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娶了我後呢?”她心情一沉,失落地咬著下脣。
每次到關(guān)鍵時,他都說不行,到底是哪裡不行,她也沒有拒絕他不是麼?
莫非是……
想到這,她的眼神不自覺地往他身.下看去。
“你別胡思亂想,我好得很!”注意到她*的眼神,宇文魅臉一紅,立刻不自然地遮住她的雙眼,“等我們成親以後才能做,傻瓜,不要亂想,我愛你,你相信我?!?
真的不是那個問題?宋玉還是很懷疑啊。不然怎麼每次他都……
“乖,快起來,我們回去。”
“那衣服呢?衣服都溼了呀!”
“這……”
這個確實(shí)不太好辦,難道要兩個人都溼.身回去,讓別人看了胡亂猜想嗎?
宇文魅猶豫了片刻,然後打橫抱起宋玉,往石頭邊走去。
“乖乖坐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等他回來時,手裡頭抱著一堆柴火,又去把她的衣服撈了回來,生了火,用棍子撐起一個架子,將衣服放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烤著。
雖然事到中途卻停止了,宋玉心裡卻也沒少什麼。
她相信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願意相信他。
宇文魅。
……
翌日寅時,兩個人的衣服才完全弄乾。
這*,都不知道有多囧。
一來一回,宋玉都在宇文魅的背上,快樂地唱著小曲兒。
回想起曬衣服的那整夜,宇文魅都沒力氣去想,更不願去想。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眼睛是天生的還是後天性的?”宋玉趴在他的背上,一隻小手不斷捏著他的臉。
然後時不時色.女的本質(zhì),湊近脣作出親wen他的動作。
“被你氣的。”
宇文魅屢次躲避,但屢次都失敗。最後索性讓她捏了,不怕被她捏少一塊,只是怕她一不小心沒忍住給咬他一口。
“真的?我真沒想到我的本事會那麼大耶!”
“是啊,你把皇帝的妃子都勾搭上自己chuang了,還把皇帝也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你這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
“是我勾搭你的嗎?明明是你自己貼過來的……”
“你……你強(qiáng)詞奪理!”
“這是事實(shí)!”
“……”
……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鬥著嘴,明明路並沒有多長,卻被他們走了很久。到獨(dú)千珊的家時,天已經(jīng)大亮。
本打算回去吃個早餐睡個覺的,沒想到遠(yuǎn)遠(yuǎn)的獨(dú)千珊就跑了過來對他們說道:“玉兒姐姐,大哥哥,有個姑娘在家裡等你們,說是來接你們走的?!?
姑娘?當(dāng)時宋玉和宇文魅都愣了。
“快帶我們回去看看!”
宋玉立即從宇文魅背上下來,心裡貓膩又起。他趁她不在的時候跟哪個姑娘勾搭上了?
完全沒有想到,獨(dú)千珊口中所要接他們走的那位姑娘,竟原來是……
“紅蘿姐!”
當(dāng)她拉著宇文魅,急匆匆地跑到院子外,打開院門,瞧見那個坐在石凳上的人轉(zhuǎn)過身來的那一刻,登時整顆心都沸騰起來:
“是你嗎,紅蘿姐?!”
可不是麼,那邊那個正對自己笑著的女子,可不就是之前她在東宮時處處照顧自己的那個紅蘿麼?
“宋玉,原來你們真的在這裡?!?
見到宋玉,紅蘿自然亦是十分的高興。她連忙走過來,拉住宋玉的手,一臉欣喜,又看了看後邊的宇文魅,面上的笑頓了頓。
“屬下參見皇……少主!”她走過去,兩手握拳相扣,對宇文魅一番禮敬,“屬下救駕來遲,還請少主賜罪!”
“……”宇文魅冷著臉,冷冷地問,“就你一人?還有人呢?”
本該是再見面時的歡歡喜喜,然而紅蘿面對宇文魅時之間的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連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因爲(wèi)他們的相對而變得嚴(yán)肅了幾分。
“屬下不敢說?!奔t蘿低下頭,沉默起來。
宇文魅那絕美至極的臉龐立即慍怒起,赤紅的眼底一片火焰:“說!”
一個字,讓紅蘿不禁心頭一陣顫抖,“少主,屬下真的不能……”
氣氛越來越怪異,獨(dú)千珊站在一邊,大氣不敢出。
“你們兩個這是幹嘛?”見勢,宋玉連走過來,拉了拉紅蘿的手,笑著說道,“什麼賜不賜罪的?好了,不要這麼嚴(yán)肅嘛!紅蘿姐,你要不先去外頭等等,我們馬上出來!”
“這……”
紅蘿不敢,擡頭看了依然面色不好的宇文魅一眼,隨即又後怕地低下頭去。腦子裡不斷迴旋著當(dāng)時青菱率領(lǐng)手下離去的情景,又想到這事若是被少主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她想都不敢想,更怕稟報上去。算了,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
“你快去吧,這裡我來搞定!他不敢不聽我的!”
宋玉自信地拍了拍胸脯,順勢將紅蘿往外推。
“宋玉,真是麻煩你了?!?
紅蘿最後看了宇文魅的冷臉一眼,便出了去,去到不遠(yuǎn)處的一棵樹下給拉馬車的馬喂些草料,時不時地往院子裡看去。
“東方,等等我。”
紅蘿走後,宋玉回過身來,看到向屋裡走去的宇文魅,連忙跟上。
“玉兒姐姐……”後邊,獨(dú)千珊又叫住了她,她頓住腳步,只見獨(dú)千珊站在那裡,扭扭捏捏,低下頭又?jǐn)E起來,一臉不捨,“你們,你和大哥哥,等會兒就,要走麼……”
“千珊。”宋玉這纔想起來,千珊此時該有多不捨。
她看了看向屋裡進(jìn)去的宇文魅,想了想,還是走到獨(dú)千珊身邊,兩手托住獨(dú)千珊的手,咬了咬下脣,道,“對不起,千珊,我們不能帶你走,真的很對不起?!?
“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任性了。”獨(dú)千珊搖了搖頭,可是突然掉下來的眼淚卻出賣了她,眼淚落下的那一刻,她終於還是沒忍住嗚咽起來,“我只是捨不得你們,玉兒姐姐,你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我真的,真的很捨不得你,也捨不得大哥哥,嗚嗚……”
“又要一個人了,又沒有人陪我說話了,玉兒姐姐,真的就不能帶上千珊一起麼……”
“就是讓我當(dāng)個丫頭伺候你也好啊,玉兒姐姐……”
只要能走出這座山,讓她怎麼樣都行。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這種想要離開這裡的感覺愈發(fā)的強(qiáng)烈……
她想走,她也想走……
……
“沒事的,千珊,真的沒事的……”獨(dú)千珊哭成這個樣子,宋玉是把她抱住,一個勁地安慰,“我們又不是見不到面了,以後有空還會回來看你的,好了,千珊,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別哭了,聽話,別再哭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啊……”
可是如今對她來說,哭都算是一種奢侈。
她的心會哭,喉嚨會哭,眼睛酸酸的,也會哭。就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千珊哭,自己也忍不住喉頭一陣酸澀,可不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像千珊這樣哭出眼淚。
她到底是怎麼了,爲(wèi)什麼會沒有眼淚呢……
“玉兒姐姐……嗚嗚……以後,以後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好不好,一定要回來……”
宋玉拼命點(diǎn)頭:“嗯,會的,一定會的……”
但誰都是心知肚明的,這一走,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古代就是這樣,沒有方便的交通工具,唯一的交通工具只是一匹馬,一輛馬車。除非她會法術(shù),變來變?nèi)ィㄐg(shù)這回事,儼然是八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兩個人在院子裡抱頭痛哭,宇文魅這會兒已經(jīng)拿好佩劍,從屋裡出來。
“你是要跟我一起走,還是留在這裡?”
他一襲白衣,腰際右邊掛著佩劍,一頭墨色的及腰長髮不扎不束散落在背上肩上胸前,傾城妖顏冠絕天下,絕美馥麗。身軀頎長高蜓,白衣袂袂,仙風(fēng)玉骨,驚爲(wèi)天人。
可此時此刻,他卻是挑著眉,沉著臉,陰氣逼人。叫人瞧了忍不住顫抖,尤其面對他那對赤色的瞳孔時,只怕會被嚇出一身冷汗。
“算了,你還是留在這裡好了?!彼耙痪湓拕偮湟?,宋玉都還沒來得及回答,馬上自答道,“我走了,你保重!”
譁擦!
他居然想一個人走!
“我當(dāng)然要跟你一起!”
宋玉連忙跟獨(dú)千珊分開,飛快地跑上去抱住宇文魅的胳膊,幾乎使上所有力氣,將他緊緊地抱住。
“……”
宇文魅皺了下眉,便出了院子,徑直往馬車那邊走去。
“千珊,後會有期!”
見真的要走,宋玉回過頭,對獨(dú)千珊揮揮手道別。
“玉兒姐姐,你一定要回來看我嗚嗚……”
獨(dú)千珊立在原地,臉上還掛著淚。
“嗯,會的,你一個人也要好好地活下去,千珊。”
“……一定要回來看我唔……”
“嗯……”
“我等你,玉兒姐姐,大哥哥……”
“知道了……”
“玉兒姐姐……”
聲音漸行漸遠(yuǎn),馬車已經(jīng)行走了好遠(yuǎn),直到看不到彼此,宋玉這才放下簾子,回過身,看了看身邊的宇文魅,臉色依然不太好,周圍的空氣瞬間冷卻下來。
“發(fā)生什麼事了嗎?你怎麼一直冷著個臉?”
宋玉沒法,伸手對他勾勾搭搭。她總不能一直看著他這張冰塊臉吧!
“沒事。”他卻不溫不冷地回她一句,眉頭依然緊蹙。
這個樣子,像是沒事嗎?
“到底怎麼了?你就不能告訴我麼?從剛剛開始你就這樣……”宋玉還想說什麼,卻聽他狂躁地低吼,“你閉嘴,從現(xiàn)在開始不許再說話!”
“你……”
他居然這個態(tài)度!
宋玉那個氣啊!她是哪裡得罪他了,他忽然這個樣子,鬼都會被他嚇?biāo)溃?
“哼!”
不說話就不說話!
她背過身去,繼續(xù)看向外面的世界。
打算再也不主動理他,可是當(dāng)她看到路邊晃過的野樹上的果子時,剛纔還在心裡發(fā)出的誓很快又動搖了。
“紅蘿姐,停車,我要下車!”
然後想也不想地就出去叫紅蘿停車,紅蘿本猶豫著不敢停的,這時卻聽宇文魅不溫不火的一個字:“停!”
“籲——”紅蘿這纔敢將馬車停下,一臉疑惑地看向宋玉,“你要下去哪裡?”
“等我!”
宋玉也不說是去幹什麼,撂下一句話便下了馬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沿著路往回跑去。誰料到這纔沒跑幾步,就聽見馬車奔跑的聲音。
“宇文魅!老孃跟你有仇??!”
那個踐人,居然讓紅蘿趕著馬車跑了!
要扔下她不管嗎?他難道不要她了嗎?
當(dāng)時宋玉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追了幾步停了下來,氣得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又往回的路上跑去。
樹上果子很多,是什麼果她也說不出名兒。只是看這果子形如李子卻比李子大得很多,且紅彤彤的,像現(xiàn)在這初夏季節(jié),竟然這麼早就有熟成這樣的果子,真是太難得了!
樹挺高,但好在樹幹彎彎曲曲,她倒是沒費(fèi)多大力氣就爬上去了。
一顆,兩顆,三顆……
她扶著樹幹,站在樹枝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前伸長手臂,努力去夠著每一顆離自己近的樹果。
每摘下一顆就懷裡塞去,塞滿了,就往地上扔。
嘭嘭嘭……
樹下,宇文魅挑了挑眉,一臉汗顏:“就是因爲(wèi)想吃這個,你纔要停下來的?”
“啊——”
話聲還沒落下,站在上頭努力對著果子伸長手臂的人是全身一顫,嚇得雙腳一抖,嘩啦一下直直從樹上摔了下來。
啪——
滿懷的果子撒到地上,她睜開眼,以爲(wèi)自己正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沒想到一睜眼就對上他赤色的眸,而此時此刻,她竟然是倒在了他的懷裡!
在她*下的那一刻,居然被他及時接住了!
“宇文魅?你不是走了嗎?”
心裡又驚又喜又氣,這個傢伙,剛剛還那麼冷漠地離開,現(xiàn)在卻突然出現(xiàn)把嚇得從樹上摔下來。
“餓了就直接跟我說,這麼危險的事,不許再做了!”
他也不解釋,把她放下,拉著她就要走。
“等一下!”
宋玉連忙蹲下身子,將剛剛從樹上扔下來的果子和從懷裡散掉下來的一一撿起來,全部兜在衣服上。
然後擡起她髒兮兮的小臉,將摘來的果子湊近他,嬌美的臉龐滿滿的都是認(rèn)真。
“東方,你要不要吃?”
宇文魅面上一陰,“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可是,可是我是特地摘給你吃的啊!”宋玉眨著可憐巴巴的大眼,一眨一眨,“你昨天晚上都沒吃東西,早上又沒吃,這樣怎麼行呢?身體會垮掉的。”
“玉兒,你……”
宇文魅頓時怔住,這才明白過來,她不是因爲(wèi)自己想吃,一切都是爲(wèi)了自己。
“你就吃點(diǎn)吧。”
“玉兒……”
他嘆了口氣,下一刻,突然伸來大手,一把將認(rèn)真的她攬到懷裡,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又道,“我剛剛那麼對你,你還總是爲(wèi)我著想,對不起,玉兒,剛剛我只是……”
只是當(dāng)意識到有不好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或即將發(fā)生時,他太累了。
對不起,他的玉兒,真的很對不起,一時間,他只顧著自己……
“東方……嗚嗚……”
宋玉愣了一秒,雙手一鬆,任憑好不容易撿起來的果子肆意掉在周圍,兩隻小手緊緊地抱住他的腰際。
一種自心底生出的委屈感瞬間涌上她的喉頭。
“嗚……我還以爲(wèi),我還以爲(wèi)……”
知不知道剛剛他那個樣子,真的好怕人。她差一點(diǎn),真的就以爲(wèi)他不要她了。如果連他都不要自己,她該怎麼活……
好想哭,好想哭……
可是眼淚始終沒有,她的眼眶裡,已經(jīng)好些天沒有出現(xiàn)過眼淚這種東西。
宋玉嗚咽著,孩子般無助地乾哭著。
“對不起,玉兒,方纔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感覺到她全身都在顫抖,宇文魅心口抽痛不已,將她擁得更緊。
“……不要…拋棄我……東方……”
她哽咽著,在他懷裡一個勁地磨蹭著。
怎麼辦,怎麼辦,還是沒有眼淚,她的眼淚都去哪兒了,她是正常的人啊,爲(wèi)什麼會沒有眼淚呢……
“傻瓜,我怎麼會拋棄你,不會的,永遠(yuǎn)都不會有這種事發(fā)生的?!?
他分開彼此教纏的身體,低頭看了看她無助委屈的小臉??吹剿v兮兮的小臉,不禁又噗嗤一笑,“你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小花貓,我怎麼會不要你,傻瓜?!?
修長白希的玉手一點(diǎn)點(diǎn)將她臉上的髒東西擦淨(jìng),然後捧起她的臉便是一wen。
“走吧,傻瓜,從今天開始,我們需要趕很久很久的路,不能再耽擱了。”
擦乾淨(jìng)後,他牽起她的手,便要走。
“嗯。等一會?!彼斡褚荒樞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想到什麼,連蹲下身子,一邊撿果子一邊像個孩子似的說道,“東方,我們要去哪???”
要趕很久很久的路,是要回他的國家麼?可就算回去,日後也會起不少戰(zhàn)事。因爲(wèi)他是未來統(tǒng)一天下的君主,就算別人不來攻打他,他也會去攻打別人吧。
“回我們的家?!?
宇文魅半蹲下身體,與她一起撿起果子來。
他手比她大,速度也比她快,很快便將散落在地上的果子全部集齊,用一張布包起,提在他的手上。
“這下可以走了麼?”
“再等一下?!彼斡駨哪贸鲆粋€果子,擦了擦,遞到他脣邊,“吃一個先!”
“等會兒再吃,我現(xiàn)在還不餓?!彼噲D推回去,她卻固執(zhí)起來,“不要,我要你現(xiàn)在就吃!我要看著你吃!”
說是等會兒再吃,一定是在敷衍她而已。
“你……那好吧,現(xiàn)在就吃?!庇钗镊葒@了口氣,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
低頭咬了一口,表情慢慢由方纔的*溺到忍不住蹙起了眉,面上挑著眉平靜地嚥下,實(shí)際上心裡翻江倒海。
“怎麼樣,好不好吃?”見他終於捨得吃了,宋玉一臉期待。
“嗯,好?!庇钗镊赛c(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下嚥。
“真的麼?那我也吃一口?!彼斡衲难e注意到他微微起了變化的表情,以爲(wèi)他點(diǎn)頭就是真的好,於是連忙湊近自己的嘴邊。
“玉兒,別吃!”
宇文魅連忙阻止,可最後還是眼睜睜地看著她咬了一口,閉上眼,無奈地撇開臉。
“啊……好酸!”
果不其然,才咬了一口的宋玉,還沒開嚼就已經(jīng)受不了地吐了出來,一張小臉緊緊皺成一團(tuán),“這麼難吃,你居然還說好吃,騙子!全都給我扔了,這麼酸誰受得了。”
一氣之下,又要去搶他手裡的那包,預(yù)備全部扔掉。
“別扔!”宇文魅手一閃,衝她搖了搖頭,“或許放久了會變甜,不要扔?!?
什麼時候她不在自己身邊了,他還可以拿出來回味回味。這是她的味道,看著美味,實(shí)際酸澀到不行。這不成如他們之間麼,時間久了,距離也就近了。
“可是真的很酸啊,都不能吃?!?
“這是你爲(wèi)我摘的,現(xiàn)在都屬於我了,我不能讓你扔了!”
宇文魅還是搖頭,將包著果子的布遞到另一隻手上,然後一把牽起她的手,向馬車那邊走去。
“喔……”
宋玉乖乖地任他牽著,時不時地擡起頭,瞄瞄他的側(cè)臉,又微紅著臉低下頭去,反覆如此。
“少主,前面不遠(yuǎn)就是淮山鎮(zhèn)了?!?
路上,馬車一路狂奔,顛顛簸簸,宋玉靠在宇文魅肩上,微閉著眼。紅蘿掀開簾子,對宇文魅恭敬地稟報道。
“哦。先找個地方吃點(diǎn)東西,玉兒該餓了?!?
宇文魅側(cè)過臉,看了看枕在肩上的人嘴角溢出的口水,忍不住爲(wèi)她擦了擦,傾城絕色的臉龐蕩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以後,再也不會叫她擔(dān)心了,他發(fā)誓。不論如何,都不會再讓她受半點(diǎn)委屈。
這個傻丫頭,明明是自己餓了,還說是擔(dān)心他呢。
……
不久之後。
“少主,我們已經(jīng)到了淮山鎮(zhèn)上?!瘪R車停下,紅蘿再一次掀開簾子。看到馬車裡宋玉窩在宇文魅懷裡的那一幕,眉眼邊掠過一絲擔(dān)憂。
“……”
看著宋玉還一臉安然地睡著,宇文魅沒有喚醒她,直接抱著她就下了馬車。
“少主,那邊有個客棧?!?
紅蘿將繩子吊在路旁的樹上,便在前頭引路。
淮山鎮(zhèn),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瓷?,以藥材聞名天下,每天都有外來的人來到這裡,有專門求藥的,交易的,龍蛇混雜,街道不長,卻也不短。大概整個淮山,也就只有鎮(zhèn)上看著跟外界更接近一點(diǎn)。
客棧不少,宇文魅抱著宋玉,在紅蘿的引路下,向一個叫做“四方來”客棧走去。這四方來看著比別的客棧大了許多,規(guī)模也十分的闊氣。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還未到門口,就見幾十個身著鎧甲軍衣的兵將從四面八方跑了出來,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街上其他行人,立即被嚇得退得老遠(yuǎn),不敢再近半步。
“少主,小心!”
氣氛一緊,紅蘿連從抽出長劍,護(hù)住身後之人,虎視眈眈地瞪著周圍那些官兵。宇文魅緊蹙著眉,低吼一聲:“給我讓開!”
才這麼一點(diǎn)人就想把他困住,他還沒那麼弱!
然而奇怪的是,這些官兵並沒有上前襲擊的意思,反而是從中央讓出一條小道,正奇怪著,下一刻,卻見身著便衣的鳳棲梧從人羣外走了過來。
“東方侯,別來無恙!”
許久不見,鳳棲梧仍舊意氣風(fēng)發(fā),即使不穿龍袍,亦是流光溢彩,威嚴(yán)四散。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曾經(jīng)的一代梟雄,面容多少憔悴了幾分。
“是你?!”
見到來人,宇文魅那赤色的瞳孔內(nèi)迅速閃過一絲狠意,隨即恢復(fù)過來,冷靜地看著那人道,“別來無恙的是你!”
如果是想把玉兒帶回去楚宮,絕不可能!
想到這點(diǎn),他不禁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將宋玉抱得更緊。心下波濤洶涌,他,決不允許那人再有任何機(jī)會接近她半分!
“你放心,我不是來搶玉兒的。”
出乎意料的,鳳棲梧這一回沒有再以‘朕’這個字眼自稱。他手掌輕輕一揮,那些官兵立即收起兵器,不著痕跡地退離。
“……”
宇文魅微微一愣,臉一直緊緊繃著,不敢鬆懈一分一毫。
“唔……這是在哪兒?”正在這時,宋玉突然從睡夢中驚醒,揉了揉眼,看了看宇文魅不太好看的臉色,奇怪地問道,“東方,你怎麼又這樣了?”
“宋玉,你看前面……”紅蘿出聲提醒道。
宇文魅眉頭一挑,一聲低吼,“紅蘿!”
“東方,你別這樣?!彼尤挥稚鷼饬?!宋玉拽了拽他的袍子,偏過頭,看向宇文魅的正前方。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當(dāng)她看到站在十米遠(yuǎn)的那人熟悉的俊容時,登時間全身僵住,支支吾吾,“皇,皇……皇……”
“是我,玉兒,許久不見,不知玉兒可否想念過鳳某?!兵P棲梧近前幾步,春風(fēng)滿面,笑意盈盈。
“鳳某?”宋玉愣了,反應(yīng)過來,連忙從宇文魅身上下來。
鳳棲梧既自稱鳳某,定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是皇帝。
因此很快她面上也便沒那麼驚訝和緊張,就像面對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身後,宇文魅一臉陰沉,心情更是直降冰點(diǎn)。
“當(dāng)然是來看玉兒的,看到玉兒如今安然無恙,我也便放心了?!兵P棲梧已然沒有了皇帝的架子,面色親國親民。
他走了過來,伸手正要觸碰到宋玉。
“鳳棲梧!”這時,宇文魅面色一沉,一把將宋玉拉到懷裡,虎視眈眈地瞪著鳳棲梧怒道,“玉兒很好,快滾!”
一股無形的火藥味瞬間瀰漫開來,無聲無息,卻隨時都會轟炸開來。
“東方……”宋玉拉了拉宇文魅的袍子,擔(dān)心地道,“你別這樣……”
話音剛落,他卻將她拉得更緊,怒氣衝衝:“你乖乖給我待著,不準(zhǔn)講話!”
“……”宋玉立即就閉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他們與鳳棲梧之間,本就沒什麼好說的。兩個人會出現(xiàn)在淮山,還不都是託鳳棲梧之手。是,她沒忘記,當(dāng)初宇文魅將她送到鳳棲梧手上時,鳳棲梧臉翻得有多快。
一想到他墜崖前一連身中好幾箭,心就忍不住抽痛起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她想她還是閉嘴的好,一來不想惹宇文魅生氣發(fā)火,二來自己對鳳棲梧也沒什麼好感。
可是如今鳳棲梧人多勢衆(zhòng),她也不能對鳳棲梧態(tài)度過硬,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東方侯,你還是老樣子。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居然還能不死,算你命大!”鳳棲梧又大步邁來。
“哼!”
宇文魅右手拳頭緊緊捏著,青筋暴起,絕世妖容上卻是再平靜鎮(zhèn)定不過。
兩個身形同樣高大的大男人,就這麼爲(wèi)了個女人怒目相對,誰也不甘示弱。宋玉被夾在中間,十分的尷尬。
就這麼看著他們“眼戰(zhàn)”了一會,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拉了拉宇文魅的拳頭,弱弱地道,“東方,我餓了,我們?nèi)コ詵|西吧,等會兒還要……”
趕路這麼急,怎麼能在這跟鳳棲梧浪費(fèi)時間呢,對吧?
“讓開!”
宇文魅這纔將視線轉(zhuǎn)移,拉著宋玉往前走,有鳳棲梧在前面擋路,就直接一手推開,不費(fèi)吹灰之力,徑直往客棧裡走去。
“小二,將你們這最好的菜上過來!”
客棧中央的一張餐桌上,宇文魅直接一把佩劍放在桌上,叫來小二,面無表情地對小二吩咐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會?!?
面對宇文魅這樣人神共懼的表情,小二是膽戰(zhàn)心驚地往廚房裡退。
這時,鳳棲梧又從外面進(jìn)來,坐到宇文魅旁邊的桌子,對小二一陣吆喝,“小二,把你們這最好最貴的菜和點(diǎn)心都上過來!”
宇文魅一拍桌子:“先上我的!”
鳳棲梧一瞪小二:“我要先比他吃!”
“這……”
小二呆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不快去!”
宇文魅性子急,抽出佩劍對著小二一陣恐嚇,“你若膽敢先上那桌,我要了你小命!”
與此同時,鳳棲梧亦是一巴掌將桌子拍響:“你若是敢先給他上菜過來,我殺了你全家!”
“兩位客官,你們這不是爲(wèi)難小的麼……?”
小二這會兒連死的心都有了,哭喪著臉站在那裡。兩位看起來都是不能得罪的大主,怠慢了誰都不好,這可怎麼辦!
客棧外邊,圍觀的人衆(zhòng)多,層層擠在那裡。
奇怪的是,客棧內(nèi)卻除了他們?nèi)豢腿?,再沒有了別人。
“小二,你先去上那一桌吧,快去吧!”場面尷尬至此,宋玉咬了咬下脣,不得已站起身,對小二吩咐道,“我們再等等沒關(guān)係,你快去吧!”
回頭看了看鳳棲梧,此時此刻他正一臉得意地蔑視宇文魅。低下頭去,宇文魅怒視著鳳棲梧,卻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玉兒!你給我坐下!”
輸了,第一局就輸了!
他怎麼想得到,他的好玉兒,這個時候出來這樣說!什麼叫先上鳳棲梧的?他恨不得一劍削了鳳棲梧!
“我……”這個賤男人,就不知道她是爲(wèi)了他好麼!
宋玉臉色也開始不好了,杵在那裡就是不坐下。
“玉兒,你餓了吧,先到這邊來?!?
這時,鳳棲梧起身走了過來,向宋玉伸出大手,眼神熾熱。
“不準(zhǔn)過去!”
一邊,又是宇文魅來自地獄魔鬼般的警告聲。
“皇……”宋玉一臉爲(wèi)難地看了看鳳棲梧,還沒叫出來,卻見鳳棲梧食指指在脣上,作了個‘噓’的動作,低聲說道,“乖,叫我棲梧?!?
呃……宋玉在心裡打起了鑼鼓,這鳳棲梧到底想幹什麼,這樣做有意思麼?
“你敢叫一句試試!”
宇文魅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往下拉扯。
那邊,鳳棲梧也一手扯住她的手,用力往他那邊拉,一邊得意地道,“東方侯,你放手吧!”
“該放手的是你!”
“難道你要玉兒在你身邊看著別人吃嗎?你忍心看玉兒多捱餓一刻嗎!”
“鳳棲梧,你不要太過分了!”
“那總比你欺君來的好!”
“滾!”
“我怎麼捨得看著玉兒在你這種人身邊,再怎麼樣也得把玉兒奪回來再滾,玉兒,你說對嗎?”
……
硝煙瀰漫,再次升級。宋玉被夾在中間,兩邊兩個大男人緊緊將她拉著,都想往各自身邊拖,誰也不打算鬆手。
紅蘿站在門口,進(jìn)也不是,出也不是,過來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不管在哪裡,都沒見過這種囧狀。
此時的紅蘿只能一個勁地在心裡祈禱,少主啊少主,宋玉愛的可是你,你可千萬不要輸給了鳳棲梧??!
“東方侯,還不放快手!”
鳳棲梧還在緊緊相逼。
中間,宋玉被兩邊拉得小臉扭曲,苦著一張臉。這兩男人,怎麼跟孩子似的,太幼稚了吧!
“鳳棲梧,該放手的是你!”
宇文魅緊繃著臉,雖然是在和鳳棲梧拉扯著宋玉,可事實(shí)上,他一點(diǎn)力都沒怎麼使。而宋玉所承受的疼痛,都是來源於對方。
該死的……
終於……
“玉兒,你要在哪邊!”
不忍看到宋玉爲(wèi)難和痛苦的模樣,他還是放手了。
“我當(dāng)然是……”
宋玉剛想說在他那邊,誰知手的另一邊,鳳棲梧一把將她住,二話不說,直接將她帶到隔壁桌,這時桌上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上了些茶點(diǎn)。
“玉兒,你餓了吧,快吃點(diǎn)填填肚子,待會兒還有更多好吃的東西,你想吃什麼我都會幫你弄來的?!?
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鳳棲梧強(qiáng)制性按在隔壁桌坐下。鳳棲梧站在身邊,爲(wèi)她端這端那,沏茶倒水,甚是貼心。
“鳳公子,這不好吧。”
面前再多好吃的,肚子再餓,看那邊宇文魅臉色黑成那樣,她哪裡敢動嘴。所以是僵在那裡,嘴僵手僵全身僵。
“這有什麼不好的,來,張嘴!”
見她杵著不動,鳳棲梧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點(diǎn)心,強(qiáng)制性地就往宋玉嘴裡塞去。
“喂,你幹嘛……”
這下是不吃也得吃了,宋玉一個點(diǎn)心又一個點(diǎn)心地下嚥,這鳳棲梧也是不怕噎死她,一連塞給她七八個。
宇文魅,help啊??!
她吃不下了啊!
可是面對陸續(xù)上好的滿滿一桌子好菜,面對鳳棲梧喪心病狂的‘溫柔’,她真是叫苦不迭。
時不時地用眼神瞄向宇文魅那邊,那傢伙,你猜他在幹什麼,正悶著臉一個人吃!
該死的,他真的不管她了麼?知道她此刻有多痛苦麼!更該死的還是鳳棲梧,那傢伙,哪裡是真的想她好,擺明了是懷著贏宇文魅的心思過來的!
“我吃不下了,鳳公子……”
滿臉都是油花,宋玉快吃到吐。她真怕再多吃一點(diǎn),剛剛吃的全部都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乖,還這麼多呢,多吃點(diǎn),不然很快得又餓了?!兵P棲梧一臉溫柔。
餓?餓你妹!當(dāng)老孃是豬麼!宇文魅,快來救你老婆啊!
正在心底不斷吶喊著,那邊,宇文魅突然一扔筷子,起身操起劍就往這邊過來。一把劍架在鳳棲梧肩上,滿氣震威:
“鳳棲梧,你有沒有長眼!再敢逼玉兒吃一口,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見前朝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