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再跟著我,否則我就殺了你。”
“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管我什麼走啊。”如夢一臉不在乎的看著他。
孟民然沒有走,如夢只好走開,但他並沒有走遠,躲在暗處繼續監視他,見他在巷子深處的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左右看了一眼,然後推開門進去。
許久,如夢見裡面沒有動靜,悄悄的翻上屋頂,想從上面看著裡面發生什麼事了。
忽然,從屋頂的另一端,一個黑衣人也翻了出來。四目相對,兩人的手都往後摸索著,頃刻間,兩把飛刀同時飛出,如夢往後仰躺躲開飛刀,眼前晃過一個黑影,頓時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黑衣人的手緊緊抓住她的脖子,她也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借住腰力,用力一甩。兩個人都從房頂掉了下來。
“什麼人?”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黑衣人吃了一驚,口中罵道:“該死。”
見已經驚動了孟民然,怕有不測,直接飛上房頂走了。
如夢顧不上疼痛,趕緊起來。她也不能讓孟民然發現,必須趕緊離開。
“她是什麼人?”
“就當她是一個愛多管閒事的女人吧!”孟民然看著地上的血跡冷冷道。
“那我們該什麼辦?”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我們得趕緊走。”
天已經慢慢黑了,玲瓏點上蠟燭,見餘欣站在窗前,神情焦慮的看著附近的鬧市。道:“夫君在擔心那個姑娘?”
“如夢只是去跟個人而已,不至於到現在都不回來?”
“興許是被什麼事耽誤了吧!”玲瓏安慰道。
見餘欣還在看著鬧市,又道:“夫君在妻子面前擔心另外一個女子,不怕自己的妻子吃醋嗎?”
玲瓏只是在故意逗他,不料他卻撩起自己的臉,輕輕的在脣上吻了一下,笑道:“你這女人也是挺有意思的。”
“這是我家的家風,對於每一個下人都要向自己一樣對待。你剛來,以後爲下人們主持婚禮時你可不要震驚。”
門砰然的被人推開,一隻粘滿鮮血的手伸了進來,玲瓏惶恐的抱著餘欣。餘欣安撫道:“別怕,有我呢?”
“是我。”如夢艱難的靠著門框站著,嘴巴周圍粘滿了血,餘欣趕緊扶她坐下,道:“把這個服下。”
如夢看著他手裡的藥,又搖搖頭。
“你別啊,這個可是從城裡買的最好的跌打藥,專治內傷。”
如夢服下藥後,身體的疼痛確實減了許多,玲瓏道:“我讓人找大夫去。”
“這傷是他打的?”
如夢搖搖頭,“是我從屋頂上跌下來受的。他也受了傷,而且應該還被人監視,我和那個監視他的人撞上了,便打了起來,我打不過他,便從房頂滾了下來。”
“又因爲這樣被他發覺,我和那個監視他的人只好匆忙的離開了。”
餘欣沉思了一下,慌道:“不妙。”
“啊。”外面傳來了玲瓏的尖叫聲,餘欣大驚,道:“可惡。”
說著想要出去,卻被如夢攔住,緩緩道:“跟在我後面。”
外面的人就是如夢撞見的那個黑衣人,他來是想要殺人滅口的。一把精鋼劍,地上幾具屍體,一步一步的向玲瓏走來。
“玲瓏,危險……”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從身後一閃,用劍直接挑開了他的劍,一腳把他給踢出兩丈去。
“你沒事吧!”
“七叔,是你。”玲瓏驚訝道。
“七爺,他要跑了。”餘欣焦急道。
七爺並沒有打算去追,反而生氣道:“胡鬧,你媳婦不管了。”
餘欣臉上十分不快,扶著玲瓏進屋坐著,冷冷道:“如夢,你先回房休息去,七爺,他們就拜託你處理了。”
七爺臉上又露出笑容,道:“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嘛!”
“你出去吧,我要哄哄我夫人。”
次日,晨。
“如夢姑娘,起來了沒有?”
如夢的臉色蒼白,打開門道:“什麼事?”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看大夫。”
“現在?”
“嗯。”
清晨的集市很冷清,昨天路過的好幾家藥鋪都沒有開門,餘欣道:“出來得有點早了。”
“你爲什麼要帶我出來?”如夢小聲問道。
餘欣笑道:“晚上我要和玲瓏一起進宮,留你一個人在行館裡我也不放心。”
“你想把我藏起來?”
餘欣點點頭。
兩人又轉到昨天那條小巷,餘欣道:“一起進去看看吧!”
“你想找他?”
“嗯。”
“可是他還會在這裡嗎?”
“會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餘欣沒有猶豫,推開門直接大搖大擺的進去。
“這裡看樣子沒有人?”如夢關上門道。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未見其人,只聞其聲,忽然,兩個身影從橫樑上下來,孟民然和那位名將一同站在他們的面前。
“找人。”
“找誰?”
“找你。”餘欣答道。
“找我做什麼?”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
“誰的武功配得上天下第一?”
孟民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這個你不用知道爲什麼,回答我就是了。”
“天下間沒有誰的武功可以說是天下第一,因爲有著太多的因素可以影響決鬥的勝負。像初出茅廬的小夥子能夠把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殺掉一樣,沒有誰會是無敵的。”
餘欣沒有想過這些,他沒有練過武,自然認爲天下第一既可以藐視一切。現在一想,倒覺得他說得十分有理。
“那你認識的人裡面,有誰的武功縣最好的?”餘欣繼續問道。
孟民然沉著臉,沒有答他的話,也沒有看他。
“小子,你那麼想找武林高手,是要殺人,還是要自保呢?”
餘欣冷笑,“我當然是要殺人了,如果仇人不死,活著就是一場煎熬。”
孟民然突然大笑起來,道:“你說得有理,如果仇人不死,那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膽的。”
“我的確認識一人,而且也不可能忘記他的。”
“誰?”
“獨孤劍。”
“他比你厲害?”餘欣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和他相比,猶如燭光和太陽爭輝,自不量力。”
他努力的沉著氣,慢慢的說下去。
“他的武功極高,無論面對什麼樣的高手,他都要求是一招致命,他沒有朋友,不貪女色,神出鬼沒,讓人對他十分的無奈。”
“你的傷是他打的?”餘欣道。
“不是。”說著看著如夢,冷笑道:“姑娘,你應該高興,因爲殺死你們山寨的人都死了。”
餘欣吃驚道:“白虎堂的人都死了?”
“沒錯,我逃過一劫後,曾路過白虎堂,裡面飄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那是誰把你打傷的?”
“一個拿著蛇頭鐵杖的人。”
“如果我要找獨孤劍,我應該去哪裡找他?”餘欣也很害怕,如此詭異的人會不會是魔教的人呢?
“臨安城南二十里,那裡有一座土地廟,只要你把想要殺的人的名字和銀子留在那裡,他就可以去幫你殺人。”
餘欣十分高興,道:“謝謝。”
“不用。”孟民然的臉上流著許多汗,手緊緊的抓住桌子,見餘欣出去,才鬆了口氣。
“你那麼怕他?”
“不管我有多想忘記那種恐懼感,但它始終縈繞在我的腦袋裡,什麼也甩不掉,他的那張臉,那把劍,還有那遍地的屍體,我始終無法忘記他們。”說著倒上滿滿的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好了,這一切該走到盡頭了,孩子。”
孟民然臉色發青,道:“師叔,你……”
“不要怪我,這是他們讓我做的。”說完,也倒上一碗酒,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