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均在心裡忖度一番,認爲這件事還是先不要拆穿,既然有人想玩,那他奉陪就是了。
張權剛想開口問發生了什麼事,孟亭均看了一眼管家,管家立刻會意,對張權說道:“好了,張權你先退下吧,太子殿下只是想問你那瓷瓶是從何而來,好重金酬謝。這件事你辦的不錯,太子殿下剛纔還說要讓我好好誇獎你一番呢。哈哈?!?
“多謝太子殿下?!?
“嗯,下去吧?!?
張權退下,整個人還有些雲裡霧裡的。
等張權離開後,管家才上前焦急道:“太子殿下,那張緒之先前有意投靠太子府,可是那人心思不純,城府極深,太子府門客都不願跟這種人交往,因此在太子府不免受到冷落。心眼小的人最是計較,不知道張緒之此舉是何用意?!?
“哼!他動機不純,自然想要害我。想他這種隨風倒之人,我定不會用他?!泵贤ぞ恍嫉馈?
“可是,光張緒之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和太子府對著幹?”管家疑惑道。他實在不明白,張緒之不過是個小小的探花郎,就算對太子懷恨在心,可他又不傻,一個人對太子府,好比螳臂當車,這樣的蠢事他也會幹?
“他一個人自然是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而且這瓶中之物也不是他能夠輕易尋到的。”孟亭均往屋外望去,天是乾淨的,光是太子府府頂那一塊小小的天空,空明無比。只可惜,在這瞬息萬變的京城,一發而動全身,稍不注意眼前的景色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何況,光是太子府是一片清淨之所又有何用,天下之大,出了太子府,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闖。
孟亭均接著說道,“張緒之背後之人可是老朋友了,那人不簡單,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孟亭均轉過身,不再說話。
管家看著孟亭均的背影,心中浮起意思心疼。他是看著孟亭均從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慢慢長大的。太子的位置招人惦記,這些年來明槍暗箭的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最令人傷心的卻是那些手足相殘的腌臢事。唉!管家默默的嘆了口氣。希望老天眷顧他家太子,讓太子殿下玉石能夠逢兇化吉。
一夜過去,轉眼間到了宴會場上。
孟亭均到時,孟亭諮張緒之等人早已入座。
“太子殿下到?!倍Y官高聲喊到。
太子身份尊貴,宴會上的官員們分分起身,朝孟亭均作揖拜見道。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各位大人來得真早,請不必拘禮?!泵贤ぞ蜌獾?。
這是皇后娘娘辦的宴會,孟亭均作爲臣子不能風頭太盛,以免招人話柄。
“太子皇兄遲到了,可得自罰三杯。”孟亭諮上前半開玩笑的說。餘光瞥見孟亭均身後跟著的侍從正抱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不禁心裡得意。孟亭均你是太子有如何?還不是照樣被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過了今天,看你還保不保得住著太子之位!
“三弟此話從何說起,宴會還未開始,本太子怎麼能算遲到?莫不是三弟這麼早就喝醉了?”孟亭均看向孟亭諮。
孟亭諮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孟亭均是在諷刺他喝醉了就說胡話。而宴會還沒開始,他就喝醉了,這不是荒淫無度是什麼?
“太子皇兄說笑了,臣弟許久沒見到太子皇兄,有些想念罷了,想和太子皇兄共飲三杯,一時激動,這才說錯了話。”孟亭諮一臉虛僞的笑,繼續對孟亭均說道。
孟亭均
看著他步步緊逼,看來孟亭諮這酒是要他非喝不可了?
“三弟又說錯了,今日早朝我們才見過,三弟莫不是真的糊塗了?如若不是,三弟還是對本太子收起那些個心思,本太子可沒那種骯髒癖好。”
孟亭均話落,無意在在座大臣們心中激起千層波浪。
時下民風雖不開放,可是各府裡少不了會養一些孌童,還有就是男風漸起。衆人不禁懷疑,難道這三皇子有斷袖之癖?隨之看孟亭諮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打探。
孟亭諮臉上終於蹦不住了,想要反駁,卻被孟亭均打斷,“還有本太子提醒三弟一句,口不擇言和口無遮攔可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三弟如今年齡也不小了,還是多讀經書,不要把心思浪費在那些旁門左道上?!?
孟亭諮心裡一驚,倏地看孟亭均,那件事他做的如此隱蔽,他不可能發現!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加到,淑美人到?!惫穆曇魝鱽恚蚱屏诉@邊劍拔弩張的氣氛。大臣們也鬆了口氣,這兩位皇子要再這麼脣槍舌戰進行下去,他們可就吃不下東西了。
“微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屎竽锬锴q千歲千千歲?!?
“兒臣拜見父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上一襲明黃龍袍,氣勢威嚴。皇后身穿大紅色鳳袍,走在皇上身側,也是風姿無二。倒是淑貴妃,近幾日得了皇上寵幸,從美人晉升到貴妃,一時風光無限。
淑貴妃懷裡抱著一隻前些日子外國使臣進貢的波斯貓,慈愛的看著小貓,像一個溫柔的母親一樣。
“哈哈哈,衆愛卿請起,不必拘禮。太子和諮兒在討論何事?朕看著你們談的開心,說來給朕聽聽。”
“回父皇,三弟說想兒臣了,故而兒臣與三弟多說了幾句?!泵贤ぞ@話意味不明,他既說了實話,又故意歪曲。
孟亭諮不好發作,只得附和到:“回父皇,正是如此。”
皇上不再多問,兄友弟恭是他作爲父親最願意看見的場景。身在天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可是他不願自己的孩子們自相殘殺。
說來也是可笑,當今皇上登機就是靠鐵血手段,而現在卻奢望他的孩子們不走他曾走過的路,可能嗎?
皇后吩咐宴會開始,一時間歌舞昇平。
孟亭諮不時的觀察孟亭均的動向,見他一會兒喝酒一會吃菜,又或者觀看舞會,和旁邊的官員交談,就是不提他要獻給皇上禮物之事
耐不住心中焦急,等歌舞告一段落之時,孟亭諮趁著這個空隙,對孟亭均說:“臣弟聽說太子皇兄得了一上好的鴛鴦瓷瓶要獻給父皇,這宴會都快要結束了,怎麼都不見太子皇兄拿出來,也好讓兄弟們開開眼吶。”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孟亭均,孟亭均正氣定神閒的喝著茶,聞言眉目一挑,看向孟亭諮:“三弟沒見過此物?”
八皇子靜靜地坐在一旁,看了一眼孟亭諮,又看了一眼太子,繼而飲酒,不做理會。
有些人自以爲是,殊不知早就被人看穿,有道是計中計,謀中謀,可笑還在那裡沾沾自喜,如跳樑小醜一般。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應當如是了。
倒是皇上聽見有上好的瓷器,動心道:“是嗎?太子真得了寶物,趕快拿出來讓朕瞧瞧?!?
“回稟父皇,兒臣確實得了那鴛鴦瓷瓶,這就呈上來獻給父皇?!泵贤ぞ蛏磲釗]揮手,立馬就有人上前呈上瓷器。
上面則是皇上身
邊伺候的公公下來取走了瓷瓶。
公公將鴛鴦瓷瓶呈給皇上,皇上看了之後大叫:“好,真是好東西?!?
衆人見聖上龍顏大悅,齊齊在下面恭賀,一時間又是熱鬧非凡。
突然,淑貴妃懷裡的波斯貓躁動起來,剛開始淑貴妃還沒在意,以爲是小貓不適應這種喧鬧的場合。到後來,沒想到這貓連平日裡最喜歡的魚也不吃了。直到公公把那鴛鴦瓷瓶呈上來,貓更表現得躁動不安,想要掙脫淑貴妃的懷抱。淑貴妃按捺不住,只見那波斯貓騰地一下跳離淑貴妃的懷中,奔向皇上手裡的鴛鴦瓷瓶。
“啊!”淑貴妃尖叫起來。
“砰”的一聲,貓撞掉了皇上手中的鴛鴦瓷瓶。
“皇上您沒事吧?”皇后緊張的問道。
“無礙。”皇上臉上有些不好,在衆大臣的面前有不好發作,跟一隻貓計較,失了帝王顏面??粗坏氐乃槠?,不禁有些心疼,多好的東西,就這麼被這畜生給毀了。遂眼神犀利的看向淑貴妃。
淑貴妃也是被下著了,連忙請罪,可憐兮兮的道:“皇上恕罪,這貓兒平時挺乖巧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轉頭看了一眼波斯貓,瞬間指著那貓叫到:“啊,皇上你看,貓,貓……”
那貓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兒,好像是中了毒一般。剛纔還好好的,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怎麼會這樣呢?
這時孟亭諮衝了出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孟亭均,“太子皇兄你好大的膽子,怎麼敢毒害父皇。”
皇上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傳太醫?!?
立馬就有太醫上前檢查,最終從碎掉的瓷器碎片中查到了結果。
那太醫看了孟亭均一眼,孟亭均若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太醫才面向皇上:“啓稟皇上,這瓷瓶內被塗上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人根本察覺不了。動物的嗅覺比人的要靈敏得多,故而貴妃娘娘的貓受這氣味的影響,纔會衝撞了陛下。老臣曾有幸遇見一高人,恰巧識得此毒?!?
“什麼?”
“難不成太子殿下真要害皇上?”
“怎麼會?”
“……”
大臣們疑惑不已,在下面紛紛討論起自己的猜想。
而孟亭均就像沒事人一樣,漠然看著這一切。
“太子你有何話可說?”皇上冷冷的問道。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太子做的好好的,又怎麼會幹出這樣的傻事。他雖然老了,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噬系难劬焖俚膾哌^每一個人的臉上,吧一切盡收眼底。
“兒臣無話可說,父皇不如問問三弟,這東西可是三弟手下的張緒之張大人給我的?!?
孟亭諮沒想到他竟然知道這件事,條件反射想要反駁,擡頭看見皇帝眼中的精光,把到口的話嚥了下去,說道:“回父皇,兒臣不知此事,請父皇明斷?!?
席中的張緒之早已嚇出一身冷汗,聽到孟亭諮這麼說,心冷了下來,這是要拋棄他啊。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張緒之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告饒,“微臣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還敢狡辯,不是你難道說是朕的皇子想害朕。”皇上厲聲道。
三皇子聽到這話,打消了想求情的念頭?;噬喜灰欢ú粫岩墒撬诎抵凶龅氖帜_,此時貿然求情,正坐實了這一包庇的罪名。
“來人,將張緒之革除官級,貶爲庶民,並且終身不得入朝爲官。”皇上說完之後,憤然離席,留下所有人在那裡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