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誰?
東方侯!
不,他不是東方侯……
他沒有一頭銀白的發(fā),他的髮色,是濃稠般的墨。
那傾城絕世的俊臉,是那樣的非凡出塵,又是那樣的叫人看了一眼便無法自拔地陷入其中。
可是他在大手狠狠將她往樓下推去之時,那令人著迷的臉龐卻是扭曲的,邪笑的,憤怒的……
“東方……”
在墜下去的那一刻,記憶裡那張和那人一模一樣的臉忽然閃進(jìn)腦海,宋玉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這一刻,時空交錯,天雷滾滾,電閃雷鳴。
宋玉以爲(wèi)自己會死,不死也會落得個血肉模糊,鮮血四濺,腦漿四射。
殊不知,鏡頭一轉(zhuǎn)。
大楚帝國內(nèi),距京城百里之外的秦都縣。
秦都縣碧野山下的碧野湖邊,當(dāng)時秦都女子金禾正在湖邊洗衣裳,當(dāng)她將衣裳都洗好,擰乾了水,轉(zhuǎn)身就要離去之時,忽然聽見一記驚天動地般的水波聲,她身子一驚,連連回過頭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卻被生生嚇到。
湖面上,一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動也不動漂浮在那,雖離得遠(yuǎn),卻能清楚地瞧見,那並沒有異變的血色,很顯然,那個突然降落到湖面上的女子她還活著。
“來人啊,救人啊,有人落水了,有沒有人啊……”
金禾連一把將東西放下,一邊四下拼命呼救,一邊操起了岸邊的那簡陋的捕魚竹筏,極其不熟練地朝著湖面中央努力劃去。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金禾劃侜雖技術(shù)不佳,甚至幾次都差點把自己翻到水中,卻終究還是順利地將湖面上的女子救上了岸。
宋玉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個叫做金禾的善良女子。
“你,是誰?”
她翻動著眼珠,四下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沒死,反而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世界。
奇怪的人,奇怪的衣服,奇怪的環(huán)境,奇怪的房子……
一切都是那麼的奇怪,導(dǎo)演在哪,爲(wèi)什麼眼前這個女人是穿著一身古裝服?不,她明明記得自己是剛從樓下*下來,一睜眼卻是在這裡,她,難道是……
穿越了嗎……?
“你終於醒了。”金禾看到被救的女子終於在她的緊急施救後,虛弱地睜開了眼,且還能開口說話,登時一臉掩飾不住的欣喜。
她將宋玉從地上扶了起來,一邊擔(dān)心地說道,“方纔你掉到湖裡面去了,還好沒事呢,真是嚇?biāo)牢伊恕iL這麼大,我還從沒見過有人能從天上掉下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從天上掉下來呢?”
“啊……!”說完又捂著嘴一驚一乍,“姑娘,你不會是修仙的吧?我聽說離著千里遠(yuǎn)的五仙上的五仙派他們的弟子服,好像就是你身上這樣的……”
“我叫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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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閉了閉眼,又睜開,看著面前淳樸善良的金禾,她已經(jīng)相當(dāng)?shù)拇_定一件事:
她,穿越了!
那些小說裡的狗血情節(jié),居然有一天會在她的身上發(fā)生。
只是想不到,一切對她來說還是太意外了。只是從樓上掉下來,就能碰上穿越這種事,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個叫金禾的秦都女子救了她,將她帶回家。金禾的爹是秦都縣有名的郎中,平日裡金禾去採藥,宋玉也會跟著一起,久而久之也便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
日子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她以爲(wèi),自己這輩子都將會在這裡度過,或許會隨便找個憨厚的老實男人嫁了。不料連老天都不忍心了,終於在三年之後,那次甄選秀女,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很成功的就被選上了秀女,下一步的目標(biāo)便是皇上的女人。
她很自信自己的相貌,總有一種一定會被皇帝一眼就看中的預(yù)感。然而,當(dāng)她進(jìn)了宮,洗白白了跑去皇上的寢殿,等待著被恩chong時,不想在半路卻殺出個魅妃。
她永遠(yuǎn)都會記得當(dāng)時魅皇妃危險的眸子那樣狠狠蔑視她的樣子,而被魅妃關(guān)在小黑屋裡幾天幾夜,這種恐慌感,她到現(xiàn)在都還能清楚地回想起,彷彿剛剛經(jīng)歷了一般。
她試著逃跑,可是跑一次抓一次,抓回一次就被懲罰一次。
從大冷天的跪地幾個時辰,到洗衣服擦地打掃房間,哪一樣她沒有幹過。
期間更是聽魅妃宮裡的宮女們談起,以往得罪魅妃的人下場都不得善終,說是失蹤,事實上,全都早已被送去見了閻羅王。
可是她卻想不明白,爲(wèi)什麼他不殺了她,而要如此地折磨她,整頓她?
仙山玄霧之中,那一幕幕過去的畫面在宋玉一一閃過。
先是墜樓前,那個最後一秒纔看清楚輪廓的男人。
然後是秦都縣,碧野湖,好心救了她,收留她三年的金禾一家人。
接著是東宮,明明把她整的那麼慘,偏偏就是留著她,不殺她的魅皇妃。
最後是他的溫柔,他的呵護(hù),和他的保護(hù)……
她爲(wèi)了讓他走,故意刺激他,跟別的男人做親密的事……
…………
這些畫面一瞬飛過,茫茫幻霧之中,很快又轉(zhuǎn)了個鏡頭。
腳下本是結(jié)實的地面,忽然一軟,堅硬的地面居然如軟泥一般往下陷。宋玉還沒從過去的那些畫面中回過神來,下一刻便是雙腳踏空,隨著不斷往下凹陷的地面而凹陷下去。
“救,救我……”眼看著就要完全陷進(jìn)去,緊急關(guān)頭之下,她慌亂地用手用力抓住手邊轉(zhuǎn)瞬化成的巖石。
然而更可怕的事卻接踵而來。
“救我,東方,快來救我……”
“我還沒結(jié)婚,我還沒嫁人,我還沒有跟他在一起……”
“我還不能死,我還要跟他在一起,救救我,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
“東方,宇文魅,宇文魅,東方……”
下邊轉(zhuǎn)瞬從泥潭變成焰火熊熊的地獄之門,無數(shù)的火焰躥了上來,化成一隻只長長的大手,一把拉住宋玉的雙腳,用力往下拖去。
“不要,不要拉我,我不去,我不要去……”
感覺到那一雙雙火焰之手力氣越來越大,她的身子也加快了降落的速度,她嚇得渾身發(fā)顫,一種前所未有的驚恐襲遍她的全身。
“救我,救我……”
她向上擡起頭,拼命地呼救。這時宇文魅忽然出現(xiàn)在上方,向她伸出手來。
她費力地將手向上移去,想要放到他的手心處,一邊還要忍受著身下那衆(zhòng)多火焰之手的拖拉。
可是她夠了很久,很久都沒有夠著他的手甚至是他的衣袍。反而火焰之手愈發(fā)的厲害,她拼了命地對他說,“東方,快救我,再往下一點,我夠不著……”
可是上頭的宇文魅不僅不爲(wèi)所動,反而擡起腳,面無表情地一把踩住她的雙手。
“痛……東方,你快救我啊,東方……”
她震驚至極,地獄之邊,只能更悲痛地求他,救她,快救她。卻是怎麼也想不到,他不僅站在上面不救她,反而那樣狠著眸子盯著她,雙腳狠狠地在她唯一抓住地面的手踩來踩去。
怎麼會這樣……
他不是應(yīng)該救她的麼,卻爲(wèi)什麼……
“救,救我,東方,我好痛,你怎麼不救我,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
她忍著痛,想要從他腳底抽出來。然而下一刻,他卻突然擡起腳,又快又狠地對準(zhǔn)她的手往外一踢。
“爲(wèi)什麼……”
在*的那瞬,她惶恐地睜大眼睛,悲痛欲絕地看著他哀叫一聲。
“你、去、死、吧!”
他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看著她終於*下去,他絕美的臉上突然揚起一抹詭異的笑。然後滿意地轉(zhuǎn)身,離去。
一如三年前墜樓時的那番,動作與表情都是那樣的如出一撤。這一刻,她終於想起來,那個推她墜樓的人,居然是他!
“不……”
很多很多手肆意地在她身上游動,她奮力地往上掙扎,卻始終逃不過它們的拉拽。
火焰之中,一扇燃著焰火的大門忽然出現(xiàn),而宋玉將很快被火焰之手向下拉去,即將通過那扇大門。
不,不能這樣,她不能去那裡!
到了下面只有死路一條,她不要去!
“滾!”想到這,她突然眼一閉,發(fā)出一聲絕望的怒吼,“放、開、我!”
剎那間,只見震天動地的迴音傳來。
與此同時,她的雙腿忽然合併一起,胡亂一掃,纏著她的所有的火焰之手很快被斬斷的斬斷,消失的消失。
然後整個身子在下身合併到一起的時候,不聽使喚地懸空飛了出去,場面異常奇異。一落到地面上,方纔那火焰深坑已然不在,消失得沒了蹤影。
宋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這火焰之門闖出來的,她只知在吼出的那一刻,一股奇怪的力量從下身涌來,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趴在了地面上,回頭一看,哪裡還有什麼火焰和手。
什麼都沒有,方纔,難道是她作的夢?
不,好像有哪裡不對!
沒有這麼真實的夢,上次那個椿夢除外。
回頭的那瞬,她的視線生生楞在了自己的下身。
那是什麼?那個像蛇一樣的下身,真的是她的麼?
不,她是人,她不是蛇!
“走開,不要跟著我,你快走開!”她害怕極了,不住地往後爬,往後退去。
可是不管她退到哪裡,那條蛇一樣的東西,始終黏在她的身上,怎麼躲也躲不了,趕也趕不走。
她更怕了,用手大力地砸打著腰部以下的那部分蛇形。
“走啊,快走啊,快從我身體裡離開,不要再跟著我了……嗚……”
怎麼辦,怎麼辦,她的腿在哪裡,她的腿又在哪裡……
她不是妖怪,更不是什麼蛇妖。
“求求你離開我,我是人,不是妖,我真的是人……”
這一定是個夢,蒼天,她多麼希望這是一個夢!
白茫茫的幻霧之中,宋玉無助地捶打著自己,她不知道,她害怕到了極致的蛇形下.身,那是她自己。
更不會知道的是,那不是蛇身,那是聖潔與高貴的象徵,亦是天下大地的守護(hù)之神。
可是她畢竟第一次見,還是長在自己身上,換做是誰都會害怕。
就這麼孤苦無助地哭著喊著,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無力地閉上了眼,沉睡過去。
夢中方纔所遇見的可怕場景,竟還不忘折磨著她。什麼火焰之手,什麼地獄之門,這些都不是她最怕的。
她唯一感到驚恐的是……
“玉兒,醒醒,玉兒……”
迷濛中,一記好聽的聲音著急地響在耳側(cè)。伴隨著身子被微微推動,甚至還被扶了起來,一絲絲沁入心扉的奇異體香也漸漸由著這個聲音牽引進(jìn)了她的心臟。
是誰?那麼熟悉的聲音,又是誰抱著她,她躺在誰的懷?
她虛弱地睜開眼,無力地看著面前擔(dān)心地呼喚著她的那個人。
是鳳棲梧麼?鳳棲梧找到她了麼……
視線裡,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然而,當(dāng)她瞧見此時此刻包圍著自己的那個懷抱的主人,居然是宇文魅時,登時間,她睡意全無,驚恐地將他推離自己的身邊,瘋狂地往後倒退幾步,抱著雙膝瑟瑟發(fā)抖。
雙膝?對了,她的腿……
親眼看見之前的蛇形下身已經(jīng)消失,她的雙腿好好地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由的呼了口氣,可是很快又神色緊繃,一臉惶恐地躲著眼前一臉受傷的那個人。
“玉兒,是我……”
眼看著宋玉從懷裡逃脫,無助地坐在眼前全身顫抖不已,宇文魅一臉痛心地看著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將她重新?lián)У綉蜒e。
“不,你不要碰我!”可是她卻猛地?fù)u頭,離他又遠(yuǎn)了些。整個人也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不要碰我……你是壞人,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就不會來到這裡,宇文魅,你說,你說你爲(wèi)什麼要這樣做?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怎麼能三番兩次棄我於危險之境,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是那樣的求你,你爲(wèi)什麼不救我,爲(wèi)什麼……”
宇文魅呆住了,擡起的手僵在半空:“玉兒,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不救你……是不是,你看到了什麼?別怕,那都是假的,別怕……”
“不,那是真的,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宋玉跟瘋了一樣,一點不讓宇文魅靠近自己。
那幾個有他的可怕場景,就像幽靈一樣,她越不想回憶,就越是囂張地將她腦海佔據(jù),讓她備受煎熬,想念他的同時卻又懼怕著他。
三年前,墜樓那天,將她推下樓的,居然是他……
可是她過去的記憶裡,爲(wèi)什麼沒有一點關(guān)於他的記憶?那只是夢嗎,她很害怕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纔會出現(xiàn)夢魘來困住她麼?
不,那根本就不是夢……
宋玉又猛地自顧自地?fù)u頭否決心中的那一猜測。
那不是夢,那是三年前,她親身經(jīng)歷過的事。現(xiàn)在她才明白過來,當(dāng)初害她墜樓的那人,居然是他,呵,多好笑,更好笑的是,她心裡一點都怪不起來。
“……”宇文魅頓在那裡,狹長邪魅的鳳眸裡,全是她顫抖的樣子。好一會,他低垂下眼簾,自責(zé)地低聲呢喃,“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宋玉全身怔住,腦子亂糟糟的,耳邊卻全是他這時的低語。
他,承認(rèn)了?那個推她墜樓的人,真的是他?
還有那個將她踢入火焰深淵的他……
她從未曾想過有一天他會對自己狠心,可是爲(wèi)什麼會出現(xiàn)那樣的幻境?
“對不起,我以爲(wèi)你之前是在說氣話,現(xiàn)在我才明白,那不是氣話。”宇文魅慢慢起了身,目光空洞,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樣,喃喃自語,“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碰你了,你放心,再也不會了……”
失魂落魄,欲要離開。
離開她的世界,讓她更快樂,更幸福。
但是在擡起腳的那一刻,他又生生定在了原地。
“不要……”宋玉拉著他的衣角的手,劇烈顫抖著,“不要走……求你……”
“你說什麼?”明明方纔還瘋了一樣要他遠(yuǎn)離……
宇文魅驚訝地迴轉(zhuǎn)過身,訝異於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之快,“你不是不想見到我麼……我害你這麼痛苦,已經(jīng)沒有資格……”
“不要離開我。”
宋玉擡起頭來,眼角還掛著淚。
“玉兒……”他心內(nèi)猛地一陣抽緊,迅速蹲了下來,一手來到她的臉頰上,心疼地?fù)嶂劢且绯龅臏I,“……你能不能……再說一遍……玉兒……”
她明明是那樣的討厭他,卻叫他不要走……是他出現(xiàn)幻覺了麼,一定是幻覺,一定是……
“不要走,我害怕。”宋玉貪.婪地盯著他,聲線哽塞,“能不能……抱我……”
“玉兒……”他再也忍不住了,雙臂顫抖著,緊緊地將她摟抱在懷,無比疼惜地用下顎抵著她的額,“是你不要離開我,玉兒,你真是個不乖的壞丫頭,你怎麼能這麼壞,你知不知道,方纔你再也不想看到我的樣子,我真的很心痛……玉兒,我的玉兒……”
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像電流一樣襲遍全身,通過他,再傳到她的體內(nèi)。
如果能永遠(yuǎn)這樣抱在一起,那該多好。
可那畢竟是個不切實際的夢,總有一天,他們要離開幻霧,各自歸位。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想跟你分開了,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是玉兒不好,是玉兒任性了,對不起……”宋玉一邊說,一邊緊緊地回抱著他的腰身,“都是我的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任性……”
一直都是她在傷害他,而她居然還三番五次地任性著,不把他對她的好放在心上,還一次又一次地讓他痛苦,自己也煎熬著。
“傻瓜,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
終於能再次將她抱在懷裡了。宇文魅不知道心裡有多高興,他低下頭,心疼地捧著她的小臉輕wen了下,“再也不分開了,玉兒,以後不管你說著怎樣刺激我的話,我都不會再放手了。”
其實,他一直都未放過手。
“嗯。”
宋玉呆了呆,點點頭。一頭又扎進(jìn)他的懷。
他的頭髮,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嘴脣,他的手,他的身子……都是她的,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東方。”
埋在他懷裡,十分享受地聞著那從他體內(nèi)散發(fā)出的天然體香,很久之後,宋玉戀戀不捨地從宇文魅懷裡掙脫出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還掛著幾滴眼淚,情濃意更濃地注視著面前的他。
“什麼?”
分身不分心,宇文魅亦是深情款款地瞧著眼下之人。
“對不起。那天自作主張讓你一個人離開,沒有過問你的意見就亂來,對不起。”
宋玉哽咽了下,愧疚地道。
“沒關(guān)係,我現(xiàn)在原諒你了。”
他輕輕搖搖頭,心頭地將那又溢出來的眼淚擦拭掉。
“對不起。那天夜裡爲(wèi)了讓你離開而故意與皇上作出那種事,對不起。”
“沒關(guān)係,都怪我自己不夠謹(jǐn)慎,偏偏是以皇妃的身份在楚宮彌留,你是爲(wèi)了保護(hù)我,作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還有前幾日……”
還有好多的需要跟他說對不起的地方……聽到他一一都已經(jīng)原諒,反倒對自己道歉,宋玉更心酸了。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用食指指腹輕輕點住她的脣,搖頭說道:“傻瓜,不用對我道歉,我們之間,不存在道歉,也不存在道謝。”
“不存在道歉和道謝,那不是陌生人了麼?”她愣了,不明白。
“你……”宇文魅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把她抱進(jìn)懷裡,“真是個小傻瓜,我們不分你我,你還不懂麼?”
“你才傻,我纔不傻。”宋玉小眉頭高高挑起。
“然後我全家都傻,我祖宗也都傻?下來你是不是打算這麼說?”他反問。她的話他想他已經(jīng)揣摩得很透徹了。
“我……你……”宋玉臉一紅,突然伸手在他身上狠掐了一把,說不出話。
話都被他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不過他只猜對了一半,她是打算問候他全家,但是不打算問候他祖宗。
“好了,玉兒。”知道她接不上話了,宇文魅笑了笑,主動找話化解這場尷尬:“我們還要找出去的路,皇上和二皇子他們也不知道在哪,你先起來再說。”
“可是我……”一聽又要分開,宋玉急了。
“嗯?”
“那個,我們……”支支吾吾,柔美的小臉上紅上加紅,“我們,能不能…再抱一會,就一小會……”
等會見著皇上後,想抱他都不能了,她還不想那麼快跟他分開。
宇文魅一怔,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麼,隨即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安慰道:“幻霧暫時不會散去,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在這裡還沒那麼容易跟他們碰到面。”
“那我們不是就碰到了?”她還是有些擔(dān)心。
她和他,也是同行,怎麼就碰到了?
如果說她現(xiàn)在還不明白是情有可原,但是當(dāng)她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感覺到來自他手心那一絲凸起的熱量時,還不明白的話,那就真的是個大傻瓜。
“這是什麼?”她攤開他的右手心,吃驚地問道,“什麼時候傷到的?之前明明就沒有。”
傷得不淺,且看著還是受傷不久,通過那起了微微疤痕的傷口,她甚至能看到裡邊鮮紅的血肉。
“沒事,玉兒不用擔(dān)心。”眼瞅著傷痕暴露在她的眼前,他慌忙著想要收起手。
宋玉哪裡肯,一句沒事就能了事?
“你老實告訴我,什麼時候傷到的?怎麼傷到的?又是誰傷了你?”她偏偏不讓他抽回,反而將他的手拉了過來。
雖然不傷及筋骨,可是卻也很深。尤其當(dāng)她瞧見裡邊紅森森的血肉時,心痛得揪得老緊。
“真的不礙事,一點都不疼,真的。”他纔不會告訴她,是用自己的血開了路才找到她。
仙山幻霧,一向以迷惑人的心神而聞名天下。不論進(jìn)來有多少人,即使能碰到面,也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遇見。
每個人的執(zhí)念不同,所遇見的幻境也不同,而時間,自然也是不同。
“怎麼會沒事,怎麼可能不疼!”見他還不說實話,宋玉氣得一把扔開他的手,背過身,咬牙切齒地警告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跟我說清楚,就別再說什麼再也不分開的話。”
她生氣了,真的生氣了。他遇到什麼事都不跟她講,雖然她是知道的,他不肯如實告訴她,是因爲(wèi)不想讓她擔(dān)心。
可是如今她都已經(jīng)知道,不可能一句沒事,就真的當(dāng)沒事吧!
“玉兒,你……”看著她單薄的身子卻一點不饒人地背對他,宇文魅無奈了,他上前去,想要將她扳過來。
她卻好像後背上長了眼似的,很及時地閃開了。
同時生氣地道:“我說了,你不跟我交待清楚,我就不理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要跟我老實交待呢,還是老實交待呢,還是徹底地離開我的視線?”
雖然不見正臉,但從這語氣中便可想而知,她說這些話時,臉色有多兇。
但是卻很可愛。
“哦,我們再分開,真的沒有關(guān)係麼?”
他脣邊勾起一抹笑,邪肆地挑起了一邊的眉,與此同時,後退幾步,聲音也遠(yuǎn)了起來:“真的、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你真的捨得?”
想治他?她還早著呢!
“宇文魅,你給我站住!”果然,感覺到他聲音遠(yuǎn)了的宋玉連忙迴轉(zhuǎn)過身,小跑著撲上前來,“你過來,你還不給我停下!”
“誰讓你要威脅我的!”
她越是焦急,他就越是躲,纔不能那麼容易就在她的面前妥協(xié),否則往後她不是眨個眼皮他就得乖乖趴下?
好歹他也是一國之君,怎能如此隨意對一個女人低頭。
不過話雖說如此,他不願向人低頭,但若是這個人是宋玉,那就另當(dāng)別論。
“喂!你要跑到哪去,快給我站住!”
宋玉氣得跺腳,索性站住原地不去追了,大大的眼瞳裡,又有什麼東西在那閃爍不已。她總算是發(fā)現(xiàn)了,她越是接近,他就越是躲,好傢伙,情況明顯是跟方纔反著發(fā)生。該追的那人不應(yīng)該是他嗎?怎麼成他躲了,說不通啊!
“你不能隨便威脅我我就過去、”眼看著她氣得就要哭了,宇文魅連忙停了下來。
雖然很想過去抱她,可是背脊出一陣發(fā)涼,他可不能隨隨便便就靠近她了,方纔她掐的那麼狠,他到現(xiàn)在都能感覺到些微的餘疼。
“你真的不過來?你信不信我……”立馬死在你面前!宋玉說著忙活著雙手在身上找起東西。
“好好好,你別衝動,我過來,我就過來……”這下他可再也囂張不下去了,連忙飛快地跑到她面前,欲要在她掏出匕首或別的刀具之前穩(wěn)住她的雙手,生怕她真的輕生在自己眼前。
卻一點沒預(yù)料到,他的人剛趕到她面前的下一刻,腰上忽然猛地一痛,他登時吃痛地大叫起來,“啊……你好狠的心,我都已經(jīng)過來了,你爲(wèi)什麼還要……”
還要狠狠在他身上掐一把……
痛死人了。
“誰叫你剛剛不聽我話!”宋玉可一點都沒留情,力有多大,就掐得有多重。
死命掐,狠命掐,左掐掐,右掐掐!
掐得他想起來就會害怕,然後再也不敢對她撒謊半句!
沒錯,她就是要當(dāng)他的母老虎,河?xùn)|獅吼!他居然連男扮女裝冒充皇帝的妃子這種欺君殺頭之罪都敢犯,還有什麼不敢做的?現(xiàn)在不好好管管,等到那一天可就來不及了,她可不想年紀(jì)輕輕就守寡,那多委屈。
“我是男人啊,蠢女人!”宇文魅腰上還被擰得生疼,嘴上卻硬得不得了,不僅不妥協(xié),還給她加了個小外號。
宋玉的臉色更黑了,“蠢女人?是嗎?原來我是蠢女人啊,啊?”
“啊,痛啊!玉兒,我求你了,不要再掐了,真的很痛。”宇文魅痛得他那絕美傾城的臉也皺成了一團(tuán)。
其實,相比從前所受的傷,一點都不痛。
他是個男人,哪能真的因爲(wèi)她這點點力氣痛成這個樣子?只是他覺得,她高興就好。
分開的這些天所欠下的甜蜜,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此刻一次性補回來。
“不想再痛的話就乖乖俯下身來!”宋玉勾了勾手指,對他使了個威脅的眼色。
他自然樂意地俯下身去,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何種更恐怖的懲罰,是揪耳朵還是……
心裡胡亂猜想著,也已經(jīng)做好了挨掐的準(zhǔn)備。
然而,她卻並沒有像方纔那樣。
當(dāng)他俯下身去的那一刻,她突然踮起腳尖,遞上chun,wen上他。
毫無徵兆的,就這麼脣脣相印。
玉兒……?
宇文魅愣住了,他還以爲(wèi)她會……卻竟然……
一雙邪魅的鳳眸就這麼生生愣著,眼睜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玉兒,心頭又驚又喜。這個小女人,居然主動吻他了。
且不甘心於wen脣瓣,她在他的脣上親了好一會,忽然伸出舌頭,往他的脣內(nèi)探去。
但由於技術(shù)笨拙,他終於還是看不下去,繼而化被動爲(wèi)主動,慢慢的由溫柔變爲(wèi)強勢,席捲著她的每一寸香甜。
毫不停息,不留縫隙。
就這麼瘋狂地在這個白色的幻霧之界,相擁而立,癡癡*。直到宋玉被wen得完全連呼吸也忘記,就要窒息了,這才戀戀不捨地分開。
“好蠢。”看著宋玉氣喘吁吁的樣子,宇文魅忍不住斥責(zé)一句,“你懂不懂換氣?傻瓜。”
這次宋玉沒有再發(fā)飆,她羞紅著臉,扎進(jìn)他的懷,“不許你說我蠢。”
宇文魅怔了怔,隨即擁住她,脣邊漾起一抹柔笑。
仙霧之中,不論白天黑夜,都是茫茫一片白。等到幻霧散去,才能分辨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申時入的山,一直到現(xiàn)在,在白霧之中晃晃蕩蕩的已經(jīng)不知過去多久,多久後才能到第二天早晨,第二天早晨又是否真的會散去霧氣。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走了一會,望著前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沒什麼標(biāo)誌性的東西,宋玉乾脆不走了,坐在地上,仰望著天。
皇上,二皇子,穎兒,還有其他十多個侍兵,現(xiàn)在又在哪裡?估計也都還被這片霧氣所困,幻霧還未散去,誰都別想走出去。
奇怪的是,這樣危險的一座山,很可能有去無回,也很有可能就被幻境困死,鳳棲梧卻硬是要來這裡狩獵,狩獵對古人而言,真的就那麼值得麼?
“我們哪也別去,就在這等著,等到明日幻霧散去,就能跟他們會面了。”宇文魅也坐了下來,看來是真的決定坐到天亮。
只是等到天亮,這幻霧是否真的能夠散去?誰也不能保證。
“東方……”反正四下也沒人。宋玉伸出手,小手指勾了勾宇文魅寬大的袍子。
離那段熱wen,過去還不到十五分鐘,她的臉還很紅,好長一段時間腦子裡都是他用摟著她用力wen著她的畫面。
“怎麼了,玉兒?”見她扭扭捏捏的,宇文魅不禁笑了,“你不會是還在想……”
“我纔沒有!”宋玉連一口打斷他的話,但是臉的暈燙出賣了她。
“那是在想什麼?”
“我……這個,那個……”她低下頭,支支吾吾,“我問你,你,你有沒有像方纔那樣,wen別的女人……”
“我心裡除了你,根本就沒有別的女人。”
他將她摟在懷裡,輕輕說道。
除了母妃是他最重要的女人,她是第二個,他如此珍視。而他的母妃也早在十多年前就逝去了,如今她是他的唯一。
只是她太笨了,也太任性,如果不是她心情好,哪裡能這麼容易說得通。
“真的?”宋玉擡起眸子,可憐巴巴地又問,“那,青菱姐呢?我看她對你好像……”
每當(dāng)他對她好的時候,青菱那眼神,就好像她欠了她幾百萬沒還似的,似要殺了她,恨得咬牙切齒。她是女人,又怎會看不出青菱喜歡他?
宇文魅登時一臉黑線,“對我動心的女子那麼多,難道要我每一個都去小心呵護(hù)麼?我與青菱,只是普通的主僕關(guān)係,玉兒,你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信我?”
“你生氣了?”見他皺著眉,她連忙道歉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問就是了,我相信你,除了我你是不會再愛別人的,你別生氣好不好,你看我這不是因爲(wèi)好奇才一不小心就問出來了嘛。”
“我看你不是好奇,是吃醋!”
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他要將她抱到窒息,省得她再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他可沒打算再去回答這些有的沒的。
宋玉卻還有理了,小魔爪流.氓一樣爬上他的臉:“我吃醋是因爲(wèi)我在乎你!我不在乎你我纔不會吃醋呢!”
那撩人的小動作,活像電視劇裡的大漢子強迫弱女子。
不過這在他們身上,是有區(qū)別的。
她情,他願,還沒人看到,多好。突然發(fā)現(xiàn),若是一輩子都在這片幻霧中,和他在一起,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突然就想著,這幻霧,若是永遠(yuǎn)都不要散去,多好。
“傻瓜……”
就這樣相互依偎著,他想他從沒有過像這一刻的安心。
忽然胸前一陣溫?zé)幔菚r吃驚地睜大鳳眸,“玉兒,你在摸哪裡!”
“你的身子啊!”
宋玉笑米米地擡頭看了他完美的下顎一眼,很快又埋頭在他懷裡。
那隻手已經(jīng)不滿足於只摸他的臉,早已經(jīng)慢慢順著他的脖頸,喉結(jié)……一直往下,穿過衣襟,來到了裡面。
一點,兩點……
一大塊,兩大塊……
居然還毫不知羞地一邊摸一邊數(shù)……
“玉兒!快住手!!!”
宇文魅被她這小動作弄的,全身神經(jīng)都緊繃起來了。絕美的臉上一驚一驚,他真怕她再這樣下去,他會在這裡對她作出什麼流.氓事來。
“我不,我就要摸!”宋玉一邊色.米米地賊笑,一邊繼續(xù)在裡面摸上來摸上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在摸我自己的東西,不行啊!”
她還有理了?他究竟愛上了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雖然是你的,但是長在我身上,聽話,不要折磨我了,小丫頭!”宇文魅是被她這大膽的動作驚得汗都出來了,想去抓她的手,卻無奈她的雙手都在他的衣服裡。
根本就抓不著,反倒讓她的動作更大尺度起來。
“好舒服啊……”宋玉痛快地瞇上眼,一臉陶醉,“要是能時時刻刻都這樣,就是死我也願意呀……”
當(dāng)然前提是,那個人必須得是他!
“你在、說什麼傻話!還不快放手……?”
他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但是再這樣下去,某個地方可就要堅持不住了。
“這是我男人的身子,你管我這麼多幹毛啊!”宋玉纔不搭理他,自從那日偷看他洗澡,瞧見他那麼健美的身材,她就很想向他伸出魔爪了。
“你,你……”
宇文魅徹底拿她沒辦法了,最後只能雙手?jǐn)傞_,任她胡作非爲(wèi)。只要她沒摸到禁地就好,否則,會不會在這要了她也難說。
“喂!”
摸了一會,見他閉著眼睛除了身體發(fā)熱外,沒有任何反應(yīng),也不像正常男人那樣反撲上來,宋玉擡起頭用一種有色的眼光瞅著他道,“你該不會是那個地方不行吧?”
她都主動成這樣了,送上來的肉他都不要,之前還三番五次地拒絕她,這個問題,不得不懷疑。
“你說什麼???”
這丫頭不僅把他摸了,居然還用這種鄙視的眼神看他??
宇文魅頓時就坐不住了,他一把將她順著地面壓了上去,一雙鳳眸怒瞪著她,“我宇文魅怎麼可能不行!小妖精,你是真的把我惹火了!”
“那你來啊!”
宋玉雙手自行放到頭上,作出被綁之狀。
“你……”
看到她如此勾魂的動作,宇文魅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咬著牙,瞪著她,壓著她,卻沒有別的大動作。
他真是被她打敗了,真的!
論無恥,誰比得過她!
“你到底來不來?”遲遲沒有感激到他進(jìn)一步的動作,宋玉微怒著睜開眼,眼光甚是嫌棄地斜視著他,“不會又想說要等我們成親了才能那個吧?”
“你就真的那麼想要?”
“想啊,當(dāng)然想啊!”她頭一撇,下一刻居然自己解了衣服,露出迷人的香肩,“我是人,是人都會有生理需求,快點,證明你是男人的時候到了,你要白白錯過嗎!”
宋玉心想,如果他是個現(xiàn)代人,一定會在心裡大喊一聲:臥槽!哪裡來的女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