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秋在旁邊看著,擰著細眉,微微將身子藏在男人身後。
“嘴還閉不上是不是!”夏宇華被鬱夜霆看上,心裡的氣沒地兒發,又一次高高揚起手掌。
“行了?!币宦暤统恋拿钕拢趫鏊查g安靜下來,夏宇華如同觸電般收回了手,低頭默默地斂去眼底的紅色。
“夏總,您女兒挺不錯,倒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濒d夜霆說這話時,笑意橫生,不過,是那種頑劣的惡笑,那種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慄的笑容。
“鬱總,小女不懂事,您大人大量,不跟她一般計較……”夏宇華顫著身子,發抖地道。
“我是不會計較這些?!濒d夜霆淡然自若,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衫上的灰塵,“不過您女兒在學校裡,對她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得不計較了?!?
他長臂一伸,沒用幾分力,就將躲在後面的池安秋拉到身邊。
夏宇華愣住,隨即擡頭去看池安秋,她一副猝不及防的模樣,剎那間成爲了衆目睽睽下的焦點,十分不適應地動了下身子。
“這丫頭不夠精明,性子軟,但也是我的人。”他脣尾掛著笑意,語氣不羈,“夏小姐在學校裡那麼多人面前澆她一身湯,等於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夏宇華雙腿一軟,臉色慘白地低下頭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池安秋聽著,算是明白了,他要端了夏氏,只是爲了給她“報冤”。手指攥緊了裙襬,咬脣低頭。
現場冷了幾秒後,鬱夜霆轉身開始執行流程,當著夏宇華的面,將文件一份一份地攤開,簽字,再放
到一邊。
池安秋站在一邊,看著他背脊挺直地坐在桌子旁,深色袖口挽得高,露出一截修長而健壯的小臂,一手扶著紙面,一手捏著鋼筆,手指骨節彎曲得十分好看。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英俊,此刻看著他的模樣,她突然間對這句話深有體會。
“池小姐……池小姐,我家女兒不懂事,不聽話,招惹了您,您寬宏大量,饒了我們夏氏,幫我跟鬱總說說好話,成嗎?”
在池安秋出神之時,夏宇華突然撲過來抓住她的裙襬,央求著道。
池安秋愣了下,隨即看向一旁暗自垂淚的夏薔,以及冷眼旁觀的莫遲,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夏先生,決定是鬱總出的,我一個外人,哪裡說得上什麼話……”
“池小姐,您太過謙虛了,您幫我說說,真的,您的話對鬱總絕對有威懾力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沒了夏氏,以後真的沒法生存……”夏宇華多精明的老狐貍,見池安秋有心軟的跡象,逮著她一個勁地懇求。
池安秋越聽,心裡越有動容之意,同情心氾濫了。
她微微抿了下脣,乖巧點頭:“那好,我去幫你問問。”說著,小腳步緩慢遲疑地走到男人身邊。
夏宇華臉色驟然閃過一絲希冀,算是有救了嗎?
男人低首,在跟對面的投資商代表對著文件,注意到她步伐挪動到自己面前了,卻沒擡頭。
“鬱總?!彼p輕地喚他。
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眉峰認真地擰著,手上仍在忙。
“你,能不能對夏氏停停手?畢竟,夏總說
了,他上有老,下有小,沒了公司活不下去。”她一臉真誠地看著他,認真地與他講道理。
鬱夜霆用力攥了下手上的筆,挑眉,不悅地看她。
池安秋看懂他的臉色,立刻閉口不言,可還是嘟囔了一句:“我覺得你這樣做有點過了?!?
“過什麼過,我耗費心血請投資商來,爲了誰!”男人索性傲嬌地把筆一甩,兩條修長的小臂抱在胸前,一臉不悅的陰沉。
“我知道你對我好,鬱叔叔,但是我覺得只要他們知錯就好了,這樣的懲罰太難過了,我於心不安。”把一個好端端的家拆得家破人亡的,她哪裡承得了這樣的“罪名”?
“你那點玻璃心,能承住什麼?沒用!”男人沉吟了片刻,甩出一句惡劣的話,到底還是聽了她的話,畢竟,事出是她。
她說她會於心不安,倒是讓他脣角微勾,側過眸審視了她的臉,毫無雜質,看不出任何假裝的痕跡。
心裡微有漣漪,這幾日的交往,她的單純,她的善良,不刻意地表露,卻被他悉數看在眼裡。
是個乖孩子,只不過很嘲諷,池旭華那樣老奸巨猾的男人,竟會生下來一個反差如此大的女兒。
“張先生,撤資一半走,留一半?!濒d夜霆直接冷著聲音下了命令。
池安秋臉上瞬間露出笑意,有些意外,更多的卻是喜悅,下意識去抓他的胳膊:“謝謝你啊,鬱叔叔。”
“別碰我!”
男人不給她好臉色看,惡狠狠地把她推開,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拿了長款風衣,長腿一邁往門外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