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是一個富裕的地方,商賈,世家林立。
趙家老三從小就聰明伶俐,可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身體虛弱,長年有著哮喘,對於望子成龍的趙家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大夫,我兒子的病情怎麼樣了?”
郎中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爹,你就別爲難大夫了。”一少年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聲音很微弱,但是爲了讓外面的人聽到,不得不勉強提高聲音,說一句就咳個不停,聽著都讓人心痛。
中年男子的眼眸都溼潤了,嘆了口氣,搖搖手,郎中便離開了。
冬,臘月初八,天空下著小雪
“駕~”
“我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度過黃河,不然晚上過河太危險了。”幾個穿著貂皮大衣的大漢正騎著馬從北方往南快速前行。
“大公子是在擔心三公子吧!”
“那是,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
“好了,你們別囉嗦了,快點走。”
前面不遠處塵雪花飛起,胯下的馬兒受了驚嚇,紛紛想四處逃竄,帶頭的人拉住馬,看著那前方道:“大家不用怕,我們在這等著他們。”
“籲~”塵土慢慢散去,四周圍著上百個騎馬的漢子,
“大幫主,趙章有禮了。”
“趙家,聽說也是江南一代名門家族,從這裡過,不打算給點路費嗎?”
“拿去。”後面一人黑著臉,甩出了一袋東西來。
一人接住了它,在手裡估摸著份量,然後向領頭的大幫主點點頭。
“果然是一代名門,祝你們生意好做。”說著,衆人讓了一條道來,趙章幾人騎著馬緩緩地離開。
嗖的一聲,人羣中突然飛出一支箭來,直接把一人射下馬來。
“混蛋,錢不是給你們了嗎?還放暗箭傷人。”周燕罵道。
“上,跟他們拼了。”
“慢著。”兩撥人都劍拔弩張,手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隨時都可以打起來。
趙章大喊一聲,把所有的人都鎮住了。道:“如果各位嫌金子少的話,我這就讓人回去取錢就是,何必要刀兵相見呢?”
“你能出多少錢?”
“黃金百兩。”
“一千兩。”
“成交。”
趙章囑咐了幾句,趙白騎著大馬,揹著靈芝,直接從衆人中離開。
“阿龍他什麼樣了?”
“箭上有毒,他快不行了。”
趙章往後一躍,就直接從馬上飛下,見阿奇臉色蒼白,嘴脣發紫,不停地顫抖,只見從裡面吐出來的氣,卻不見進去的氣。
趙章二話不說,直接拔出毒箭,見他都沒有任何反應,毒已經把他給麻痹了。想到這,心底不由的有些酸,幾個人都用手摸著武器,想要爲阿奇報仇。
“大公子,不要。”一人突然喊道。
見大公子趙章直接用嘴吮著傷口,將毒血一口一口的吸了出來。
“喂,你們在做什麼?”旁邊一騎馬的大漢吼道。趙章沒有理會,繼續吸著毒血,大漢生氣的抽出刀來,想要一刀劈了他。
“老四。”
聲音不大,很深沉,大漢一下子就懵了,道:“大哥,這些王八羔子,直接殺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雪越下越大,估計很快就會變成一場暴風雪,衆兄弟們都有些冷,有人道:“四弟說得不錯,這天氣越來越冷,他們這麼磨嘰,乾脆殺了得了,兄弟們也想早點回去。”
“剛纔喊價的是你,現在覺得冷的也是你,老二,你想做什麼?”
“大哥,我……”
“算了,如夢,出來。”
“爹,我聽到了。”一女子模樣的人懶洋洋的騎著馬從人羣中出來。披著一件貂皮大衣,臉上帶著一個面罩,風雪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一雙丹鳳眼,說話間不時流出了一絲邪性。
“解藥呢?”
“沒有。”
“我問你解藥呢?”大幫主怒吼道。
“沒有。”女子也生氣的答道,臉轉到一邊去。
“我再說一句,把解藥給我。”
“大哥,別生氣,我來勸勸她。”二當家急忙過來勸道。
“如夢,別鬧了,快把解藥給我們。”
“我就不給,別以爲我不知道,他拿解藥就是想救活這些人。”
二當家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女子表情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從腰間掏出一小瓶子給他。
“大哥,我拿到了。”
“給他們。”
雖然已經在意料之中了,但女子還是不高興,騎著馬離開了。
趙章的臉色蒼白,嘴脣也變得微微發紫,一旁周燕擔心道:“大公子,大公子……”
“大公子,藥。”老張拿著小瓶子過來,從裡面倒出兩粒來,分別給兩個人喂下,不久,兩個人慢慢的恢復意識。
“既然沒事了,上山吧!等會雪可大著呢!”二當家不屑道。
天已經慢慢變黑,一行人都凍得瑟瑟發抖,呼嘯而過的寒風讓人低著頭,縮成一團,騎在馬背上緩緩前進。
“好大的雪呀!”
屋子裡生著火,煮著酒,幾碟小菜,幾個人圍在火邊烤火,喝著酒,好不快活。
“大公子在擔心老白?”老張端來了碗熱酒給他,看著窗外的漫天飛雪,臉色也沉了下來。
“什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趙章見狀,提醒他道。
“我也有點擔心老白了,這麼大的雪,他能回去嗎?”
趙章大笑,道:“放心吧,只要他過了黃河,現在估計啊,也應該快到家了吧!”
“老張,你也真是的,讓你勸大公子,你竟然讓他開導起來。”
“其實呢?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就算在這裡等上一年半載,只要有酒喝,有肉吃,我可就知足了。”說著夾著菜,又喝上一口酒,頓時,整個人感覺精神好了許多。
“你少吃點,大公子都沒有吃呢?”
“你們吃吧!我不餓。”
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男子狼狽的跑了進來,下人很快就認出他是趙白,急忙過去扶著他。
“快,我要見老爺……”
他的意識模糊不清,全身冰冷,急忙給他喂下湯藥,良久,氣色才慢慢恢復過來,見老爺,夫人都在,急忙起身跪下。
“趙白,你什麼自己一個人回來了,公子呢?”趙無極內心深處感到不安,但該問的還是得問。趙白跪在地上哭訴道:“老爺,我們準備過黃河時,被山賊攔住了去路,他們把公子扣住了。”
砰的一聲,是木製茶幾跌落的聲音,趙無極一看,是章兒媳婦藍兒,入冬前剛有了身孕,聽到噩耗時整個人幾乎都要暈了過去,夫人和下人急忙扶住她,道:“章兒是我的兒子,我一定不會放棄他們的。”
藍兒點點頭,眼淚從眼角流下來。
“她們讓你回來,有什麼要求嗎?”
“一千兩黃金。”
趙無極臉色有些不好,一千兩黃金,幾乎是他們家十分之一的家當了。雖然拿出來會有些不捨,但是兒子終究是兒子,道:“讓賬房準備錢吧!”
“爹。”餘欣臉色蒼白,但知道情況緊急,便到客廳裡面看看。
“餘欣。”
“三公子。”
“爹,讓我去救大哥吧!”
“餘欣,讓爹再考慮考慮吧!”趙無極有些無奈,拍拍他的肩膀,離開了正廳。
“趙白,你告訴我,你們是在哪裡遇事的?”
“黃河邊上,那時大公子打算晚上前渡河,他們便攔住了我們的去路,等我們給錢後,他們又突然放了暗箭,最後,大公子讓我回來拿錢,順便把靈芝給你。”
他說的一字一句,聽著都讓餘欣難受,道:“你好好休息。”
出了正廳,趙餘欣便往賬房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