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跟追過來,柳無依已經(jīng)在爲(wèi)君懷璧運功,素錦看浣紗和浣月兩個擔(dān)驚受怕的模樣,揮揮手吩咐道,“都出去吧。”
“嗯?!变郊喓弯皆乱膊桓叶喑雎曧懀p著腳步離開了。
素錦多立了一會兒,瞧著瞧著狀況,也退到了門外去候等。
君懷璧不多會兒醒來,感到體內(nèi)運轉(zhuǎn)的暖流,還未回過來神,身後傳來柳無依的呵斥,“屏住心神,別岔了氣!醒得倒是快!”
“師父你……”君懷璧扭頭往後看,“你何必管我?”
“我就管你,你又如何?”柳無依也是賭氣道。
“我不需要你管!”君懷璧意氣下,自運殘留的一點功力與柳無依相對,自傷心脈,“噗……”
“你這孽障!”柳無依急撤了功力,“你在幹什麼?想死是嗎?”
“你管我死活做什麼?”君懷璧一手護心一手撐牀,撐著弓彎的身軀,“師父——我已經(jīng)不要你管了!你走……開!”
柳無依氣惱十分,“你好大膽子!敢命令爲(wèi)師了?”
素錦見狀疾步進門來,“公子,你怎麼這麼說話?小姐,公子只是……”
“你閉嘴!”柳無依喝道,“出去!我們師徒的事,你就別插手了!出去!”柳無依最後一聲喝打斷了素錦再出話的機會。
君懷璧強忍出聲道,“素錦姨,您請先離開吧,懷璧沒事?!?
“公子——”素錦於心不忍,看了看柳無依,“小姐,公子還有傷在身,你……”
“出去!”柳無依已經(jīng)不願分說。
“是,小姐。”素錦忍著暫時退了出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柳無依喝問,“君懷璧,你今日所受皆是你自找的,爲(wèi)師不過小懲大誡。告訴你,不管你怎樣,爲(wèi)師都不會感到內(nèi)疚。還有……你看著素錦爲(wèi)你擔(dān)心你很開心嗎?”
“我……”君懷璧頓了一頓,“我從來就不想素錦姨擔(dān)心,而你……你根本沒有心,你怎麼會內(nèi)疚?”會內(nèi)疚,她就不會用那麼陰狠的計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
柳無依對他的指控根本不在意,“我看你還有力氣說話,根本挺好,不是要死!那我就沒必要在這裡了!”落腳下牀,柳無依又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你這幾日的作爲(wèi)!若你再不知悔改,爲(wèi)師下次更不會手軟!”
直聽到重重的關(guān)門聲後,君懷璧才連吐出一口氣的同時嘔出一口血。“師父——你真狠心!”君懷璧掙扎著匍躺下,翻身躺平,“師父——”低喃數(shù)聲後,君懷璧沉下眼,很快因爲(wèi)傷勢過重而昏睡了過去。
君懷璧這一睡,直到夜晚才醒來,浣紗和浣月在屋內(nèi)分別伺候著。
“公子,你醒了?”浣月見君懷璧要起身,趕忙扶他起來。
“現(xiàn)在,什麼時辰了?”君懷璧望著屋內(nèi)燈火,也知時辰不早了。
“已經(jīng)亥時了。公子你餓了嗎?浣月去給你拿點吃的?”
君懷璧沒應(yīng)聲但也沒反對,浣紗過來拿枕頭給君懷璧背靠,“公子稍歇片刻。浣月快去吧!”撒開手,浣紗和浣月彼此招應(yīng)了一下後浣月就走了。
“齊公子醒過沒有?”君懷璧看向另一邊的榻上。
“沒有?!变郊喐螨R仕悅那邊道,“齊公子內(nèi)力淺,莊主這一掌,險些要了齊公子的命?!?
“他是被我害的?!本龖谚敌闹欣Φ馈?
“公子不該這麼說,不該自責(zé)。莊主的脾氣不好捉摸,誰也沒料到她會突然發(fā)氣。只是浣紗覺得……”浣紗重將視線落向君懷璧,“公子若爲(wèi)了自己好,就多順著莊主好些?!?
君懷璧看了眼浣紗,因爲(wèi)今天她的話似乎有點多,都不怎麼像是浣紗,他要確認是不是兩姐妹對調(diào)了,不過從眉間硃砂痣確認,她確實是浣紗。
浣紗退了一步,低下頭避過君懷璧的視線,雙手絞緊,“公子,你這麼看浣紗幹什麼?”
“沒什麼。”君懷璧搖頭,“你剛剛說的話, 素錦姨以前也對我說過。”
“素錦姑姑從來很關(guān)心公子,其實莊主也……”
“公子,藥粥來了……”浣月顛顛的進門,打斷了浣紗的話,遠笑道,“還熱著呢,也不燙,公子正好吃?!?
浣紗見浣月進門便走回去齊仕悅那邊,浣月到了君懷璧牀前,解說道,“公子,這是素錦姑姑特別爲(wèi)你熬的,她吩咐說讓你多吃點。她在莊主那邊走不開,就沒過來?!?
“這麼晚了,素錦姨還沒睡?”君懷璧從浣月手中接過碗來,自己動手,雖他重傷在身,但尚還能自己端碗動筷,“我自己來。謝謝你,浣月?!?
“嗯。”浣月笑點了點頭,見君懷璧只吃粥,又說話道,“最近素錦姑姑都很忙,好像是爲(wèi)了凌虛樓的事情。”
“凌虛樓?”君懷璧微頓了一下,模樣似乎很吃驚。
“哦……嗯!”浣月道,“其實以爲(wèi)公子你不在了這大半年,莊主什麼也不管,都是素錦姨在忙折梅山莊的事,所以素錦姑姑大半年來一直都忙。尤其是聽說江湖上出了個凌虛樓,和折梅山莊過不去,素錦姑姑和師父師伯們一直苦無對策。”
君懷璧凝眉不語。
浣紗插話進來道,“現(xiàn)在莊主恢復(fù)了精神,只要莊主打理這件事,凌虛樓的事一定能迎刃而解。公子大可不必擔(dān)心?!?
“對,浣紗說得對?!变皆赂胶偷?,“莊主一定有辦法。之前莊主因爲(wèi)公子的事回來後一直怪怪的,現(xiàn)在莊主終於恢復(fù)正常了,折梅山莊也一定沒事。”
君懷璧隨意的點頭應(yīng)付,他並不很關(guān)心折梅山莊的事情,雖然柳無依有隱約暗示會將折梅山莊傳給他,但是他卻並不在乎這些,他在在乎的是……
君懷璧想到此處又斂下眉,低頭吃粥,不作多想,想也無益……
翌日一大早,齊仕悅從昏迷中醒來,君懷璧由浣紗和浣月攙扶到榻前坐下,兩人就對盯了一陣,是齊仕悅先笑,“我就知道你師父不會讓你好過!咳咳……”
看著齊仕悅笑得牽動內(nèi)傷咳嗽不停,君懷璧擰著眉頭道,“你沒想到我?guī)煾敢矔屇悴缓眠^?!?
齊仕悅笑著搖搖頭,“這回你是真惹怒你師父了吧!還連累兄弟我給你墊背。苦兄難弟??!當(dāng)初,我早就勸過你……”
“既已今日何必當(dāng)初?我一點都不後悔!”君懷璧見他能說玩笑話了,知道他基本沒事了,也就放心了。
“如果你不後悔,你爲(wèi)什麼要聽我孃的回來?送入虎口!”齊仕悅翻白眼道。
“我回來這件事,我也不後悔!”
“我服了你了!”齊仕悅嘆道,“咳咳咳咳……”
“你傷得很重,還是少說話吧!”君懷璧勸道。
“唉……”齊仕悅抽著喉嚨的喘息斷續(xù)道,“我娘一個人回來,大家都擔(dān)心你,所以我來了。”
君懷璧看了齊仕悅一眼,點了點頭,“嗯,我知道!讓大家擔(dān)心,是我不對!”
“你是打算留下了?你還捨不得她?”
“齊兄,你先好好養(yǎng)傷,等你好些了,我們再說?!本龖谚当芏淮?,是因爲(wèi)他自己也還沒想清楚。
齊仕悅瞧出了他的心思,也就點了點頭,不再多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