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孟亭均作爲東宮太子,太子妃之位也不能一直空著,現在連八皇子都已經成親了,自然皇帝就想到他了,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樣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章太師陪著說了很多的話,又寬慰了皇帝的心,回來就急急的找章嘉悅。
“原來是這件事,父親毋需著急啊!”
章嘉悅在位置上坐下,她確實是不著急的,她跟孟亭均兩情相悅,她比誰都相信,他們會在一起,天長地久。
章太師擡頭嘆息,看了章嘉悅一會道:“我聽皇上的意思,是想給你們指婚,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寵愛這個女兒,自然希望什麼都是最好的,但也要她自己喜歡。章太師想順著她的心意,不想讓她爲難,所以雖然知道她的意思了,卻還是故意過來試探一下。
聞言,章嘉悅心頭一跳,雖說自己已經認定孟亭均了,可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她想了想道:“父親,這件事情就當不知道吧,看皇上那邊怎麼說,章家只要等著就可以了。”
聽女兒這麼說,章太師便知道她已有了打算,於是便沒多說什麼。下人進來張羅著開飯,一家人圍著飯桌開開心心的吃著晚飯。章嘉悅有些走神,卻表現的很好,直到回到自己房間,才忍不住露出一絲笑容來。
若是皇帝真的將她指給孟亭均,那真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重活一世,她終於知道什麼人該愛,什麼人該珍惜。而她,一定會牢牢地將他們握在手中,那些該有報應的人,她也絕對不會手軟。孟亭均,是她這一世意外之喜。
而皇帝那邊,在考量了所有世家女兒之後,最後還是選出了章嘉悅。他拖著病體給二人賜了婚,最高興的就要數孟亭均了。
這段時間,皇帝爲他選太子妃,他多次在皇帝面前表示,自己非章嘉悅不娶,前世,他對皇位沒有什麼興趣,致使後來釀成無可挽回的結果,這一世,他努力爭取,而且處處表現,對章嘉悅自然不用說,在皇帝眼裡,這個兒子也是無可挑剔的。
這也是爲什麼章嘉悅能這麼順利的被指給孟亭均。若說葛倩君能嫁給八皇子是夙願得償,那麼孟亭均覺得自己能娶章嘉悅,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更加勤勉,並已經下定決心,若是日後章嘉悅過門,那她就是自己最摯愛的人。
倘若日後他能成爲天子,對章嘉悅的愛,也絕對不會比現在少一分一毫。若他是皇帝,那她便是他,唯一的皇后。
而今的章嘉悅身份可謂是不同一般,本身的身份自然是不用提起,光說這“準太子妃”的身份,可是當今聖上親自批準的,可謂是一步跨進了皇家,各次榮華富貴,皆是屬於章嘉悅的,雖說,章嘉悅身爲太師之女,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錦衣玉食。
想到明日出嫁,章嘉悅背對明月,心裡頭總有些不安。
倒不是不想嫁給孟亭均,正是因爲喜歡,心裡頭夾帶著一
絲說不清楚的竊喜,她緩緩地擡起頭,看向散發淡淡光芒的月光,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她用手捂住了一口,再次陷入了沉思。
這抹不安,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章嘉悅在心裡頭默默問著自己,隨即轉過身子來,讓出無盡長廊。
章嘉悅所住的院子內不知什麼時候起長起了牽牛花,章嘉悅停下腳步,挪動著腳步一步步來到花藤前,上面還有幾朵張開的牽牛花正向著章嘉悅開放。
章嘉悅擡起頭觸碰著這柔軟的牽牛花,她擰著眉頭,牽牛花被稱爲曇花,所謂曇花一現,正是象徵著牽牛花開放的時間太短?
“小姐?”正在章嘉悅胡思亂想地時候,扶桑的聲音恰巧的入了章嘉悅的耳裡,直接打亂了章嘉悅那些不可言喻的心思。
章嘉悅悠悠轉過頭來,不經意地撕扯竟是將牽牛花給摘了下來,扶桑聽到動靜眨了眨眼睛,很是意外的走上前,看著章嘉悅手中的花朵,不由得一笑。
“小姐,想不到你喜歡這玩意,只可惜,這花種子太雜,怕是受不了嬌貴,想不到兩天就得死。”扶桑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口氣剛剛吐了出去,她便瞪大了眼睛,很是心虛地擡眼瞥了一下章嘉悅,隨即用手捂住了嘴,嘿嘿一笑:“小姐,扶桑錯了,這種廉價的東西,和你的身份不配啊。”
她怎麼就忘記了呢?明天可是小姐大喜的日子,怎麼可以說出這種晦氣的話,且不說這牽牛花地意欲不怎麼好,光說她這唉聲嘆氣地,哪像是小姐要出家的表情。
要知道,大小姐要嫁給的人,可是當今的太子孟亭均,而大小姐嫁給了太子爺,便是堂堂的太子妃,看以後那些個曾經欺負過大小姐的人,如何自處?想到這裡扶桑便不由得一笑。
扶桑用手指了指天空,一輪明月照耀在心裡頭,可謂是明光大盛。但扶桑真真正正地想要表達的意思,卻不同一般。
“小姐,你該休憩了,若是起來的晚了,過了子時你怕是睡不上了。”扶桑聽說這女子成婚格外忙碌,特別是成爲帝王之家的女人,尤其的辛苦,小姐好不容易能夠過上好生活了,若是被絆倒在這裡,那可就是她的錯了。
看著扶桑的表情變上一變,章嘉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和她差不多身高的女子,擡起手本想放在扶桑的發上,想了想,這動作太過於驚世駭俗,遂將手慢慢地往下移動,將手指放在了扶桑的鼻尖上,只見扶桑輕輕一笑,用力的點了點扶桑的鼻子,弄的扶桑是一怔一怔的。
“莫要胡思亂想了,本小姐還未擔心明日的事情,倒是你,你已經心思叢叢,擔心的不得了了。”
扶桑露出苦惱的神色,看著已經入了屋子的章嘉悅露出一絲鬱悶,明明是她來勸大小姐莫要胡思亂想的,怎麼扯到了最後,卻是成了她胡思亂想呢?當真是不明白。
扶桑抓了抓額前地碎髮,提著裙子便往屋子裡走去。
服侍著章嘉悅上了牀,便將屋子裡的燭火一一吹去。
章嘉悅一動不動地躺在了牀上,想著明日成婚的事情。皇家的禮儀固然是不能壞掉的,腦袋裡浮現出孟亭均的模樣,想到上輩子的事情,嘴角漸漸的浮現出一絲笑容。
無論如何,而今的她,而今的章嘉悅早已經不是上輩子狼狽不堪的章嘉悅,如今的章嘉悅,是即將成爲太子妃的章嘉悅。
章嘉悅安慰著自己,將心裡之中的最後一抹不安也消去。
新娘子嫁人禮儀可謂是數不勝數,光是綵衣,冠配的種類便是數不勝數。
子時三刻的時候,天還濛濛的,周圍皆是朦朧一片,看的不大真切。
忽然之間,房間內在這一瞬間點亮,章嘉悅悠悠轉醒,轉而看向一旁的扶桑,扶桑明顯是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如若不是惦記著大小姐的親事,她肯定會懶懶的睡上個一天一夜,在和大小姐叨叨著夢裡的事情。
媒婆與妝娘早早等在了門前,在即將稱爲太子妃的章嘉悅面前,他們絲毫不敢露出像平民間的模樣,每一步,哪怕是任何的一個表情,皆是無比的精算,畢竟眼前的人,說不定就成了一國之母。
章嘉悅閉上了雙眼靜靜的坐在銅鏡面前,感受著來自身體,發上的感覺,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妝娘動作之間的輕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挑了挑嘴角,卻聽一旁的扶桑笑道:“小姐,你這般模樣可真真是美,興許姑爺…”這姑爺兩個字剛剛出口,扶桑便尷尬的吐了吐舌頭,這當今的太子爺怎麼能夠稱之爲“姑爺”呢?遂改口繼續說道:“小姐你這模樣絕對是算得上傾國傾城,若是太子爺看到了,定會魂不守舍。”
章嘉悅身後的幾個妝娘聽到扶桑的話皆是一笑,銅鏡之中的章嘉悅,僅僅是挽了一個鬢容貌便是如此的出衆,若是將這妝容抹上,該是如何的一副容貌呢?
衆人還未來得及唏噓,眼瞅著吉時已經要到了。而這時,天已經大亮,妝娘小心翼翼地捧著手裡頭地華服,一點一點的套給章嘉悅穿,在這一過程之中,章嘉悅並未張開眼睛,也許,她能夠猜到她現在的這般模樣。
府門前的鞭炮聲早早的響起,扶桑咧開嘴一笑,怎麼也擋不住這歡慶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扶著章嘉悅,一步步地從閨房走出,漸漸的,走出了這間已經令章嘉悅住了十幾年的別院。
雙眼透過薄紗,依稀的可以看清這別院之中的花草樹木,後頭的妝娘媒婆雖說是知曉這章嘉悅的身份,的確是不好惹,但若是耽擱了吉時,那便不好了。
“太子妃,您就算是踏入了帝王之家,可這三天之後,到底是要回來了,你何必急於一時,而耽誤吉時呢?”媒婆一邊說著這話,一邊想要透過薄紗想要看清章嘉悅的表情,可在這平靜的面龐下,卻是什麼也不曾看清過。
章嘉悅到底是懂得了,微微點頭便轉頭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