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別聽她的,她這副嘴臉,就是在挑撥你和鬱總的關係……”常竹咬牙忿忿地瞪著吳冬雅。
“你這賤人……”吳冬雅何時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心裡本就有氣,此刻更是怒中火燒,扔下手裡的購物袋就衝上前去要跟她拼架……
……
陰暗的警察局,潮溼陰冷的審訊室,頭頂一盞慘淡的燈光籠罩出肅穆的氣氛。
“咳。”對面的審訊員輕咳了一聲,擡頭眼色無波地掃了圈面前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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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青青腫腫身上髒兮兮的池安秋和常竹,以及旁邊臉色十分難看的吳蕙和吳冬雅。
審訊員嘆了口氣:“誰先動手?”
“她先對我口出狂言。”吳冬雅立即站起身,惡狠狠地指著常竹。
“我何時對你口出狂言?你對小秋做出那樣的事……”常竹氣極,攥拳瞪著她。
“我說過了,溫泉的事,我完全不知情!”吳冬雅咬牙說著,又要撩袖子。
“那爲什麼那兩個當事人親口指證是你!”
“好了,都閉嘴!”審訊員看不下去了,勒令停止,目光寒沉地掃過常竹,又掃過吳冬雅。
“簡單來說,就是常小姐您以爲吳小姐設計謀害池小姐,想要替池小姐報仇,就和常小姐在街上發生了不和並扭打在了一起。”審訊員輕輕地用筆點著紙面,聲音平淡地道。
“是的。”常竹的語氣也顯得十分平靜。
“嗯。”審訊員點了點頭,筆握在手上唰唰地又寫了幾個字,然後把東西整理了一下,“按照懲罰規定,街頭打架擾亂市民生活,應當拘留15天以下。”
“拘留?”吳冬雅坐不住了,立刻跺了腳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位大哥請你明鑑,明明是我逛街時這個不知哪來的女人突然對我口出狂言……”
“然而你們都參與了打架,所以雙方都有責任的。”審訊員面容僵冷地解釋道。
“不可能,我不可能呆在這種地方。”吳冬雅冷笑一聲,抱臂坐下身,環顧著這周邊陰冷的氣氛,然後轉頭求助吳蕙,“媽,你要幫我,你讓爸過來把我保釋出去啊。”
吳蕙面色沉冷,站起身不懷好意地走到池安秋面前:“池安秋,你究竟幾個意思?那天,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這件事,咱們一概不追究在冬雅身上,你今天拉著朋友合夥欺負冬雅,還一起整進了警察局,你到底……”
“吳阿姨,真的很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和我同學的疏忽……”池安秋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由於慚愧,語氣很低。
“那我不管,你打電話給你爸爸,讓他叫人保釋咱們冬雅出去。”吳蕙冷著臉將手機丟進她懷裡。
池安秋擡頭看了她一眼,微微抿脣,手指按下父親的號碼。
簡單解釋了一下後,那頭傳來沉寂而嚴肅的幾秒喘息聲,隨後電話便被掛斷了。
聽得出來,那頭是生氣了。
吳蕙淡漠輕哼一聲,走過去將電話奪走放進兜裡,然後轉身去安慰吳冬雅。
池安秋悶悶不樂地坐回椅子上,旁邊常竹小心地靠近她,面色擔憂:“小秋,
她們說兇手不是吳冬雅,這是什麼意思?不是明明那兩個女孩都招供……”
池安秋淡淡嘆了口氣:“吳冬雅應該不是,種種因素都可以表明,以她這樣浮躁的性格,若要害我,不會如此計劃縝密。”
常竹微微攥了拳:“那麼,真正的兇手……”
“還沒查出。”池安秋用力地抿脣,“鬱叔叔說,他會努力找到的,讓我暫且不要驚慌。”
“那還真是讓人後背涼涼的。”常竹鼓圓眼睛,伸手輕輕覆蓋住她的手背,“小秋,你真得小心些了。”
“嘎吱”一聲的,門開了。
“旭華。”吳蕙臉色閃現一絲光亮,以爲是池旭華來保釋冬雅了,連忙站起身。
誰知,站在門口的男人,讓室內所有人都驚訝了一下。
身形挺拔俊俏,他幾乎與門奇高,微微彎了下高大的身形才進來。兩指之間輕輕夾著煙,黑色手工皮鞋乾淨地踩踏在水泥地上,發出摩擦聲響。
“是,是鬱先生?”吳冬雅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然後臉色一點一點地舒展開,“鬱先生你來了?”
池安秋髮愣地向後倒退一步,是……鬱叔叔?
面前,男人頭髮有些凌亂,風衣未攏得整齊,想必是急急趕來的。
此刻,他目光沉淡而寒惻地掠了房間一眼,幾乎將每個人都掃視了一遍。
當目光擱在池安秋身上時,她下意識心虛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然後,不知是不是她聽錯了,男人喉間發出一聲戲謔的輕笑聲,隨後只聽一陣輕微窸窣聲。
再擡頭,她眼眸瞬間睜圓,大腦閃過一片空白,有什麼東西模糊了視線。
男人脫下了外套,輕而溫和地搭在吳冬雅顫抖的肩頭上,然後修長的手臂順理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那是在保護著心愛女人的姿勢。
在場的,只有鬱夜霆還保持著冷靜而淡漠的神情,帶著吳冬雅舉步往門外走。
“吳偵訊員,我保釋她。”男人長步走至門前倏爾停下,然後清冷而平淡的聲音傳來,幽然堅定。
“哦,好的。”偵訊員哪裡能想得到會來了個這麼大的人物,絲毫不敢怠慢地站起身,把椅子推放好,似禮貌似畏懼地恭敬地跟他鞠了一躬。池安秋愣愣地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離開,攜帶著另一個女人從她眼前堅定地朝門外走,彷彿根本無視了她的存在。
想追上去問,但腳步卻釘在原地未動。質問他的決定?
她低笑,自覺不配。
他多神通廣大的男人,要什麼都是伸手輕易地拈來,而她,一個卑微到凡塵裡的存在……
也許,他就是對她池安秋厭倦了呢,轉而投向新的目標吳冬雅。
那麼之前的約會,他的關切,他的貼心……都算什麼?
“池小姐,常小姐,請跟我來吧。”
大門緊閉,審訊員面無表情地關上文件,面色寒沉地領著兩個弱女孩往裡面走。
嚴密的烏雲層層疊疊遮蓋住了陽光,吳冬雅擡眸臉色紅潤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不能自持地低下頭。
肩膀被他攬著,
她的身子就靠在男人的胸膛處,很溫暖很結實的那片區域。
沒想到,他竟然會突然降臨,解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原本傳言都說他身邊的是池安秋,沒想到,他對池安秋的情意也不過如此嘛……
想著,男人的手臂突然鬆開,她冷不防地往旁邊倒了一下,離開了男人的胸膛,心裡落寞又不捨的情緒一閃而過。
“鬱……鬱先生……”她擡頭看向男人面色無波的神情,棱角尤顯得深邃硬朗,深墨色的眉峰蓄著淡淡的愁,玫瑰色的薄脣緊抿。
心裡有漣漪盪漾,吳冬雅小步小步地跟在男人後面:“鬱先生,您不管……池安秋了嗎?”
男人腳步未停,身形未動,似乎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意思。
“鬱先生……”她微微咬脣,此刻,真的摸不清這個男人的意思,“今天的事真的不怪我,是池安秋她那個姓常的朋友自己上來挑釁的……”
“冬雅,你跟司機先回去。”鬱夜霆停住腳步,沉聲打斷她的話。
吳冬雅怔怔地擡頭看著他。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男人眸光湛黑而深邃地放向遠方,吳冬雅彷彿從那裡看到了一汪清澈無邊的海洋。
砰砰的心跳聲在胸膛捶擂著,她紅了臉點點頭,小步地跑離了他身邊,微微回頭,他還守在那裡,更是心頭浮躁生起,再也控制不住那股對他的愛慕之意。
看著吳冬雅上了池旭華司機的車子離開,他才緩緩轉身,修長的步伐往賓利慕尚的方向而去。
拉開門上車,葉林在車裡接通了看守所內部的視頻,狹窄陰暗的小屋子裡,兩個女孩子緊緊貼著對方坐在一起,漆黑的長髮遮在池安秋的臉龐上,透過並不清晰的攝像頭,可以看見她臉色緊緊皺在一起。
男人心裡悶實的難受,腦海中不禁聯想到那天在電影院,她咂嘴央求著問他能不能喝可樂的場景。
小臉潤紅又撒嬌狀的,拉著他襯衫的一角,像個討要糖果的孩子似的。當時他腦袋裡在惡劣地浮想聯翩,想這丫頭若在牀上也這般央求,他會要幾次才過癮?
他那點控制不住的骯髒心思,只對最上心的女人。柳若枝是第一個,池安秋,是第二個。
“鬱總,讓池小姐當這個受害者,真會傷她的心。”葉林看著女孩慘淡的臉色,暗暗搖頭。
鬱夜霆坐在旁邊冷眼看著,長指摁壓著眉心,沒說話。
突然,旁邊的常竹發話了,兩個男人在車內聽得一清二楚,都豎起了耳朵。
“小秋,爲什麼,你們全家都認定不是吳冬雅做的?”
鬱夜霆擰著劍眉,帶著薄繭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撫著堅硬下頜。
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池安秋愣了下,緩緩擡起失了亮光的眼睛:“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常竹愣了愣,隨而笑了:“也沒什麼,就是覺得自己好像連累了你,若不是我太沖動上去頂撞了吳冬雅,你也不會被關在這裡。”
池安秋淡然抿脣,把腦袋埋進膝蓋裡,悶悶的聲音傳來:“我說過了,吳冬雅不像是有這樣縝密心思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