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到了,今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清意感激不盡,若公子不嫌棄,今晚清意願爲(wèi)公子舞一曲,以感激公子的恩情。”雖沒什麼權(quán)利,可盛在他銀子多,若他願意,多砸些銀子,她倒不反對。
總之,在她眼中,就算是自己看不少的人,也自有他的用處,而眼前這個男子,便是這個用處。
南疆王微微一笑,點(diǎn)頭應(yīng)下。
章嘉琪回去以後,一身疲倦的躺在牀榻上,這一路,她都是走路回來的,可把她累死了。
“我的寶貝,今天是怎麼回事?可嚇?biāo)狼嘁塘耍嚼u送你的那個公子是什麼人?”青姨素來知道她的心思,非達(dá)官顯貴不結(jié)交,而今日,她肯讓一個男子送回來,就說明那人身份不一般,況且,她在風(fēng)雪場上見慣了人來人往,人的高低貴賤,一眼就看出來了。
章嘉琪翻了身子,斜躺著,“只不過一個商人,家中殷實(shí)了些而已。”說著,從袖子中掏出一塊玉佩,隨手丟在一邊。
方纔他走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著她,偏要將身上的玉佩給自己當(dāng)個信物,她豈看不出他眼中的意思,卻也不好不接。
青姨抓起來一看,眼睛卻睜的老大,嘴裡直說不得了不得了,眼中是從來沒有過的光彩。
“確實(shí)不得了。”章嘉琪嫌棄的看著她的樣子,玉佩是好玉,可以,只是個商人而已,最多就銀子多些,對她來說,權(quán)利卻比銀子更加重要。
“我的寶貝,這回真的遇見貴人了,這玉佩,可是南疆的皇室才能佩戴的。”青姨握住玉佩的手忍不住的發(fā)抖,南疆皇室,那可是百年都難得遇見的,更何況她這樣的煙花柳巷之地呢。
“你說什麼?”章嘉琪一個咕嚕爬了起來,一把搶過去細(xì)細(xì)看著,南疆的玉佩和南朝的有些不同,本質(zhì)上卻是一樣的,玉佩上清楚的刻了一個“王”字,只是不知道,這“王”字代表什麼?
不管怎麼說,她今日遇見的定不是商人,商人就算再有錢銀,也不會犯死將皇室的玉佩掛在腰間,況且,在林子裡,她身後的那些人,更像是侍衛(wèi)。
掩住雀躍的心情,忍不住的對青姨叮囑,既然他沒有說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也不會傻到跑去問。
不過,今晚的舞蹈,看來要下一番功夫了,只要他是南疆皇室的,不管是王爺還是什麼,她都有把握,讓他們對自己臣服。
這樣一來,章嘉琪便開始忙活了起來,從頭髮上,還是從衣裳上,都親自盯著,生怕出一點(diǎn)錯誤。
成敗在此一舉,她知道,既然他答應(yīng)了晚上會來,那麼便是對自己有心,況且她感覺出來,他對自己印象定然差不了。
章嘉悅有太子對她死心塌地,甘願做任何事,她章嘉琪並不比她差,她能做到的,她一樣能夠做到,她就不信,這世界上沒有一個男子肯對她死心塌地。
窗外的天色在章嘉琪焦急的等待中終於黑透,房間裡點(diǎn)了許多盞燭火,外頭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皆是爲(wèi)了她而來。
她卻沒有心思機(jī)會,一遍遍讓丫鬟出去查探,卻沒有消息。
“怎麼樣了?”
“沒有看見那位公子,小姐耐心些,許是還沒到。”
章嘉琪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今日特意打扮,爲(wèi)的就是能夠在他面前出衆(zhòng)一回。
可是等了許久,卻也不見人,反而是外面慕名而來的看客,只差將臺子掀了。
“哎呦,你快出去吧,我的小寶貝,客人都要叫破天了。”青姨甩著繡花帕子催促道,她何嘗不想他們來,只是等了這麼久,也沒見個人,客人是她們的衣食父母,總不能因爲(wèi)一個人,讓外面的人都空歡喜一場吧。
“我去就是了!”章嘉琪袖子中的手捏緊,卻因爲(wèi)太用力,試紙的指甲掐斷了,指甲陷進(jìn)掌心,陣陣疼痛傳來,只是她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來。
一舞完畢,臺下的人看的如癡如醉。
章嘉琪鄙夷的看著臺下如狼似虎的人,這舞,是她今日精心選的,打扮也和往常不同,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只不過,她只跳了一支舞卻不跳了,只說累了,便和著衣裳睡下了。
青姨好說歹說,章嘉琪卻怎麼也不肯跳了。
“清意啊,你看客人那麼滿意,你就再出去跳一支,就一支好不好?”
“青姨,我說我累了,況且方纔那麼多銀子,你還沒賺夠嗎!”章嘉琪索性將身子轉(zhuǎn)向裡面。
“青姨,一千兩,買清意姑娘一個好覺可成?”
一個男子的聲音緩緩傳來,兩人紛紛看過去,卻是白天那個男子。
青姨臉上頓時卻樂了,“原來是清意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可以的,兩位聊著,我讓別人頂上去!”說完笑著出去,眼中盡是曖昧。
“公子什麼時候來的?”章嘉琪起身,擡起桌子上的茶水,緩緩倒了一杯,語氣卻有些酸澀。
“清兒是在怪我嗎?”南疆王笑了笑,繼續(xù)道,“我早就到了,清兒卻那麼久才登臺,讓我好登。”
章嘉琪一愣,眼睛一亮,這麼說,他早就來了,只是沒讓別人發(fā)現(xiàn),也看到了自己的跳舞,不管如何,她的目的達(dá)到了,不禁低頭,“我還以爲(wèi)公子爽約,不來了!”
“哈哈,只不過清兒說了,這舞是爲(wèi)我一個人的,卻讓那麼多人看了,我可不大高興呢。”南疆王佯怒道。
“公子這麼說,反道是我的不對了,不知公子覺得,怎麼纔算?”
“你可願意去我府上跳一支舞?”
章嘉琪驚恐的睜大眼睛,實(shí)際上,她心裡卻是極歡喜的,可是她終究是青樓女子的身份,總歸要矜持些,給他不一樣的感覺,否則就算和他回去了,也只不過幾日的光景,忙搖搖頭,“公子家中雖是經(jīng)商的,可家世清白,清意不敢貿(mào)然前去,恐污了公子家門楣,況且公子父母再上,清意不敢褻瀆。”
她這番情真意切替人著想的樣子,倒讓南疆王無比受用,第一眼看見她,只覺得她的美貌讓自己心動,可是他的後宮,從來不缺乏美貌的女子,他隱瞞自己的身份,便是怕這女子只是愛慕他的身份,況且風(fēng)月場中的女子,向來逢場作戲,馬虎不得。
故而他不曾對她說出身份,但卻存了一份試探的心思,她說她不是南疆人,定然不知道那塊玉佩代表著什麼,現(xiàn)在看來,她果然不知道。
只是,來日方纔,他需再觀察些日子,才能將她帶回去。
而方纔的一番話,更讓他確信這女子雖然身在紅閣,卻不像其他女子,方纔青姨逼著她出去,她都堅持自己的想法,不爲(wèi)錢財弱動。
“敢問公子家中,是否有妻子
?”章嘉琪眉眼中盡是真誠。
南疆王搖搖頭。
章嘉琪卻笑了,“如此一來,公子偶爾來紅閣放鬆也沒什麼,若家中有妻子,公子還是少來這些地方,這裡,終究不是個好地方。”說著嘆了口氣。
“清兒可是不喜歡這裡?”
章嘉琪點(diǎn)點(diǎn)頭,若是有辦法,她怎麼會拋頭露面,她堂堂一個千金小姐。卻淪落風(fēng)月場所,每每想到,眼眶便紅了,“我父親是南朝的一個官員,那個時候,父親要將我許配給京城中一位皇子,不曾想,我那姐姐竟也看上了,況且她嫉妒父親平日裡待我好。便出計陷害我,我沒辦法,一路逃亡至此。”說著竟低聲哭泣起來。
“敢問令尊大人是?”
章嘉琪留了個心眼,畢竟章家名聲太大,南疆皇室定然是知道了,便胡亂扯了個謊,隨口說了個名字,又說父親只是個小官,出事之後,怕連累家人,也沒有管她。
南疆王自然深信不疑,他派人打聽過,她的確是一路逃亡而來的。
“日後,你便再南疆生活,在這裡,沒有人敢欺負(fù)你。”南疆王對於她的身世唏噓不已,一個小小的女子,要走這麼多的路,躲過路上的危險,可想而知,是多麼的艱難,突然間,對於面前這個女子,他多了幾分愛慕。
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入懷中,章嘉琪卻將他推開了。
“公子,我並不……並不……”章嘉琪咬著嘴脣,一臉驚恐的看著南疆王,只有她自己知道,從他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她便一直在做戲,爲(wèi)的就是給他看而已。
南疆王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覺得她甚是可愛,連害怕,也這般楚楚動人,將手放開,安撫般的道:“是我唐突了,清兒不要害怕!”說完和她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兩人閒聊了一陣,南疆王便提議帶她出去走走。
只不過章嘉琪卻犯難了,她這一身,又這樣的身份,如何能出的去,只怕她才踏出去,便被人包圍了。
“清兒不用擔(dān)心,只不過,我需要唐突一番。”說著攬上了她的腰。
章嘉琪自然知道他要幹什麼,他會武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卻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如何出去才能不被發(fā)現(xiàn)?”
南疆王邪魅一笑,腳尖用力,窗子搖了搖,兩人的身子便穩(wěn)穩(wěn)落在了上方。
“你竟然會武功,好厲害!”章嘉琪像吃到糖果的小孩,忍不住的拍著手叫好,她現(xiàn)在,就是要表現(xiàn)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纔會讓他覺得自己更好。
“清兒喜歡,那麼我便再帶清兒飛一次,只不過……”說著便把身上的披風(fēng)解了下去,披在她身上,“你太耀眼,這般,便不那麼明顯,至少一眼看上去認(rèn)不出來。”說著帶著她飛去。
一間間房子被他們落在身後,耀著燈火輝煌,章嘉琪只覺得自己的計劃一點(diǎn)點(diǎn)成功了,忍不住的開心。
離她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日子不遠(yuǎn)了,待她有機(jī)會,大仇得報,她才能安心下來。
她雖然失去了一個孟亭諮,卻得到了眼前的這個男子,無論從樣貌上看,還是言談舉止,這人都比孟亭諮好過千倍萬倍,而且,看的出來,他待自己一片真誠,若他的身份高些,勝過孟亭均,那麼她也就滿足了。
總要有些方面,她比章嘉悅是強(qiáng)的,否則,她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