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門.從屋裡剛一出來.清顏就對上了門口長恭等人關(guān)切的眼神:“昌儀怎麼樣了.”
搖搖頭.清顏揉了揉眼角.也是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樣:“還是那樣.不肯吃也不肯睡.抓著樂陵王留給她的那枚玉玦到現(xiàn)在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連我說話都不理.”
聞言.恆伽不由狠皺起了眉頭:“已經(jīng)兩天兩夜了.再這麼下去她的身子可怎麼受得了.”
拍了拍他的肩.孝琬輕嘆了口氣.倒是頗講義氣地開口勸慰:“放心.實在不行我們到時候就來強(qiáng)的.硬灌下去也得讓她進(jìn)食就對了.”
心疼地?fù)е稳葶俱驳那孱?長恭的面色卻是沒有孝琬那麼樂觀:“如果昌儀自己沒有活下去的意願.那我們即使用強(qiáng)恐怕也是效果不大啊.”說著.他看向同樣是多日不眠不休的恆伽.語調(diào)也是不自覺地放軟了下來:“恆伽.這裡有我們守著.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
“我沒事.”拒絕了長恭的好意.恆伽仍是沒有半點放鬆的跡象:“待會兒我再進(jìn)去和她聊聊.希望她能儘快走出來吧.”說著.他擡眸看了看天空.眉眼間的憂慮有增無減:“算算日子.父親接到我的傳信也該回來了.到時候.依他的性子.只怕和皇上之間的一場糾紛在所難免啊.”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許是近來的突發(fā)情況太多.連孝珩素來的風(fēng)輕雲(yún)淡也是蕩然無存.言行舉止間皆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深沉.叫人只是看著都感覺到無端的心寒:“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在斛律將軍回來之前先收取一部分的利息.”
“二哥的意思是……”孝琬挑了挑眉.一雙黑眸卻是無端地亮了起來.
“皇上我們沒辦法.和士開那小人我們也暫時動不了.但以那賈德胄的身份.卻還不足以令得我們退讓.”瞭然一笑.長恭周身盪漾而起的殺氣瞬間宛如實質(zhì):“既然當(dāng)了別人手中的棋子.就要有隨時被犧牲的覺悟.”
“嘿嘿.這個行動我喜歡.”捏了捏拳頭.孝琬的臉上不由閃過重重的戾色:“這口氣我可是憋了很久了.找個人泄泄恨也好.”
“這個人的命.我收了.”一直靠在長恭懷裡的清顏忽然插口.語氣裡的冰寒氣息讓得離她不遠(yuǎn)的孝琬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三哥.抱歉了.這次.我恐怕是要搶你的生意了.”
是夜.位於鄴城一隅的賈府.兩個身影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現(xiàn)在屋頂.透過揭開的瓦片看著下面燈火通明的房間.露在黑色面紗外的兩雙眼眸盡是鄙棄.
“早知道這姓賈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聲低低的冷哼自其中一個黑衣蒙面人口中傳出.聽聲音.赫然便是高孝琬.
“堂堂河間王爺.大晚上的跟著我做樑上君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吧.”另一個黑衣人自然便是清顏.此時的她.看著身邊這個義憤填膺的男子.實在是有些無語.
區(qū)區(qū)一個賈德胄.她親自出手.估計也就分分鐘的事情.可偏生孝琬說什麼也不肯讓她單槍匹馬地一個人出發(fā).死皮賴臉地跟了來.著實是讓她頭大.好在高府幾位王爺?shù)纳硎侄际遣蝗?她也並不擔(dān)心此行會因爲(wèi)他而出現(xiàn)什麼變故.
“我這不是不放心你一個人麼.”討好地一笑.孝琬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當(dāng)即便噤了聲跟著清顏一起看著下面正在開演的大戲.
不得不說.這賈德胄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作爲(wèi)前太子的老師.他平日裡整日價的是之乎者也、先賢聖人不離口.看起來剛正不阿而又潔身自好.帶著那麼點清貴文士的風(fēng)範(fàn)和氣度.然而現(xiàn)在.說出去只怕都沒人會信.這個一派端方的正人君子此刻正在自己的大牀上和一個妖媚女子翻雲(yún)覆雨.若是孝琬沒有看錯的話.那個容顏姣好、身段妖嬌的女人正是名動鄴城的萬花樓花魁花想容.
賈德胄年近三十卻尚未娶妻.如狼似虎的年紀(jì)再遇上嬌花一般的可人兒.那效果.霎時便如同天雷勾動地火.rl的場景直刺眼球.如若碰上定力不好之人.恐怕當(dāng)場便要熱血沸騰了去.
“嗯……啊……大人好棒啊……”雪白的身子在牀榻之上不住地扭動著.花想容嬌媚入骨的呻吟細(xì)細(xì)響起.引得身上之人更加奮力地馳騁衝刺.
“寶貝兒心肝.叫的真好.來.讓大爺好好地疼你……”一手緊緊地握著身下女人如水蛇般纖細(xì)柔軟的腰肢.賈德胄就像是發(fā)了情的野獸.一邊.一邊拼了老命似的在那綿軟的嬌軀上聳動著身軀.那模樣.簡直恨不能整個擠進(jìn)花想容的身體裡去.
“啊……好舒服……大人用力啊……”不愧是京城最大青樓的領(lǐng)軍人物.這花想容的牀上功夫著實了得.嫵媚的大眼半迷離著.她以手攀著男人的頸項.將自己胸前的高聳緊貼住他的胸膛.兩條修長的玉腿更是配合地大張著纏繞在男人的腰間.嘴裡的呻吟一聲高過一聲.到得最後.偌大的房間中便只餘下了男人粗噶的喘息和女人嬌媚的低吟.還有便是牀榻晃動的吱嘎聲.只聽得人心猿意馬.面紅耳赤.
不過顯然.屋頂之上的兩人都絕非凡人.即使面對著這等限制級場面.孝琬依舊是面不改色.偶爾一對劍眉皺起.卻明顯是因爲(wèi)太過不耐.至於清顏.作爲(wèi)經(jīng)過優(yōu)良訓(xùn)練的第一特工.這等程度的活春宮.實在是難入她的法眼.因此下只是雙眸虛瞇.靜等著下手的最佳時機(jī).
又保持著這樣的狀態(tài)僵持了一會兒.屋內(nèi)的兩人終於是雲(yún)歇雨止.隨著男人的一聲低吼.兩具身軀皆是一陣痙攣.隨後賈德胄無力地趴在花想容的身上開始休息.而那結(jié)合在一起的地方則是始終都沒有分開.
對視一眼.清顏朝孝琬打了個手勢.接著兩人便藉著夜色的掩護(hù)縱身落下.閃身進(jìn)屋.動作輕盈地宛如一隻貓兒.連半絲聲響都沒有發(fā)出.及至屋中的一男一女發(fā)現(xiàn)有人闖入時.孝琬手中的長劍已是毫不留情地抵在了賈德胄的頸間.
“啊--”乍然的尖叫聲還沒來得及完全出口.清顏直接是乾脆利落地用散落在牀邊的紅色肚兜堵住了花想容的嘴.雖然還是有一點叫聲逸出.不過賈府的人也大都清楚自家老爺是什麼德行.兀自不屑地撇了撇嘴之後也就完了.完全沒有一個人生出過想要過來查看的心思.
“你……你……你們想幹什麼..”色厲內(nèi)荏地衝著兩人叫喊出聲.賈德胄只覺得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地濺落下來.不說他此時渾身不著寸縷.就算是他衣冠楚楚.他也不敢和用劍指著他的人打交道.
“你說.是我用劍殺了你快呢.還是你喊人來救你更快.”刻意壓低的嗓音自孝琬嘴中傳出.聽起來格外的迫人.看著賈德胄在他挾持之下仍骨碌碌轉(zhuǎn)著的眼珠.他就知道這傢伙終是不死心地想要求救.不過可惜啊.他怎會給他這樣的機(jī)會呢.
“大人你該知足了.我們可是特意等你好事辦完了才進(jìn)來的.”清顏倒是沒有絲毫遮掩.大喇喇地在牀前坐下.頗感興趣地挑起花想容的下巴就是一番細(xì)細(xì)的打量:“人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我若是讓這株豔蓋京華的牡丹花陪你一起死.那你是不是該死的很心滿意足了啊.”
“唔……”被堵住嘴發(fā)不出聲.花想容只得死命地?fù)u著頭.剛剛還春情盪漾的眼底此時只餘淚水.驚恐慌亂的模樣倒是別有一番梨花帶雨的韻味.
“你們想要什麼儘管說就是了.別殺我……”有些緩過神來.賈德胄自知求救無用.便算計著準(zhǔn)備和眼前這兩人來場交易.雖說他並不知道爲(wèi)何會有人前來暗殺自己.但看這兩人的身手就知道絕非是普通人.或許機(jī)靈一點還能有著一線生機(jī).
“我們想要什麼……”古怪地重複了一遍這話.清顏和孝琬對視一眼都是不禁笑出了聲:“賈大人還當(dāng)真是自信.就你這樣.能有什麼東西是我們看得上眼的麼.”
“只要二位開口.賈某必當(dāng)遵從.”以爲(wèi)自己找對了門路.賈德胄幾乎是有些雀躍地出聲:“就算是要這花想容.在下也可以雙手奉上.”
“好.好一個雙手奉上.”猛地收住笑.清顏一掌擊昏淚水橫流的花想容.同時袖中無聲無息地滑下一柄做工精巧的匕首.以一種極慢的節(jié)奏在賈德胄光著的後背上緩緩遊移:“如果說.我要的是你的命呢.”
“你……你們……”聽著耳邊森寒無比的語調(diào).感受著冰冷的利刃在自己的皮肉上慢慢滑動.賈德胄一個哆嗦.竟是直接從花想容身上滾落了下來.而清顏根本就沒打算收勢.切金斷玉的鋒利刃口隨著他的動作深入.生生地在背後劃出了一道駭人的傷口.
劇烈的疼痛讓得賈德胄慌了神.探手一摸背後.殷紅的鮮血躍然於指端.從沒見過這等陣仗的他霎時就語無倫次起來:“血……血啊……”
“賈大人.這可還只是開始呢.”輕笑著緩步走近他.清顏的匕首眼看又欲落下.那賈德胄眼皮一翻.居然二話不說地便是昏厥了過去.而與此同時.一股騷臭味刺鼻地傳來.孝琬皺眉一看.這傢伙竟是被嚇得失禁了.
“軟骨頭.”孝琬不解恨地擡腳踹了他幾下.這才轉(zhuǎn)頭看向清顏:“現(xiàn)在怎麼辦.”本來說好要好好折磨他一下的.誰知這傢伙這麼不禁嚇.
“一刀殺了吧.”頭也不擡地回話.清顏的語調(diào)平靜無波:“殺人不過頭點地.這番驚嚇.也算是懲戒過了.”
“嗯.”孝琬本就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一聽這話也沒意見.乾淨(jìng)利落地解決掉這一男一女.兩人又?jǐn)_亂了一番現(xiàn)場.這才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