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褚和他身邊的守衛們神出鬼沒,飄忽不定,張國臣覺得自己宛若一把菜刀砍在棉花上面,根本就沒有下刀子的地方。
張國臣坐在馬上,看著軒轅褚雖然沒露面,但自己人卻是在一點一點的折損,不由得焦急了起來。
“給我找!”他一聲令下後,分了一小半的人馬去尋找軒轅褚的蹤跡。
軒轅褚爲了掩人耳目,所帶的人馬肯定不多,因此只要能掌握了具體人數,憑著張國臣的這些人馬,諒他軒轅褚是多麼的武藝高強,都會敗在自己的手底下。
此時軒轅褚正帶著血衣門的兄弟們東躲西藏,放一箭就換一個地方,張國臣的人憑藉著草木翕動的聲音,漸漸鎖定了大致的方向。
“放箭!”張國臣指著軒轅褚藏身的灌木叢,扯著嗓子吼道。
幾乎是下一秒,無數帶著火的箭從空中飛了過來。
軒轅褚眉毛微微皺起,他低聲命令衆人:“停止反抗,都趴下!”
密密麻麻的箭雨攜著火苗的灼燒感縈繞在他們的身邊,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
軒轅褚感到一陣失敗的預感佔據了他的心頭,他沒有想到的是,張國臣的府兵竟然有這麼高的能力,他一個文官,真的能夠訓練出這麼專業的士兵們嗎?
這時,從半空中突然橫空出世一般地出現了十幾個人,爲首的竟然是穿著一身黑衣的冥王妃!張國臣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見冥王妃帶著一批人馬,已經和自己的人交起手來。
弓箭手在他們的干擾之下,無法放箭,給了軒轅褚喘息的機會,下一秒,那批人馬就像是重獲自由的猛獸,勢如破竹,像是一羣野狼一樣,狠狠地向著張國臣的咽喉處撲了上來。
那些人顯然都是來自江湖的武林高手,張國臣的府兵在他們的面前被擊得節節敗退,張國臣微微蹙起眉頭,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一下子有兩種勢力對付他的。
兩派人馬的武功路數不同,但目的卻是一樣的——盡力消滅張國臣的府兵!
就這樣,軒轅褚和墨湉的人馬前後夾擊,張國臣只覺得他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最後,他們殺光了自己身邊的最後一人。
張國臣擡起眼睛,只看到軒轅褚的臉近在咫尺,在他的脣邊似乎還挑起一抹諷刺的笑意。
軒轅褚眉峰稍稍挑起,只見刀劍閃過一道寒光,霎時間軒轅褚已經將張國臣的發冠斬了下來,他的頭髮傾瀉而下,有一半也已經灰白。
他腳下一軟,掉下馬來。
軒轅褚用刀尖指著張國臣,冷冷地說著:“你已經敗了,將黃金在哪說出來,本王或許還會給你一條生路!”
張國臣頹然地閉上雙眼,剛想咬舌自盡,軒轅褚卻牢牢握住他的下巴:“想死?沒那麼容易!”
“你不說也可以。”軒轅褚挑了挑眉,將破風叫過來:“你用一根繩子將張太守綁起來,吊在那棵樹上,就讓張大人陪著我們找吧!”
末了,他又補上一句:
“記得用布把張大人的嘴堵上,本王怕他一時之間想不開了自盡!”
說罷,他最後看了一眼張國臣,脣角一勾走了開去,不再理會他了。
墨湉將破廟裡外裡翻找了個遍,都沒有看出還有哪裡可能存放黃金。
軒轅褚黑著一張臉走過來,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今天晚上你摻合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本王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從現在開始,你趕緊給我回去!”
墨湉翻了個白眼,用力掙脫了開他:“我摻合?軒轅褚,你搞搞清楚,若是沒有我幫你,恐怕你現在已經被張國臣關起來了吧!你不要以爲自己什麼都懂。”
“對於你,我還是有點把握的。”軒轅褚帶著點鄙夷地看著墨湉。
這樣糾纏下去不是辦法,墨湉壓抑住自己想要打他的衝動,儘量心平氣和地說著:“我這樣做絕不是要害你,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黃金,不是麼?”
軒轅褚挑了挑眉,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什麼反駁墨湉的話來。
墨湉轉過身去,繼續研究著破廟的構造,這裡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危房,可是爲什麼它表面的木頭已經腐朽不堪了,卻還沒有坍塌呢?
她眉毛輕輕一皺,從腰間拔出匕首,用力紮在木頭柱子上。
搭建這座破廟的木料已經被白蟻啃食的只剩下一層空殼了,墨湉的匕首剛一紮進去,柱子的表皮就變酥掉在了地上,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白蟻來。
墨湉忍著噁心,連忙點起來一個火摺子,將裡面的白蟻驅趕開去。
軒轅褚抱著臂站在一邊,看墨湉站在柱子面前不知在研究些什麼,便也湊過來挨著她看著。
那些白蟻消退之後,竟然露出了一段被沾滿桐油的木料來。
果然還是有所發現的!墨湉舉起匕首,在木料上用力地砍了幾下,哪知那木頭太過堅硬,墨湉震得虎口發麻,竟然還是隻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口子。
“我來吧。”軒轅褚低沉地說道。
他從墨湉的手中接過匕首,用力一推,將它深入木料約莫一釐米的深度,然後不斷地上下襬動起來,直到將木料上鑽出了一個一釐米見方的洞。
兩人的眼睛,在看到洞中的金光的同時亮了起來。
原來這座寺廟的外皮只是一層保護色,真正的黃金早就被封在木料裡面,被蓋成了房子。
這個張國臣,爲了隱藏自己的這些贓款,還真可謂是不擇手段!
軒轅褚轉過身去,看了看不遠處的張國臣。
他們這樣做,無疑是用一隻鈍刀子在狠狠地割張國臣的肉,張國臣面如死灰地閉上眼睛,自己的一切全都被掌握在冥王手中了,他大勢已去,不會再有任何的希望了。
他將破風和血衣門的弟兄叫了過來,命他們準備了幾口大箱子,準備將這座破廟拆除,將張國臣的全部身家取出來。
圖靈風躲在暗處,和墨湉視線交匯,向她投出了一道詢問
的目光。
墨湉將眼睛轉到別處,以微不可查的弧度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叫他們快走,不要管自己。
“走。”圖靈風爲難地看著少主,終究還是下達了命令。
於是龍鳴的人藉著夜色,像是潮水一般沒有動靜,又漸漸離去了。
軒轅褚假裝沒有看到墨湉的這些動作,他專注地監督者血衣門的弟兄們將金沙掏出來,竟然裝滿了十口大箱子!
墨湉找了一處樹下,坐了下來,閒閒地看著他們忙來忙去。
這是一個漫長而枯燥的過程,墨湉看了一會兒,感到一陣睏意襲來,竟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墨湉微微動了動痠麻的身子,不知什麼時候,身上披了一件外套,墨湉微一低頭,那隻屬於軒轅褚的龍涎香氣就蔓延到自己的鼻尖。
她站起身來,只見才一個晚上的功夫,破廟便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箱又一箱的金沙,軒轅褚正在監督著手下將箱子逐個地貼上封條。
聽到腳步聲,軒轅褚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著墨湉的臉說道:“你醒了。”
墨湉感到一絲尷尬地點了點頭。
軒轅褚不再看她,轉過頭去看著前方,信口道:“這裡的事情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們過一會兒就啓程回府。”
墨湉隱隱感到了一絲奇怪,軒轅褚出人意料地沒有再糾結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這可不像自己瞭解的他。
一種不安的情愫,漸漸從她的心頭升起……
軒轅褚感到墨湉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似乎想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他眸色淡轉,冷不丁地和墨湉的雙眼對上,只見她立刻心虛地垂下眼睛。
軒轅褚面無表情的轉身,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破風,把張大人放下來吧。”
他們一行人駕著馬,走進了隨州城門,爲首的官兵剛想要攔下來,卻在看見一邊跟著的被五花大綁的太守大人的時候,嚇得忘記了說話。
周遭的百姓們聽聞冥王殿下將張太守收服了,都紛紛走上大街,對著張國臣指指點點地說道:“這個土霸王,總算被捉拿歸案了,這些年來,他真沒少搜刮民脂民膏!”
最後,不知是在誰的帶領之下,百姓們拿出臭雞蛋,爛菜葉子,開始往張國臣的身上丟過去。
他恐怕怎麼都沒有想到,昨天還在隨州城中呼風喚雨的,結果只過了一晚上的功夫,就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看著軒轅褚的背影,似乎也沒有爲破了一樁大案而感到多麼興奮的樣子,似乎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本應該做的。
跟這樣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每日生活在一起,還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墨湉暗自思忖著。
不管怎麼說,這場惡戰終於是以軒轅褚的勝利收場,墨湉心中,也爲自己終於填補上了自己所捅的窟窿,而微微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