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亭均,你怎麼還不來!”章嘉悅扶著樹,神智不清的喚著。
意識漸漸渙散,當眼睛閉上去的那一刻,她彷彿看見不孟亭均,她想說話,想伸出手摸摸他,卻沒有一絲力氣。
“悅兒!”章嘉悅在一聲驚呼中沉沉睡過去。
待她醒過來的時候,躺在一條小河旁邊。
河水叮咚,時不時和巖石撞擊出愉快的聲音,章嘉悅猛一起來,她身下枕著的,竟然是孟亭均。
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四周,確定自己不是再做夢才欣喜的抱著他,緊緊的環(huán)住他的脖子,抽噎道:“孟亭均,你怎麼纔來,我以爲在也見不到你了!”一邊說著,一邊輕錘著他,一副委屈的模樣。
孟亭均猛然被他抱住,渾身一震,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眸子閃閃而亮,心疼的回抱著她,天知道當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卻看見她奄奄一息,倒在他懷中的時候心是怎樣痛的。
他將她帶出來,爲她解了毒之後便讓她枕著自己而眠,守護著她,一直待她醒過來。
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悅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說著一遍一遍撫摸著她如錦緞般黑亮的髮絲。
孟亭諮,若不是他,悅兒怎麼會成這般樣子,衣裳凌亂,手上,膝蓋上都受了傷,臉上盡是蹭上去的泥土。
今日之仇,他日他定加倍討回來,不爲自己,只爲悅兒出一口氣。
“上天真是厚愛我,我叫著你的名字,你便真的出現(xiàn)了。”不知爲何,在林中那般害怕,一度陷進絕望中,她也未曾想過哭泣,因爲她覺得哭泣是最不能解決問題的,可是現(xiàn)在平安了,見到孟亭均,她卻委屈的想哭。
“悅兒,沒事了,你身子還很弱,乖,不哭了!”孟亭均掏出帕子,慌亂的替她擦著淚水,這般無助脆弱的章嘉悅,他還是頭一次見,她這般哭著,他只覺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章嘉悅點點頭,漸漸收了淚水,待情緒平復過來,卻爲方纔自己在他面前哭泣感覺到不好意思,別過臉,不肯面對他。
孟亭均無奈的搖搖頭,“悅兒!”
“嗯!”
“悅兒!”
“叫了人不說話有病啊。”章嘉悅有些氣惱,他那是什麼語氣,調(diào)侃中帶著一點戲謔,彷彿她是他養(yǎng)的寵物一般。
“方纔我才轉(zhuǎn)醒,不是有意要哭的,你別放在心上。”雖然她沒有像別的女子那般嚎啕大哭,只是留了幾滴淚水,但終究還是要和他說清楚的。
“悅兒,你在在意什麼,你是我愛的女子,遇見這些事,哭一哭也無妨,我自然不會笑你,不過你這衣裳……”面露難色。
章嘉悅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衣裳亂的不成樣子,不僅被撕裂,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些泥土,有些地方又像沾上了葉子汁,一片白,一片紅,一片黑,一片綠,倒成了調(diào)色盤。
微微向後傾了傾,解釋道:“我……我沒被欺負,我跑了,被樹枝劃了,又摔了一跤,便成這個樣子了。”只不過她記
得自己膝蓋和手也受傷了,怎麼這時候卻感覺不到痛了。
看著自己白淨的手,便知道他處理過了,只是膝蓋處,難道他將衣裙脫了,還是……
突然有些不敢問出口,生怕一出口自己更加尷尬。
“你臉上好像有些擦傷,別動,我看看!”孟亭均將她身子固定住,一手託著她的頭,一手託著她的下巴。
只見面前的男子慢慢靠近,近的甚至可以看清楚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膚。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的就是他這樣的人吧。
章嘉悅只覺得自己呼吸困難,每一口呼吸都像要通過重重的喘息才提的起來,明明他沒有靠近的時候很正常的,怎麼他才靠近,便成了這個樣子。
章嘉悅啊章嘉悅,你可是活了兩世的人,忍住,不能讓他看了笑話。
可是越想控制便卻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火辣辣的,她知道,此事自己的樣子一定丟臉死了。
好在孟亭均專注於她臉上的傷口,並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別動!”孟亭均別過她的臉,倒了點藥粉,細細塗抹著。
章嘉悅只覺得自己一顆心跳的飛快,她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若是被他聽見了怎麼辦,猛的一推,便將孟亭均推開。
孟亭均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待看到她的樣子,心裡早就樂了,臉上卻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忍住笑意,“悅兒,你怎麼臉這般紅,可是發(fā)熱了?”說完便伸手去摸她的額頭。
章嘉悅大爲窘迫,慌忙避開他目光灼灼的眼神,背對著他,可是她覺得,即使這樣背對著他,他那灼熱的眼神也要將她後背燒出來一個洞。
“孟……唔……”面前不斷放大某人的臉,許久,孟亭均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雙手卻捧著她的臉,兩人額頭貼著額頭,章嘉悅只覺得臉上又燒了幾分,男子固有的溫熱氣息噴在她臉上,她只覺得她都忘了要如何呼吸了。
“悅兒,你是真的對我動心了,而不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對嗎?”雖然心中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他卻想要聽她親口說出,特別是聽到她在昏迷的時候不斷喚著自己名字,這種感覺便更加強烈。
他好不容易叩開她的心扉,讓她對自己坦白,他要明確的讓她正視自己的心,說出她的感受。
“我……”饒是兩人親密過許多次,比今日親密的行爲也有過,章嘉悅還是覺得羞愧難當,大抵每一個女子面對這樣的事情,都是這樣的吧,而現(xiàn)在他要她說,她如何說的出口。
搖搖頭,咬著嘴脣。
殊不知,她這個樣子落在孟亭均的眼睛,卻多了一分欲迎還拒的意味,情不自禁的摟著她,又一次溫柔繾綣。
一陣風吹來,章嘉悅清醒了許多,急忙推開忘情的男子,道:“你這人好生無趣,明明都成親,還非要問那些話,若我心中美沒你,定不會嫁你。”說罷便要走。
孟亭均一把拉住,“我就知道悅兒心中的想法,你可知道,在看到孟亭諮的那一刻,我嚇壞了,他定然是恨極了我,此番又逃回來,定然是有一番
謀劃,我生怕他會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你也是,一封來歷不明的信便出去了。若真的出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對不起。”章嘉悅低下了頭,她也後怕了。
“唉,不過我已經(jīng)命人去抓他了,很快就有結(jié)果。”
聽他這麼一說,章嘉悅才放下心來。
“我們也該回去了!”
孟亭均卻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反倒是抱著手,一副悠閒的樣子。
章嘉悅拉了拉他,“難不成你要在這裡過夜?”
孟亭均聳聳肩,“是有這個打算!”
“亭均,別鬧,我們該回去了。”
“你看看日頭,現(xiàn)在回去,還沒到半路天便黑了,要想回去,定然要穿過那片林子,難不成,你想和我在林子中深夜浪漫?”孟亭均打趣道。
章嘉悅瞪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他還拿他開玩笑,不過他說的也在理,他們的確回不去了。
在這裡過夜便過吧,這裡有山有水,還有一國皇子,倒也是個好地方,之前比方纔的情況好多了。
尋了一塊河邊的石頭,慢慢坐了下去,沒了髮簪的束縛,長長的頭髮自由散在身後,偶有微風吹過,帶起她的長髮,剎是好看。
孟亭均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呆了。
他一直知道他的悅兒是美麗的,只是沒想到,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她也能美的這般有風韻。
“悅兒!”輕快的喚了一聲,“我知道你怕什麼,你放心,有我孟亭均在一條天,便不會讓你在嘗那些屈辱!”
章嘉悅回頭看著他,他似乎話中有話,好像知道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不知爲何,他身上有一種感覺,讓她覺得冥冥之中,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每每思及,卻又覺得不可思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在她一人身上就已經(jīng)太不可思議了,他又怎麼可能知道。
從石頭上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已經(jīng)夠髒了,再拍也拍不乾淨,“我去撿點柴生堆火吧。”
既然決定了要在這裡過夜,那麼便將東西準備好,這裡比城中冷了些,夜幕降臨應該更甚吧。
“生火這些是男子的事,悅兒只管坐著。”說罷便到處撿起來柴火來。
章嘉悅坐回原地,笑了笑,她的決定沒有錯,孟亭均,確實是個值得託付一生的好男子,心裡暗暗發(fā)誓,日後,定然不辜負他對自己的一片深情。
突然間,她很嚮往這樣靜謐的時光,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他們兩人。
只不哄,這般安靜的時候又能持續(xù)多久,畢竟,就算是爲了父親母親,她也不能擁有這樣的時光。
“亭均,快看日落。”章嘉悅欣喜的叫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色彩。
孟亭均撿起一根柴,定睛看去,看了一眼,卻將目光投向女子,她在看日落,可他,卻在看她,在眼中,她是他最美的風景,一生的風景。
章嘉悅回頭,兩人的目光相接,她只覺得那目光是那般溫柔,漆黑的眸子深深沉沉,要將她包圍,她掙脫不開,只有沉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