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乘坐馬車,她起了個大早,本就是想去街上溜達一圈,買點吃食,這樣出遊的時候帶上去也不無聊。
“小姐,您要吃的可以和奴婢說的,府中那麼多廚子,還怕做不出小姐想吃的東西來。”扶桑提著食盒,不解的道。
章嘉悅眉眼一俏,“這個你就不懂了,太子府的東西雖然好,但是太過於精緻了,精緻的東西自然要精緻的吃法,況且,我想念街上的小吃,倩君也愛。”
一邊說著,一邊挑選,路上的行人見章嘉悅如此打扮,像極了天上下凡的仙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一路下來,章嘉悅挑選了不少東西。
“賣糖葫蘆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兩文錢一個。”
章嘉悅一聽,便要跑過去。
“小姐,使不得,你若是想吃,回來我買了回府上吃,這裡是大街上,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太子妃的身份。”扶桑連忙制止道。
章嘉悅不甘的看了糖葫蘆一眼,罷了。
兩人來到八皇子府,扶桑和喜雅去準備出遊的東西,院子裡,兩人閒聊著。
“嘉琪,我突然感覺頭好暈。”葛倩君有氣無力的道,眼看著就要倒下。
章嘉悅心裡一驚,忙喚李丫鬟將她扶進屋子裡。
“你家小姐許是受了寒,快去請大夫。”章嘉悅著急的叮囑喜雅,卻被身後的葛倩君抓住了胳膊。
章嘉悅看著牀榻上笑意盈盈得葛倩君,突然有些不解,“該不會……”
葛倩君嬌羞的點點頭,頗爲無奈的道:“嘉悅,對不起,說好的一起出遊,我東西都準備好了,我以爲會沒事的。”說完嘆了一聲。
“罷了,看八皇子這樣子,沒個一兩個月你是下不了牀的,你好生養著吧,你這身子,若在外面暈倒了可怎麼好。”
章嘉悅坐了一會兒便帶著扶桑想要離開。
“小姐,外面有一個小廝將此信送進來,說是交給太子妃的。”喜雅將信送上。
兩人雙雙一愣,會是誰呢。
章嘉悅打開信,上面只說有一位故人想要見她,讓她一個人去城外等候,到時候自然會有馬車將她送過去。
“嘉琪,你怎麼了?”葛倩君搖了搖她,對她臉上突然出現的困惑很是不解。
莫非這信上寫了什麼。
接過去看完,眉頭卻皺了起來,這信寫的不明不白的,沒有署名,況且也沒有說是什麼人,實在太詭異了。
晃了晃章嘉悅的身子,擔心的道:“嘉悅,你可認識寫信的人?”
章嘉悅搖搖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字跡,恐怕是找人代筆的。
“我去將此事告訴亭榭,這封信實在太過於詭異哦。”葛倩君一心惦記著章嘉悅的安危。
“別去!”章嘉悅突然抓住了她的袖子,故人,會不會有章嘉琪的下落,現在她的故人,除了她,再沒有別人。
況且這封信上說只能她一個人去,那麼便說明那位故人只想見她。難道真的是逃婚的章嘉琪。
章嘉琪就這麼從她眼皮子底下跑了,可真是太便宜她了,前世她做的事情,就是把她千刀萬剮都不爲過。
若真的是她,那麼她是一定要去的。
緊緊抓住葛倩君的手腕,“這件事你幫我保密,不要告訴別人,我去取就回。”
“不可啊,太子妃,若您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呢?”喜雅反對道。
“是啊,嘉悅,只一封信,未免也太冒失了。”說著便要出去。
章嘉悅再次阻止了她,既來之則安之,光天化日,她就不相信,那人能對她作
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正好,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是章嘉琪,她也就安心了,可以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去追,若是她,那麼她一定要把她帶回來,讓她嚐嚐什麼是身敗名裂的感覺。
“我去了,記住,不要告訴扶桑,就說我有事先回了太子府。”說完便提著裙子匆匆離開了。
葛倩君點點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喜雅,帶著我的手信,去太子府,將此事告訴太子,快。”
喜雅疑惑的看著葛倩君,一臉不解,“小姐,章小姐不是說不讓告訴嗎?怎麼還怎麼去太子府?”
“那封信太蹊蹺了,嘉悅的性子我阻止不住她,但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她出世,快去找太子殿下,告訴他是最保險的辦法。快去,另外再派個小廝跟著嘉悅。”安排好一切,葛倩君才覺得稍微有些放心,連身子也疲倦了許多,躺在牀榻上等著喜雅的消息,不知不覺,竟沉沉的睡了過頭。
話說章嘉悅懷著好奇的心情出了八皇子府,便看見門口停著一輛精緻的馬車,便知道那人定然是知道了她在八皇子府,故意安排了這麼一出,現在就看來,那個人是章嘉琪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
章嘉琪程度極深,又慣會耍心機,她總要防備一二。
“太子妃,上車吧。”一個男子探出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伸出手,作出一副要將她扶上去馬車的樣子。
章嘉悅冷一瞥,便看到他臉上盪漾出一副笑容,她只覺得那笑容那般噁心,令天地黯然失色,哪怕是一株花,見到他也會瞬間枯萎,“你是何人?”
突然間有些猶豫了,這男子怎麼看也不像好人,萬一他對她不軌,那麼她要如何逃離。
猶豫之間,卻聽到那個男子道:“太子妃難道不想知道令妹的下落嗎?”
算了,諒他也不敢對她如何,要知道,孟亭諮的勢力被拔掉,現在朝廷中唯太子馬首是瞻,誰那麼大膽,敢在太子妃頭上動土。
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扶著馬車框,一躍身,便上去了。
若不是不能拒絕,她纔不想和這種人同坐一輛馬車,只盼望著家裡的人快些來接她回去。
那男子一上馬車,便有意無意挑選了一個離章嘉悅最近的位置坐著,時不時將身子傾向她。
章嘉悅秀眉一皺,破不滿意的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退坐在他對面的位置上,掀開車簾,看著街上的景緻。
那男子將章嘉悅眼底的嫌惡盡收眼底,卻也耐心的沒有發火,反而將他那邊的簾子也掀開了。
而他這般舉動,讓她心裡安心不少,若是窮兇極惡之徒,應該不會這般做吧。
過了許久,馬車便停了下來,章嘉琪身子一傾,幾乎要摔下去。
“悅兒,別來無恙?”
章嘉悅聽著熟悉的聲音,看著不可能出現的人卻在這裡出現了,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愣了本響,不可思議的道:“孟亭諮,你不是被送去他國當質子了嗎?怎麼會?”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竟然是他。
完了,這個地方想來偏僻的很,不說離開,就連下馬車都困難,“你擅自回來,就不怕皇上發怒嗎?”
“哼,除了你,別人永遠都不知道。”說完下了個命令,馬車又行駛了起來。
章嘉悅對自己冒失的行爲極其後悔,也驚訝孟亭諮到底是如何回來的。
“悅兒,你這般避我如洪水猛獸,可是爲了太子?”孟亭諮忍不住問道。
“這是自然,我心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亦心儀我,我自然要恪守婦道,和其他男子保持距離,您說是不是這個理,三殿下?”後面的三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孟亭諮勾脣一笑,眼
底閃過一絲狡黠,望向章嘉悅的神色卻換了一副,無限溫柔,又極具耐心,“悅兒,那你這般和我同承一車,豈不是有失禮數?”
章嘉悅心中煩悶無比,感情孟亭諮是在府中閒的無聊,特意來找她聊天的嗎?按耐住心中一陣噁心,冷漠道:“三殿下這話錯了吧,是三殿下強行讓我在這裡,可不是我要上來的。”說完又將頭轉開。
孟亭諮還想說什麼,馬車卻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孟亭諮眉頭一皺,頗不耐煩的道。
“公子,有一要飯的婦人摔倒了!”
“快些將她拉走,可不行壞了我和悅兒的興致。”說著嫌棄的看了一眼車外。
章嘉悅對這般沒有愛心,視人命爲草芥的行爲十分反感,掀開簾子,對趕車的侍衛道:“天子腳下,怎麼可以這般驅趕一位婦人,況且三殿下就不怕事情鬧大了,被人發現嗎?給她些銀兩,讓她讓開便是了。”章嘉悅抓住了他不想被人發現的心理,方纔他手下的人喚他公子便說明了這個問題。
孟亭均一愣,隨即笑了,“悅兒這是在爲我著想嗎?”
章嘉悅聽著他一口一個悅兒,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抖一抖身子,緊了緊衣裳,這才覺得好些。
她實在不知道,孟亭諮千里迢迢趕回來,又寫一封信將自己騙出來,是想做什麼。
沒多久,馬車又吱吱呀呀的行駛起來,章嘉悅卻覺得有些不對勁,方纔周圍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羣,現在卻安靜的異常。
掀開簾子,卻見四周都是樹木,是她不認識的地方,不禁慌神。
自從那件事過後,他們之間便不共戴天,況且她現在成了太子妃,她可不認爲孟亭諮是想帶她出來散散心,況且他現在的心中,應該是極其恨他的。
只不過他的耐心似乎也太好了,一路上她對他冷言冷語,他卻一直嬉皮笑臉,彷彿他被送去他國當質子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這個地方,荒無人煙,若他真的起了歹心,以他的身手,自己萬萬不及。
掩飾住心中的慌亂,嫣然一笑,試探般地問道:“三殿下,天子腳下,就不怕被人發現嗎。”雙手手心裡盡是冷汗。
“我既然敢回來,就不怕別人發現,況且在別人發現也之前,我想要做的事也做好了。”他要報復,否則就算他離開了,也心有不甘。這個地方,可是他吩咐侍衛隨便選的,連他都不知道的好地方,就算別人有些找,恐怕也找不到吧。
況且他給隨行的人下了藥,他們現在恐怕還醒不過來,就醒過來,把消息報去皇宮又怎麼樣,誰能知道他在這個地方,而且還和太子妃在一起,他就算死,也要拉個陪葬的。
既然孟亭均欠他的,那麼便由他的女人來還,似乎也不錯。
這一次,外面的侍衛是他的人,這地方又慌無人煙,這一次,他倒是要看看,章嘉悅怎麼逃出她的手掌心。
他惦記她也不是一朝一夕了,現在突然有這般好的機會,心中早樂開了花,只等著支開侍衛,便可以行他心中一直想的事情。
章嘉悅按耐住心裡的恐慌,趁著孟亭諮恍神的勁,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捏在手中,暗暗後悔今早沒多戴幾支出來。
若孟亭諮擔敢對她作什麼不軌之事,她就算死也要保住她的清白,絕不能讓前世之事上演一遍。
若她被玷污而死,那麼東宮,章府,還有她的父母,便會因她蒙羞,若她保護清白而死,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悅兒不下車去看看嗎?”孟亭諮聲音中按耐不住的喜悅。
章嘉悅遲疑了一會,這裡樹木茂盛,說不定還可以尋個機會逃走,若一直待在馬車裡,那麼便真的沒機會了。
“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