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喜歡這個人,皇上把他趕走可好?”
宋玉忽然擡手直指衆(zhòng)人身後的宇文魅,側(cè)臉絕美無比,卻又帶著一絲高貴的輕蔑。
鳳棲梧一下還沒來得及緩過神來,“玉兒,念侯宇可是朕的大恩人,朕賞賜他都來不及,又怎能趕他走。你倒是說說看,是何原因,讓你突然冒出如此的想法?”
“這個人太礙眼了!”宋玉不著痕跡地看了宇文魅一眼,兩手扶上鳳棲梧的手臂,貼著身子嬌柔地撒嬌,“臣妾想了一整夜,已經(jīng)想通了,跟著皇上沒什麼不好的,臣妾相信皇上一言九鼎,說話算話,定然會對臣妾好的,對不對?”
擺明了是故意說給他聽的!宇文魅震驚至極,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馬上衝上前,把她從鳳棲梧身邊拉到自己身後。
可是如今卻是她,在鳳棲梧面前故意挑他的事。她到底想要怎樣?他若是走了,誰來保護她,傻瓜!
“你若乖乖聽朕的話,朕自然會加倍地chong你,對你好。”雖然此時的這個宋玉已經(jīng)和昨天前的那個只會反抗他的小女子完全不一樣,鳳棲梧還是很高興,他點了點頭,看著宋玉乖僻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來,在她還略微帶著紅腫的面上心疼地撫著,“昨夜是朕太沖動了,玉兒,現(xiàn)在還疼麼?”
那多情的桃花眼狹長狹長的,滿滿的都是憐惜。
宋玉搖了搖頭,“不疼。是臣妾的錯,讓皇上您收拾了……皇上您還疼麼?臣妾幫您搽藥可好?”
眼神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宇文魅,然後更爲(wèi)親密地挽著鳳棲梧。
玉兒……!怎麼可以這樣,這個丫頭,她到底想幹什麼?
宇文魅雖然生氣,卻還是隻能站在人後緊握拳頭,他拼命告訴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要中了那丫頭的計。
可是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卿卿我我,他的心裡就一陣火焰急速涌上吼。
而此時,鳳棲梧看著宋玉溫柔地點了點頭,“朕不疼,不過,若是玉兒能親自爲(wèi)朕搽藥,朕自然十分高興。”
“能爲(wèi)皇上做任何事情,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福氣。”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宋玉發(fā)現(xiàn)自己也開始變得口是心非起來。
“玉兒,你知道朕有多高興麼,朕……”
兩個人親親熱熱地說著,眼看著就要進去。不說宇文魅,甚至是東宮其他宮女們,見宋玉的態(tài)度突然扭轉(zhuǎn)得如此之快,都驚訝地睜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可是皇上,您還沒答應(yīng)臣妾。”宋玉挽著鳳棲梧,往裡走去,就要踏進門口,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過頭來,冰冷的目光直指宇文魅,“臣妾很不喜歡那個念侯宇,皇上廢除他的賜封,將他趕出宮去可好?若是能再將他趕出大楚,那就更好了。”
一時間,衆(zhòng)人再次驚住,目光齊刷刷地往宇文魅看去,又來回在宋玉身上徘徊。
沒有人知道,宋玉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紫蘭不會知道,紅月不會知道,綠妖不會知道,連鳳棲梧也不可能會知道。
“……”
只有宇文魅,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心頭五味雜陳,不知其味,想要出聲,卻一時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稱呼在鳳棲梧面前喚她。
是叫她玉皇妃,還是娘娘?突然發(fā)覺一切都變得可笑起來,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是如此的局面。
突然想著,她不叫宋玉就好了,他不愛她就好了……
“這個,容朕再考慮下。”想到昨日以前還處於水深火熱的大楚,鳳棲梧猶豫了,他低聲安慰宋玉,“玉兒也知道他護國有功,若非他,恐怕……”
“可是皇上,昨天夜裡您走了後,他竟然試圖非禮臣妾。”只要能讓宇文魅走,宋玉是什麼理由也說得出來。
她現(xiàn)在一刻也不想看到宇文魅,至少在這皇宮深處,不想。尤其是他還要時時刻刻跟在鳳棲梧身邊,心就愈發(fā)的煩躁起來。
“你說什麼?”聽到宋玉如此的話,鳳棲梧頓時就蹙起了劍眉,眸光犀利地看向宇文魅,“玉兒,你可是說真的?他真的有非禮於你?”
“如若不是紫蘭,如若不是紫蘭及時出現(xiàn)……”宋玉說著說著,竟小聲嗚咽起來,聲音也漸漸變得小了起來。
宇文魅倒抽一口涼氣,後背一片寒涼。她到底在胡說什麼,到底爲(wèi)何,能出此言,用意何在,是想他死在她手裡,還是隻是因爲(wèi)昨夜……
“念愛卿,是這樣嗎?”眼看著宋玉的眼淚稀里嘩啦的,鳳棲梧心疼極了。他擡頭,遠遠地怒視著宇文魅,“朕留你在東宮,是想讓你替朕好好保護玉兒,你卻居然……朕以爲(wèi)你是真的淡泊名利,不愛美人,卻揹著朕試圖……”
“皇上息怒!”情勢對宇文魅大大的不好,還未待鳳棲梧說完,這一邊,宇文魅緊急之下“噗通”一下單膝跪了下來,一語滿滿的都是正氣:“昨夜微臣是進了貴妃房裡,但並非真的像貴妃方纔所說的那樣。”
他想他再不說句話,後果就不僅僅是革除職位和趕出大楚那麼簡單。玉兒那個傻丫頭,真的就那麼不想看到他麼……
“哦,你倒是說說,你進玉兒的房間是爲(wèi)何!”鳳棲梧的臉上已經(jīng)蒙上一層冷霜,他本不願相信宋玉所說的,可這時卻見念侯宇真的承認進過宋玉的房間,哪裡還能再冷靜下來。他沉聲叱道,“玉兒是朕的女人,你不知道朕的女人房裡只能朕進去麼?別以爲(wèi)你是朕特封的護國公,朕就不會殺你!”
鳳棲梧一生都過得平坦順利,就算莫文淵還在朝堂的時候,也只是波濤暗涌,絕對沒有哪個人敢當(dāng)面忤逆於他。而他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人忤逆,不管是臣子還是后妃,甚至是太后,若是膽敢忤逆他一言,功再大,惹怒龍顏,也是難逃活罪。
宇文魅待在他身邊三年,早已看透鳳棲梧。如今縱然再不願,也只能忍著。
“微臣不敢!”他拱著手,一字一句,極其嚴(yán)肅,“昨夜微臣一直守在門外,在皇上離開不久之後,忽然聽到房內(nèi)傳來桌椅的聲響,還有貴妃的呼叫。想到皇上白日裡的交待,臣一時情急,只好闖入。”
“然後呢?”鳳棲梧一臉威嚴(yán)。
“臣剛開了房門,卻一眼見到欲要上吊自殺的貴妃,臣想著若是先通知人斷然會誤了貴妃的性命。”宇文魅只覺得每說一個字手心都在冒汗,“因此臣斗膽先將貴妃救了下來。卻是沒想到,當(dāng)時貴妃意識不太清醒,硬是要說微臣非禮了她。事情就是如此,皇上聽了若是還想賜罪於臣,臣無話可說!”
說罷,他擡起眸子,穿過鳳棲梧,直直地看著已經(jīng)停止哭泣的宋玉,“貴妃娘娘,還請您還臣一個公道。”
“我……”宋玉心裡一驚,沒想到他竟會如實回答。
而她接下來難以應(yīng)付的,卻是身邊的鳳棲梧。
“是這樣嗎,玉兒?”鳳棲梧一臉孤疑地低頭望向宋玉,同時額上青筋暴起,“你竟想尋死?看來是朕對你還不夠好。”
“皇上,我……”宋玉想說什麼,卻見鳳棲梧一把甩開她,然後轉(zhuǎn)身離開。
只留下這麼句話:“爲(wèi)了讓你覺得朕對你是真的好,朕會盡快在短時間之內(nèi),將魅兒找回來陪你!朕去早朝,時間還早,你別忘了去毓慶宮給母后請安!”
帶走了一干人等,也包括宇文魅。
最後只剩下宋玉呆呆地杵在門邊,目無焦距地發(fā)著呆。
她又做了什麼?呵!
本是想以此讓他離開鳳棲梧,離開楚宮,甚至是大楚。她不想真的有他再次以魅皇妃的身份回來的那天,她要保護他,不再讓他接近這裡。
可是最後的最後,鳳棲梧卻告訴她,會在短時間內(nèi)把魅妃找回來!
天!
她究竟幹了什麼?
宋玉順著門慢慢癱坐下來,她閉上眼,心中一片窒息的疼。
沒想到,這樣做,越是激發(fā)了鳳棲梧尋找魅妃的想法。
“宋……貴妃娘娘,你沒事吧?”關(guān)上東宮大門,紫蘭一干人等連跑過來,將宋玉從地上扶起。
紫蘭四下望了望,小聲說:“貴妃娘娘,你別這樣,興許皇上一直都找不到魅妃娘娘呢,別擔(dān)心了。”
綠妖也說,“是啊,娘娘,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不要難過了。”
紅月姐也低聲安慰道,“魅妃娘娘會好的,你也會好的。只是……宋玉,我講句不該講的話,不論如何,你都要學(xué)會隱忍。若是魅妃娘娘像你這麼莽撞,早就被那些女人吃了。”
她們說的對,真是對極了。
“我知道,謝謝你們。”
宋玉定了定神,努力將眼淚逼回去,然後一臉平靜地吩咐道,“幫我梳洗,我要去毓慶宮。”
她不能這麼頹廢,一不順心就忤逆鳳棲梧。
天下帝王是多情的,卻也是最無情的。尤其像鳳棲梧那樣的,連她的天女身份和宇文魅的護國有功都不放在眼裡,一被忤逆就翻臉不認人,她須得小心行事。
而最重要的,就是要學(xué)會怎麼個忍字。她們說的很對,她要像宇文魅身爲(wèi)魅皇妃時那樣。可是兩個人到底不是同一樣的處境,他身爲(wèi)魅皇妃時,在後宮可謂是城府之深,蛇蠍狠毒。
“對了,以後在這隻有你們幾個的時候,你們還是叫我宋玉吧。”
前去毓慶宮之前,她看著面前這些善良的面龐,低聲說道。
“嗯!”大家都點頭答應(yīng),“在我們心裡,不管你是貴妃也好,還是和我們一樣,你永遠都是我們眼裡那個跟魅妃娘娘鬥嘴反抗的玉丫頭。”
“玉丫頭……”記得宇文魅總是喜歡這樣叫她,東方侯也是如此。宋玉眼神黯淡了下,很快恢復(fù)過來,“那麼我就先去毓慶宮了,你們在這等著我回來。”
“宋玉,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嗎?”見宋玉一個人走,紫蘭擔(dān)心地拉著她。
宋玉回以安慰的一笑,“沒事的,我一個人能行。只要你們在這裡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可是……”紫蘭還想說什麼。宋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可是娘娘,你敢不聽我的話嗎?”
雖說是威脅的幾個字,卻是一點威脅性也沒有。
“紫蘭,別爲(wèi)難宋玉了,讓她自己去吧。”綠妖過來,摸了摸紫蘭的小腦袋,然後放心地給宋玉一句話,“你快去吧,別讓太后娘娘等急了,否則又該生氣了。”
看著宋玉遠去的身影,是那樣的孤獨。
“紫蘭,紅月,雙喜,你們呆在這,我去跟著宋玉。”綠妖交待完,便隨後偷偷跟上。
“我也要去,綠妖姐姐……”
**
毓慶宮。
當(dāng)宋玉趕過去的時候,飯桌上只剩下一些吃剩了的殘渣。
沒事。她安慰自己,反正來這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爲(wèi)了吃頓早餐,不吃也罷。
可是那些妃嬪斜眼看她是什麼意思?又是幾個意思?
“喲喲,你可終於來了,太后娘娘要等你的請安可真是不容易啊!”
一個她不知道名的女人端起一碟滿是粉屑的碟子傲慢地走到她面前,話語雖善,語氣不善,臉色也是極度的輕蔑與鄙視:“來,這是衆(zhòng)位姐妹好意留給你的,你一個丫頭,能吃上這個,也是你的福氣。”
“……”明明知道是故意的,想到走時紅月姐她們的叮囑,宋玉咬緊牙關(guān),表面上得極其高興地接過,還得重謝,“謝謝各位姐姐。”
“嘖嘖,姐妹們聽到了沒有,她說謝謝各位姐姐呢!”那女人忽然領(lǐng)頭大笑起來,連著其他妃嬪也跟著笑哄哄的。
甚至還有個坐著的長得不太正的女人起了身,一臉刻薄之笑,“你就一個丫頭也配叫我們姐姐,去,端著這個,去門口站著吃!沒吃完不準(zhǔn)回宮,否則賞賜一丈紅,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玩意兒。”
一人說著,三人推搡。
毓慶宮內(nèi)一片嬉笑,無一不是在嘲笑與諷刺宋玉。
“謝謝各位娘娘。”
宋玉很識相地改了口,端著那碟粉屑就要出去。
遲遲沒有發(fā)話的太后卻在這個時候厲聲呵斥道:“站住!”
“……”宋玉頓住腳步,回過身,想到進了這毓慶宮似乎還沒給太后請安,連福下身子恭敬地道,“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願太后娘娘福如東海,萬福金安。”
“現(xiàn)在知道要請安了?昨天你是怎麼跟哀家說的?”太后高高坐在那裡,一雙爬上皺紋的眼老卻不花,“你若是還記得,就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重新說給哀家聽一次可好?”
宋玉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聲說道:“臣妾不敢,還請?zhí)竽锬镳埶〕兼蛱欤蛱焓浅兼枇祟^,對太后娘娘說出那種話,臣妾知錯了。”
她就知道太后會把昨天的事情算進來,這也是預(yù)料之內(nèi)的。
“你還敢自翎臣妾?”太后冷哼一聲,“你原本不過是魅兒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還妄想代替魅兒,當(dāng)皇后?也不瞧瞧你是什麼身份!”
“臣……”宋玉差點就該咬到舌頭,低聲下氣地繼續(xù)求著,“奴婢自知卑微,斷然不敢有如此非分之想。奴婢愚昧,更不能與魅妃娘娘相比,奴婢只是一個小宮女,還望太后娘娘大人大量,不跟奴婢計較……”
什麼話都說了,再卑微的話,也說了。她已經(jīng)把頭低得夠低,這太后若還不肯放過她,那她也毫無辦法。
如今她處境糟糕透頂,想要立足在這後宮,就必須要一忍再忍。
處境好了,才能救他,傻丫頭……她拼命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爲(wèi)了他,一切都是爲(wèi)了他,那個辦法不行,那就換個方法。
好在太后也沒再說更叫她爲(wèi)難的話,只是再訓(xùn)斥了她幾句,便作罷了。
然當(dāng)她忍氣吞聲將那碟碎粉屑嚥下肚裡,回到裡面放碗碟時,太后卻又當(dāng)著衆(zhòng)人的面,扔給她一個連奴才都搖頭的任務(wù)。
“再過幾日穎兒就要入宮,宋玉,哀家命你前去倚霞殿,務(wù)必在今日內(nèi),將倚霞殿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擦乾淨(jìng)了!若是讓哀家見著一點灰塵,穎兒住的不高興了,哀家定不輕饒於你!”
倚霞殿!
那不是前皇后莫芙苑住的寢殿麼?當(dāng)時宋玉就震驚了下,居然叫她去打掃倚霞殿!
她就知道,今天,果然對她而言是兇多吉少的。
最後太后竟還附加了一條,只準(zhǔn)她一人,不準(zhǔn)找?guī)褪郑?
真是什麼方法都想得出來。宋玉提著木桶,艱難地提著水往倚霞殿走去。那就來吧!再大的刁難她也會忍住,絕對不會輕易妥協(xié)。
可早餐她根本就沒有吃什麼,只吃了點點心碎屑,加上還要提著一大桶水,還沒走幾步,就已經(jīng)是累到虛脫。
“宋玉,我來吧。”綠妖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挽起袖子提起桶子快速朝著倚霞殿走去。
“綠妖?你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她要去打掃倚霞殿的?宋玉張大了嘴,可很快也就想通了。今天在毓慶宮她被嘲笑的事,憑那些長舌婦,怕是整個宮裡的人也都該知道了。
“什麼也不要說了,我先去打掃那裡,再來這邊,宋玉,你好好坐在這裡就好,什麼也不要做,這不是你該做的。”
綠妖說著,拿著抹布就朝裡屋走了。
宋玉眼睜睜地看著綠妖忙上忙下,自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反應(yīng)過來時,她連也拿起抹布,用小臉盆接點水,然後來到室外,準(zhǔn)備著擦洗地面。
然而當(dāng)她剛擰好水半跪在地上,準(zhǔn)備幹活時,一雙黑色高錦靴的腳忽然出現(xiàn)在視線中。
是誰?
好熟悉的感覺。
她順著靴子,顫抖著心,一路往上望去。
“跟我走!”
依然是宇文魅,戴著面具的宇文魅,化名念侯宇的宇文魅……
威嚴(yán)而不可抗拒的聲音……
他修長有力的長臂伸了過來,扣在她的手腕上,拉起她,急匆匆的就要離去……
“你放開我!”宋玉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倔強拒絕,“我不會跟你走的,要走你自己走!”
“今天你不走也得走,走也得走,我絕不能再留你在這!”宇文魅一怔,伸手過來又要抓她,“不要以爲(wèi)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快跟我離開這裡!這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這一次,不管她如何反抗,如何誹謗他污衊他,他都不會再放她一人在這。
全然不知,暗處,一雙深褐色的眸子緊緊注視著倚霞殿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