在這位三公子的婚姻上,幾乎都是沒有一點風聲。而且我總覺得這趙夫人以前見過……”
“公子可曾記得長公主?”
陳師道愣住了,因爲他根本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道:“你去備一份大禮,讓師舞給他們送去?!?
“是,公子。”
“夫人,遊玩了西湖,接下來要去哪?”餘欣得意的笑著,似乎沒有被剛纔的事情影響過。
“去吃點東西吧!你覺得如何?”玲瓏向跟在後面的如夢問道。
如夢沒有回答她,眼睛一直盯著旁邊的小巷子。
“什麼了?”餘欣道。
“上次在我山上殺人的那個白衣人,我好像看見他了?!?
“孟民然?”餘欣有些好奇,他什麼也在臨安呢?
“你去看看,切記,你武功不如他,別跟著太緊了?!?
“嗯。”如夢點點頭。
如夢順著小巷進去,卻沒有發現孟民然的蹤跡,剛一轉身,發現他竟然站在自己的身後,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你是誰?跟著我做什麼?”聲音低沉,沙啞。
如夢見他用手捂著腹部,猜測他可能受了傷,而且還不輕,鎮定道:“我就逛逛?!?
行館外站著幾個士兵,見餘欣他們回來,於是便攔住道:“公主殿下,駙馬爺,皇上有旨,宣你們二人於元宵節晚上進宮赴家宴?!?
“好,我知道了,你們退下吧!”玲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