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等等我,你走慢點,當(dāng)心腳下的石子。”扶桑在後面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暮春的小花園景色真的是很美,各種花被這裡請來的花匠師傅伺候的好好的,也不知是昨夜的一場雨,天一亮就全開了。一簇一簇的小花擁在一起,映的整個花園滿是生氣。再加上院子裡尚未全開的牡丹,還抱著花骨朵,實在讓人好生憐愛。
章嘉悅看著盛開的花,心情感覺到無比的舒暢,好久沒出府走一走了,今天的天氣也是格外的晴朗,天空湛藍(lán)的如此純淨(jìng)。夾帶著微微和風(fēng)輕撫,宛若母親的手,溫柔而暖和,叫人無比心安。
趙媽媽和扶桑都在一旁伺候著,章嘉悅心情大好,跟她們有說有笑的聊著天,這趙媽媽看著章嘉悅都這麼大了,心裡有千萬個感慨。
早晚有一天,章嘉悅會離開章府的,會離開她們的。
扶桑趕上了章嘉悅,這外面的風(fēng)真的是有些大,吹的旁邊的樹葉嘩啦嘩啦的響,只是把手裡的披風(fēng)披在了章嘉悅的身上,擔(dān)心小姐會因此而著涼。
再說章嘉悅前段時間身體不適,請了太醫(yī)看了才逐漸好轉(zhuǎn),這次出來沒有經(jīng)過老爺?shù)耐猓较鲁龈潜焕蠣斨赖脑挾ㄊ且茇?zé)的。絲毫不敢怠慢。
“太子,三皇子,時候不早了,該回宮了,要是回去晚了皇上會責(zé)怪的。”跟在孟庭均身後的小太監(jiān)小心翼翼的說道。
孟亭諮看著對面的太子,心裡有些不服氣,這麼多年來,論武功實力來說,不在太子之下,可是父皇如此不看重自己,把太子之位傳給了他,就因爲(wèi)自己的母親,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宮女嗎?
既然如此,當(dāng)初爲(wèi)什麼要生下自己,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這皇位之爭,向來會是一場流血的戰(zhàn)爭,兄弟骨肉之間的自相殘殺,註定是躲避不掉的。
孟亭諮心裡想著,從小到大在皇宮裡的生活,母親身份卑微,一直都被別人瞧不起,連父皇也很少過來關(guān)心過自己。
從那時起,孟亭諮暗暗給自己發(fā)了個重誓,不管以後一定要當(dāng)上太子,這天下,這皇帝的寶座,早晚是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跟他搶。
孟亭均彷彿一眼看出了對方心思,表面上沒露出什麼不悅的神色,仍是面含微笑的說道:“三弟,你看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要該回去了,回宮還正趕得上晚膳時間呢。”
“不急,我們就在這裡比比武功吧,說來也怪,我有好幾天都沒有練了,想請?zhí)拥钕屡阕约呵写璞仍囈幌隆!?
“這,在這……恐怕有點不太好吧?”
孟亭均聞言,心裡有些遲疑,這是在大馬路上,來往的行人居多,要是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到了,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裡,還不知道會是什麼不好的結(jié)果呢?
輕則罰閉門思過,重則的話可能太子之位會不保,要是自己不是太子了,怎能去保護(hù)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嬌小美麗的倩影,一絲一扣的撩撥著他的心思。
“怎麼了,不敢來跟我比嗎?人人都聞?wù)f太子的身
手可不是一般的矯捷,臣弟得想要向太子殿下討教一二,不會不給臣弟的面子吧?”
“那好吧,就比一場啊,父皇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呢。”
正當(dāng)他們比試個半回合下來,也難分勝負(fù),身上的汗水早已浸透了後背。
孟亭諮眉頭一緊,多日不見,這太子的武功怎麼越來越好了,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成天遛鳥賞花,喜歡跟宮裡的文臣吟詩作對,對政治上的事情不是很關(guān)心。
這太子,是什麼時候變的武功如此的厲害,看來以前真的是小看他了。
孟亭均見對方不發(fā)話,在心裡冷笑了幾聲,“要不是我苦苦習(xí)練武功,這太子早就被你這個小人給搶了去。”
說來也是,整個宮裡的皇子們,有哪個不會對皇上的位子虎視眈眈,誰都不想成爲(wèi)歷史的敗寇。
正好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不遠(yuǎn)處一晃,原來是章嘉悅。
這有幾天沒有見到章嘉悅了,自從那次分別之後,回到宮裡一直念念不忘,還特意找了個畫師,按照孟亭均的描述畫了張章大小姐的畫像,掛在自己牀前的屏風(fēng)上。
“小姐,我們回去吧,小姐,你看這又起風(fēng)了,你病纔剛剛好,大夫都吩咐過了不能著涼。”
扶桑在一邊好心的提醒道。
章嘉悅一點也沒把扶桑的話放心上,只是點了點頭。
“扶桑,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走走,我不要緊的,身子也沒那麼嬌弱。”
章嘉悅搖了搖頭,自己的身子她心裡很清楚,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吹吹風(fēng)而已,也不會那麼嬌弱到容易生病的程度吧。於是也不顧扶桑勸阻,便自顧自的玩起來。多日不出門,今日出來看著熟悉的街道,章嘉悅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這幾天在病榻中昏昏沉沉的,其間也聽到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想來一生病就引起了府上上上下下的人的注意。
倒是把章嘉琪給高興的不成樣子了,巴不得姐姐病死了之後,大小姐的位子就是自己的了,也不用去看下人的臉色了。
要是章嘉悅真的不行了,趙姨娘給老爺生了個大胖小子,母憑子貴,再努力幾下就很快的扶上正位,那麼大小姐的位子便會唾手可得了。
想想心裡真的是有點得意忘形,看著趙姨娘懷裡的寶寶,纔剛滿週歲,濃密的頭髮長出來了,尤其是那雙眼睛,長的真的很像自己,水汪汪的跟葡萄一樣,惹人喜愛。
再說了,自己本身是府中的二小姐,趙姨娘這次生了兒子,從此底氣就十足了,也沒有人不敢正眼看她了。
想想這幾年在章府,一直被章嘉悅的母親,大夫人的身份給壓著,連想要跟老爺親近的時間也很少,心裡始終憤憤不平。
有好幾次想置章夫人於死地,花錢收買了章夫人的奴婢,偷偷的在章夫人平日裡的膳食下了慢性毒藥,做的滴水不漏的,沒有人知道是趙姨娘做的。
這平日裡,章夫人跟趙姨娘表面上相處的平安無事,府中都知道趙姨娘年輕貌美,有一副驚爲(wèi)天籟的
好歌喉,又能唱幾個小曲哄章太師開心。
章太師見到自己的嫡女如此得到三皇子的歡心,甚是高興,幻想著有一天三皇子若是登上了皇位,那自己的女兒就是個金鳳凰,搖身一變就成爲(wèi)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身爲(wèi)章嘉悅的父親,豈不就成了國舅爺了。
章夫人的身子遲遲未見好轉(zhuǎn),見了好幾個大夫都沒好轉(zhuǎn),章嘉悅想起來了,肯定是章嘉琪出的主意,夥同趙姨娘來害母親的。
苦於沒有發(fā)現(xiàn)證據(jù),不好跟父親章太師開這個口,要是處理不當(dāng)?shù)脑挘炊鴷尭赣H對自己十分厭惡,甚至有可能會將母親趕出府中。
心裡真的有些咽不下氣,奶孃不在了,以後的路還得靠自己走,別人是指望不上的,章嘉悅不想因爲(wèi)自己,會牽連很多無辜的人。
章嘉悅正沉思著出神,完全沒有料到孟亭均在身後的一棵樹下望著自己。
孟亭諮見到太子不說話了,心裡有點不悅,“太子殿下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纔打了幾回合就停下來了,勝負(fù)都還沒分呢。”
孟亭均有些著急的從腰間拿下一塊玉佩,往孟亭諮的懷裡一放,“三弟,爲(wèi)兄有急事要去辦,先失陪了,這次算爲(wèi)兄輸了,玉佩是送你的。”
說完,就朝著章嘉悅的方向跑過來。
孟亭諮看著太子遠(yuǎn)去的背影,拿著玉佩有些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給他塊玉佩算什麼呀。
過了一會兒,孟亭諮拿著對方給他的玉佩,對著陽光仔細(xì)的端詳著,這不是父皇在上次狩獵中嘉獎給孟亭均的嗎?
這塊玉佩,孟亭諮自然是熟悉不過,那是皇爺爺傳給父皇的,算是傳家之寶吧,這一次未曾想到,太子居然把這塊重要的玉佩給自己了。
看來,這佳人遠(yuǎn)比寶玉重要的多了。
扶桑聽到了不遠(yuǎn)處傳來的響動,擡頭一看原來是太子殿下,驚喜的叫出聲來。
“小姐,是太子殿下,是他來看你了。”
章嘉悅聞言轉(zhuǎn)過身來,不小心用力過猛,身子隨之往後一傾,眼看就要摔倒了。
說時遲那時快,眼前黑影一閃,一雙大手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自己的腰。
章嘉悅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孟亭均,連忙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低下頭輕聲說道。
“小女子在此多謝太子殿下相救。”
“不必多禮,應(yīng)該的,小悅你的身子怎麼樣了?我讓宮裡派來的太醫(yī),他們對你還是很照顧吧?”
原來自己生病時,竟是孟亭均派太醫(yī)給自己診治的,一般人是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心裡甚是感動。
孟亭均看了一眼章嘉悅身邊的扶桑,笑著說道:“扶桑,你要好好照顧你家小姐,小姐身體不好,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派人來找我。“
“奴婢知……”
扶桑回話還沒說完,便被章嘉悅?cè)崧暣驍嗔恕?
“多謝太子殿下關(guān)心,承蒙太子肯賞臉面,來參加臣女弟弟的誕生宴席。時辰不早了,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就和臣女一起回章府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