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姐姐可別輕賤了自己,你的事情我們也是早有耳聞,能夠讓王妃看中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況且您又有一張出衆的長相,他日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那丫鬟刻意討好著。
柳兒被這兩個丫鬟一鬨,心裡頭別提有多舒暢了,但是一想著王妃吩咐的事情還沒辦好,便趕緊說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們這兩個小丫頭糾纏了,王妃還囑咐我要我去御膳房拿東西,等會晚了就該被罰了。”說完柳兒便擡頭挺胸,一副自信滿滿的朝著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再說到皇宮裡頭,皇后因爲上次南宮炳的到訪便是終日失眠,寢食不安,整個人都憔悴了下來。
而令她更爲擔憂的是皇上居然自從上次王氏謀反至今都不曾來她的坤寧宮半步,難道皇上真的從來就只是當他是一枚棋子而已?這個想法一出,王婉靜便坐不安了,她很想要再見到南宮炳一面,但是這幾日南宮炳也是不見蹤影。
深宮之中,孤枕難眠,王婉靜看著窗前清冷的新月,心下一陣悲涼孤單。
就在她以爲南宮炳再也不會來的時候,南宮炳突然就造訪未央宮,這著實讓王婉靜心下一驚,連忙就讓人請南宮炳進來。
南宮炳依舊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摸樣,他如同往常一般掀起衣角單膝跪地恭敬請安:“兒臣給母后請安,願母后鳳體康健。”
皇后擡了擡手示意他起身,而後便坐在軟榻上沉吟不語,神色有些疲倦。
南宮炳有些擔憂,問道:“母后怎的這般憔悴,是沒有睡好嗎?母后不必爲這些瑣碎事操勞,一切交給兒臣就好。”
南宮炳這話重重落在王婉靜的心尖上,這幾日來受到的驚嚇,惶恐,不安通通在這一刻將要涌出心頭,王婉靜死死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強迫著自己笑著說話:“皇兒不必如此擔心,母后只是有些思念你那過世的外公罷了。”
這話一出,立馬又讓場面陷入了僵局,最終還是南宮炳出生緩解了氣氛,他拿出手絹,在王婉靜面前將手絹展開,裡邊赫然是幾塊精緻的桂花糕,香氣瞬間便瀰漫在整座宮殿。
皇后一看這熟悉的糕點,過往的回憶統統在這一刻涌入腦海,那是南宮炳小的時候,她最常做的便是這種桂花糕。
她製作糕點的手藝一直是讓皇上都讚不絕口的,她最擅長的便是將常見的點心做到味道獨一無二,讓宮裡的廚子都大爲驚歎。
而南宮炳恰好是這一點得到了她的真傳,也許宮裡沒有幾個人知道,南宮炳雖然身爲皇子卻在廚藝的造詣上極深。
王婉靜忍不住黯然落淚,她拈起一塊桂花糕便放入口中,瞬間桂花的香氣便縈繞在口腔之中,嘴裡慢慢試那熟悉的味道,甜到了心裡。
王婉靜笑了笑:“本宮還以爲你這多年沒做了,手藝必然是生疏,可不想這桂花糕做的竟不比母后當年的差。”
南宮炳將糕點放在桌上,緩緩道來:“兒臣永遠都不會忘記母后對兒臣年少時的教導。兒臣當永遠銘記於心。”南宮炳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一絲僞裝,他眸色微黯,竟然連王婉靜都看不出此刻他是故意僞裝還是真情流露。
王婉靜冷聲嘲諷道:“只是這桂花糕的味道與你年幼時候做出來的味道不一樣了,母后還是跟喜歡你小時候做的。”想起那時候的南宮炳,笑著一臉單純真誠,王婉靜嘴角不由得也勾起一抹笑。
南宮炳拈起一塊桂花糕放在王婉靜的掌心,低聲道:“現在的味道一定更好,就算不是兒臣也一定會努力做得更好。”
王婉靜看不得南宮炳這副僞裝的嘴臉,將桂花糕往地上一擲,面目猙獰道:“別說了,你不就是想要我出手幫你嗎?這件事你想都別想,本宮絕對不會這樣做,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一想到南宮炳居然想到要藉助年幼時候王婉靜心底最美好的回憶來騙取她的感情,王婉靜便是心下悲涼與嘲諷。
南宮炳似乎有些慍怒,他站了起來,聲音起伏著:“母后爲何就是不願意相信兒臣,兒臣只是希望可以接下來的時間裡好好盡孝,彌補母后心中缺失的感情。”
王婉靜一怔,這一刻她倒是真的看不懂了,“有時候本宮真的想知道你還是我那個乖巧的兒子嗎?”說完,王婉靜不等南宮炳回答,便神色漠然的下了逐客令:“本宮乏了,你先退下吧。”
南宮炳心下五味陳雜,他倒是不知道他這位母后是軟硬不吃,一時間也有些不耐,“而成懇請母后三思而行,兒臣告退。”
王婉靜看著南宮炳絲毫沒有再糾纏,一時間有些錯愕,她甚至有些懷疑起了自己的判斷,莫非真的是自己錯怪了南宮炳?其實殺了王闋真的是他無奈之舉?
都說女人的感情是很容易被動搖的,而王婉靜恰好就屬於這種情緒不定的一類,她沉吟片刻,再想想南宮炳之前說的利害關係,咬了咬脣,終究是開口阻止了一腳便踏出殿門口的南宮炳。
王婉靜立馬起身繞過屏風,叫住了南宮炳,南宮炳腳下一頓,心下一喜,他知道自己的苦肉計算是成功了。只要皇后答應了和他合作,那麼皇位之時便有了轉機。南宮炳沉下的眼瞼掩住了他眸中的算計。
王婉靜說道:“進來再說,其他人都退到宮門口去把守著,誰都不可以進來聽到了嗎?”
“是”宮女太監應下,接著便井然有序的排成一列走出未央宮,而南宮炳則是跟著皇后走進了內室。
王婉靜看著自己面前站定的南宮炳,咬了咬脣,她還在猶豫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才緩緩開口:“你要我,怎麼做?”
南宮炳一聽,心下大喜,但是面上還是故作一副平靜的摸樣說道:“之前兒臣聽說父皇自幼便有頑疾,上次頑疾發作還是秋南霜及時治療,所以兒臣有一個想法。”說完,南宮炳便上前一步俯身在王婉靜耳畔輕語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