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錦呆愣時候,一隻手擒住了竹竿,“嘛……先聽他說明白嘛。”來人給了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就算他有十惡不赦之罪要處以極刑,你也總得讓他有機會坦誠啊。”
素錦回頭看了看人,一腳踹去,“滾開!你們這兒都不是些好人!就只知道欺負人!公子一定就是被你們這些混蛋帶壞的。”跟著,素錦的竹竿反敲向了慕雲臣去。
“你別誤傷。”慕雲臣臉上的笑意終於不復存在,更有些變色。
君懷璧挺直了脊背,擲地有聲道,“素錦姨,今天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他和她根本沒有錯,兩人之間的親暱關係,他也絲毫不覺得。
“你……”素錦被他的出聲拉回神,氣道,“你還沒錯?你對小姐做了什麼?她是你師父啊!你竟敢污了她清白……”
“她是我師父又怎樣?在我而言,我只是愛慕一個女人而已,我有什麼錯?”
“尊師重道你懂不懂?她是師父,師者如父。你還死不知錯。”素錦舉竿又要打。
“素錦,你住手!”慕雲臣再度攔下他,“他有說錯嗎?柳拂衣是他師父,但前提柳無依她也是個女人。樓主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有什麼錯?”
“我……”素錦一時間竟然應答不上來。
“何況,你是不是以爲柳拂衣是被他強迫的?”慕雲臣笑道,“難道你以爲憑柳拂衣的武功,樓主是她的對手?”
“你什麼意思?”素錦覺得腦中有些轟隆,脊背跟著發涼。
慕雲臣鬆開握住竹竿的手,輕拍了一下素錦的肩道,“你該去問柳拂衣,她可不是吃虧的人,爲什麼她讓樓主得了她的便宜?”
素錦沉默了片刻,漸漸平緩下來情緒,正要開口問君懷璧。
“那個……到底怎麼回事?”聞訊而來的齊仕悅還有些摸不著狀況,“君兄弟你……難道因爲……所以被你師父罰跪了?”
素錦聽出齊仕悅似乎知道什麼,便轉而問他道,“齊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公子和小姐之間……”她實在說不出兩人之間不清不楚。
“那個,因爲啊……君兄弟被人下了那種藥,那個所以……”齊仕悅不好說得太明白,“柳前輩可能是吃了虧,所以發氣吧。”
“我覺得柳拂衣那種人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慕雲臣湊上前笑道,“如果她不甘願,沒人能動得了她一分。”
“你們夠了!”素錦一聲怒吼,她都覺得她已經暈頭了。
筆直著脊背跪地好一陣的君懷璧終於再出聲,“素錦姨,我一定會負起責任娶師父爲妻,我會一輩子疼惜她的,所以請你放心,請你成全。一直瞞著你是懷璧不好,請你原諒。”
“我……”素錦覺得腦袋真轟了一聲,“你……你說什麼?你是真喜歡小姐?”
“是!”君懷璧的語氣顯出了他決意的堅定不移。
“什……什麼時候開始的?”素錦幾乎張口結舌,比誰都緊張這件可謂駭人聽聞的事。
“應該……是從我第一次逃走被師父帶回來開始。”那時候他就發現她還有可愛的一面。
“可是……可是小姐她比你大那麼多,還……”跟他的上一輩有糾葛。事情在素錦看來,遠比柳無依要報復尹長風而構陷君懷璧更復雜了。
“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可是小姐……”素錦急得跳了下腳,還有旁人怎麼可能不在乎?
“我會勸服師父的。今生今世我只願意娶她一人爲妻。如此誓有違,願遭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你和小姐的關係,若你們在一起纔會遭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素錦幾乎焦頭爛額。她素來還算了解君懷璧的個性,他能說出就一定會實踐到底。
“我不怕!”只要跟她在一起,就算遭天譴他也願意。
“可是小姐呢?你要連累小姐跟你一起被人指指點點?”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這樣?素錦覺得自己已經快被眼前的狀況逼瘋了。
君懷璧沉著聲音道,“我會讓天下人沒人敢說她不是!”
素錦一時愕然,她再審視君懷璧,覺得這個他看到大的孩子已然有頂天立地的氣魄,他是真的成了一個能擔當的男人了。可這件事……
“好魄力啊!”慕雲臣嬉笑道,似玩笑不當真,“不愧是樓主啊!”
齊仕悅偏了偏頭,“本來就是樓主啊!”笑著看向君懷璧,“君兄弟,看起來你的路還長。不過,你說得那麼動聽,該聽這話的人呢?”
“師父不見了。”君懷璧想起這件事也氣餒不已。她爲什麼要在此時離開?他真想不明白她。
“什麼?”齊仕悅乍驚,“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離開又會去哪兒?”
“小姐能去哪兒?她在這邊又沒有什麼朋友,恐怕她也只能回山上了。”素錦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君懷璧,越覺得頭痛。她已經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了,也辨不清這件事到底該算是誰錯。“公子,你先起來吧!”她仍舊頗氣惱卻又有些心疼。
“謝謝素錦姨。”君懷璧跟著起了身。他知道素錦還沒有認同他這件事,但他知道只要他能說服了另一人,向來最關心他們倆的素錦就不會多話。
“回山上?如果那樣還好!”齊仕悅長出了一口氣。
“你好像很心虛啊。”慕雲臣笑臉無辜道,“如果柳拂衣沒有回去,她會去哪兒呢?”
“誰心虛了?柳前輩去哪兒,我和柳前輩又不熟,我怎麼知道?”齊仕悅一本正經地辯解道,慕雲臣轉頭向君懷璧道,“樓主啊,聽說你被人下藥,我們樓裡誰有這麼大膽子啊?”
君懷璧被他一提認真沉思了片刻,跟著懷疑地看向齊仕悅。
“這次和我無關!一點關係都沒有!”齊仕悅急忙反駁,力求保住自己的清白,“我如果給你下了藥,我現在還敢站在這兒嗎?”
“哦……”慕雲臣笑瞇瞇道,“那意思是下藥那個人一定已經逃走了。那馬上查查樓裡無故少了誰不就知道了。”
“這個……”齊仕悅有些慌張,“不一定吧。”
君懷璧看齊仕悅的古怪反應狐疑更深了,上前幾步逼近齊仕悅道,“齊兄,軍師說得似乎絲毫沒錯,你今天很不對勁。既然你說我被下藥和你無關,那你爲什麼緊張?”
“誒……”齊仕悅後退兩步,“樓主,真的不是我!我怎麼大膽也不敢對你師父下手,而且對你更加不會。”
“你的意思是說,給倆人下藥的是一個人對嗎?”慕雲臣又笑得很天真的插話總結。
“我什麼都沒說!是你瞎想的。”齊仕悅連連退後了好幾步,有些害怕再接到君懷璧的威逼。
慕雲臣的話給君懷璧心中提了個警醒,齊仕悅說他不敢下手他真信,可齊仕悅也顯然是知道那個人,而他還替那個人擔心。
下藥這個人應該瞭解自己和師父的作息,而且它是給自己和師父兩個人都下了藥,而就結果而言,那人算是幫了自己和師父一把,似乎它的目的就是促成兩人好事。
“齊夫人!”君懷璧突然領悟,“來人,去查一下齊夫人還在不在。”
“齊夫人?”素錦嘀咕了一陣,“對,一定是她!她最喜歡給小姐找些麻煩。”
君懷璧身形一移動,瞬間到了齊仕悅面前,“齊兄,這件事你有必要替你娘解釋一下了吧。”
“誒……”齊仕悅巴巴嘴,“我也不知道我孃的用意,但她明顯不是要害你們吧。”
“我還該感謝她呢!”君懷璧這句話有當真也有氣。
“呵呵……不用。”齊仕悅慘兮兮的笑著擺手。
“但你覺得我師父會感謝她嗎?”君懷璧覺得以柳無依對齊葛氏的關係,她應該比較瞭解其人,所以她很可能猜到了事實,但至於她會不會去找齊葛氏麻煩,他還不確定,但姑且,他可以前去一探,之後若是無獲,他纔會去折梅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