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樓,校長辦公室。
“喲,鬱先生,還有這位……”校長開門,見到鬱夜霆和池安秋,連忙殷勤地將二人請進門。
“池安秋。”鬱夜霆牽著池安秋的手走進去,淡聲提醒。
“噢,對,小秋同學。”校長摸了摸腦門,“鬱先生,發生什麼事了嗎?”
“學生逃課,該處什麼樣的懲罰?”鬱夜霆直截了當地問,修長的雙腿交疊而起,目光平靜淡然。
池安秋萬萬沒想到他會帶她見校長,不過,看著校長的反應,似乎和鬱夜霆很熟悉了。
顧不得多想,她用力抿脣,雙手緊緊摁住膝蓋,即便對男人再不滿不敢亂動一下。
要懲罰她嗎?這個男人,真是夠狠!
“這個……鬱先生,如果是初犯,大多是讓學生寫一份2000字的檢查。”校長自顧自地道,說到一半,驚訝地看著她,“難不成,是小秋同學翹課了?”
鬱夜霆沒說話,轉頭去看著旁邊緊張得冒冷汗的池安秋。
“沒關係,小秋同學翹課,第一次就算是個教訓。鬱先生,您別跟孩子置氣,檢查就免了,也不過只是個形式……”校長立刻心知肚明,笑著搓搓手道。
鬱夜霆是學校投資方的骨幹,他的女人,池安秋,校長是一分一毫都不敢亂動的,所以當然是勸和不勸分。
“不行。”就在池安秋以爲自己還有一線希望時,只聽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手指緊緊摁在椅子把手上。
池安秋臉色立刻黑了下去,撅著嘴,擡頭不悅地看著男人。
“4000字,當作是逃課加兜售不良物品的懲罰。”鬱夜霆淡淡地啜了口茶,說是懲罰,但從他口裡說出來如此平淡無波。
池安秋咬牙,心在滴血,懲罰的不是他,他當然表現得那麼平靜,想必現在,在心裡他還在狠狠嘲笑著她吧。
沒心沒肺的臭男人!
她最怕寫論文,4000字,那要寫多少個小時啊。
“就這麼定了,明天我會吩咐人到學校,收你的檢查。”鬱夜霆緩緩站起身,步伐修長而平靜地往門口走去。
池安秋還坐在原地,腦子裡把鬱夜霆這個男人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校長呆呆地看著,被男人強大的氣場迫懾得不敢出聲。
“還不走?”鬱夜霆站在門口轉過頭面容嚴肅,門與他齊高,整個人顯得尤爲肅穆。
池安秋回過神來,心有不甘地跺了下腳,禮貌地跟校長彎腰告別後,便跟著他一同離開。
出了學校,男人示意她上車:“我送你。”
池安秋輕哼一聲,沒什麼遲疑地開門上車,有車白不上,況且這男人坑了她那麼一下子,不從他身上狠狠撈回一筆不解氣。
車子行駛一段路程,期間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尷尬。
車子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男人突然開口:“停車。”
池安秋也不理睬,徑自看著窗外,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形下車,進了藥方。
不由忿忿地冷笑,嗬,是給哪個跟他一夜風.流的女人買避孕藥嗎?臭男
人!
反正,她現在心裡對他全全都是不滿意。
不過一會,男人從藥店裡面出來了,手上拎著一塑料袋的藥,池安秋別開目光,忿忿地抱臂坐著。
鬱夜霆走過來,直接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幹嘛!”池安秋嚇了一跳,幾乎是第一時間往旁邊挪動身子,遠離鬱夜霆,珍愛生命。
男人不動聲色地關上門,吩咐葉林開車,然後從塑料袋裡拿出藥。
池安秋定睛看了看,那是消腫的藥。
臉色微變,她摸了摸自己發腫發疼的臉頰,面色微顯意外,澄澈湛黑的眼眸盯著他。
“看什麼?”男人虎著臉質問一句,拿出棉籤,塗一點藥,眼神冷冽地投向她,“過來。”
池安秋乖乖地抿脣,小身子一點一點地往他那邊挪去。
鬱夜霆抿脣,乾脆直接用一隻手把她撈過來,緊貼著自己的身子坐好。
池安秋慫了,坐在他身邊一動不敢動,身子緊貼著他,男人炙熱的氣息就在頭頂盤旋,身上那獨有的荷爾蒙氣息鑽入她鼻腔。
她的臉不知道爲什麼就紅了。
男人附身上前,那張放大的俊顏就完美地呈現在她面前。
此刻,他臉色毫無波瀾,睫毛卷長,漆黑的眼睛彷彿一顆深邃的黑曜石,目光緊緊盯住她臉頰旁的傷口,墨色眉峰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池安秋只對上他一眼,便下意識地低頭避過。
男人抿了口氣,手指捏住她的下頜,擡起,避她直視著自己。
“給人打了,不知道還手,”鬱夜霆另一隻手給她上藥,冰涼的觸感伴隨絲絲疼痛襲上她的肌膚,同時,她也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在說話,語氣頗顯無奈,“在別人面前犯慫,就知道跟我兇。”
“因爲只有你會對我好。”她下意識這樣回答,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讓男人聽了去,心裡驀地一疼,這丫頭,左右不過也是個沒有父母家人疼愛的孩子。
男人臉色微微低沉,沒忍心再對她兇,棉籤揉著她傷口的力道放輕了些。
池安秋緊張地端坐著,一張小臉繃得緊緊,任那冰涼的藥在臉上塗抹,有點微痛,但她咬脣忍著,大氣也不敢出。
男人的臉就在眼前,她往哪裡看,餘光都有他那張沉肅的俊顏。心裡微微起伏波浪,其實,鬱叔叔溫柔起來,還是很叫人動心的。
想到這,她立刻扼制了自己的思想,暗罵自己越來越不像話了,小小年紀,有夫之婦,居然在打一個大叔的主意?
“想什麼呢,”男人突然幽幽出聲問道,聲音輕佻,“臉紅什麼?”
池安秋愣了下,不但沒立即收斂,反而更加發紅了,心不在焉地敷衍:“腫紅的吧。”
男人清淡地應了聲,塗過藥,把東西收好,交給她,關切地叮囑:“晚上睡覺前,記得再塗一次。”
“嗯。”池安秋乖巧地點頭,把塑料袋裝進書包裡。
車子緩緩停靠在小招待所門口,池安秋自覺地去開車門下車,誰知另一邊車門也開了,男人頎長的
身形從裡面出來。
“你……”池安秋下意識向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你上去,我抽根菸再走。”男人淡漠地道,黑眸了無情緒地掠過她的面龐,果真掏出一根菸,姿態慵懶而性感地抽了起來。
“哦……”池安秋點點頭,朝他揮了揮白淨的小手,“那鬱叔叔再見,我走了。”
男人緩緩頷首,看著她嬌小的身形消失在樓道里,薄脣勾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小東西,明天再見。
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池安秋坐在桌子前,下意識往窗戶外面看了眼,男人那輛顯眼奪目的車子已經開走了,她撫了撫胸口,是自己多心了。
把包拿過來,攤開雪白的紙,咬著筆桿,開始寫論文。
可是,時間逐漸過去了,十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她也就憋出來了一行字:尊敬的校領導,您好,我是A班的池安秋,對於私自曠課這一事件,我表示萬分抱歉,並且已經深刻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後面完全卡殼了,擠牙膏似的也擠不出來幾個字。
她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埋頭捂著腦袋壓在書桌上,試圖讓腦子裡裝點東西。
然而,腦海中驟然浮現的,卻是男人方纔在車上爲她細緻擦藥時的場景,他俊顏舒展得自然,墨眉清越,湛黑瞳眸深深地盯著她,薄脣微微抿起,他骨節分明的長指生得十分好看,捏著棉籤,一點一點地將藥往她的臉上塗抹……
她的小臉驟然紅了,天哪,她這是——在思春!
然後用力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池安秋,你真是瘋了,他可是比你大一輪的腹黑大叔啊,好好想想他爲了佔有你的身子,都做了些什麼……
想到這,心情莫名地涼了半截,索性耍脾氣地將筆一摔,“啪”一聲關上臺燈。
尼瑪,老孃身子都給了他兩回了,憑什麼還要對他唯命是從的?檢討?呵,他讓寫,她就得乖乖寫了?
偏不寫。
固執地理理頭髮,她拿著手機,掀開被子上牀舒服地躺下玩了。
……
然而,次日去上學時,她還沒走進班裡,發現女同學們都擁堵在班門口,好奇地往一個方向望去。
“帥啊!”
“真的,天哪,我剛纔聽見他的聲音了,簡直——我的耳朵要懷孕了!”
“我不敢想象我們學校會來這麼帥的教授!”
池安秋聽著她們的聲音,找到混在人羣裡的常竹。
“聽說今天來了位新教授,三十幾歲,長得可帥了,最重要的是,還是單身。”常竹興致勃勃地道。
池安秋扶額暈菜:“怎麼,還期待一場師生戀啊?人家教不教我們班還不一定呢。”
“不不不,已經確定了,”常竹擺擺手,面容發春,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猛拍了下她的後背,“喂,你這女人不義氣啊,昨天說是在一樓見面的呢?那個拖你走的男人,是你爸爸那邊的人?”
常竹當時不過看到了男人一個挺拔的身形,自動以爲是池安秋父親那邊的保鏢之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