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謙當著大家的面,拽著顧晚晴出去,著實嚇了大家一跳,也搞得那些專家下不了臺,等反應過來,頓時炸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
“下馬威?既然不給面子,還吃什麼飯?”
“走走……,誰還稀罕這頓飯不成。”
說著他們就要起身,憤然離去。
許德昌趕忙站起來賠不是:“各位、各位,都是再下考慮不周,惹大家不高興了,還請各位海涵。只是我們董事長就這脾氣,小弟我也是……”
“什麼?!他是陸子謙?”陳老率先打斷許德昌的話,一臉疑惑。
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許德昌,本來陸子謙吩咐這次他參加會議,不用介紹,免得節外生枝。可現在搞成這樣,再不說出真相,只怕大家都會很難堪。
“是……”許德昌很不好意思的衝大家笑笑。
酒桌上頓時安靜了下來,陳老臉色凝重的望著眼前的酒杯發起呆來,早就看出來他氣度不凡,非池中之物,可萬萬沒想到他會是陸子謙。他父親被刺身亡,他臨危受命,力挽狂瀾,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硬是爲騰翼集團殺出一條血路,成就了一個商業神話的傳奇人生。在場的人恐怕無人不曉,可他從不接受任何採訪,以至於,剛纔誰也沒認出來,這下鬧大了,如果那個姑娘是他在意之人,只怕在場的人,誰也別想再混了,可看樣子也不太像,陳老一時拿不定注意,就想著試探一下:“哎,許總,你這就不對了,陸總這麼大的領導來了,你也不給我們介紹,這算什麼事嘛。”
聽著陳老的話緩和了許多,許德昌立馬端起一大杯白酒笑著說:“是是是,我沒辦好,大家莫怪,我認罰。”他從海外回來才幾個月,還不知“陸子謙”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端著酒杯剛要一飲而盡,陳老馬上擺了擺手,微笑道:“不用了,許總客氣了。也不知陸總今天爲何要來參加這個飯局?”
“哦,他來籤一個礦的開發合同。碰上了,就來了,估計是一時興起。”許德昌坐下,緩緩說到。
陳老心想那就是臨時的英雄救美,那還好,心裡總算踏實了些,笑道:“像陸總這樣的青年才俊,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也是我們沒搞清情況,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許總此次回去,還希望能幫我們給陸總致個謙的好。”
許德昌此時才明白,陸子謙的分量到底有多重,難怪一開始,他就有那樣的吩咐,趕忙笑道:“一定、一定,大家吃菜、吃菜。”
可誰還有這番心情,望著滿桌的山珍海味,吃在嘴裡卻如同嚼蠟。
陸子謙將晚晴扛到酒店的牀上時,已是他忍耐的極限了,望著一身的污穢不堪的嘔吐物,一陣反胃。幸好,剛纔酒店的前臺雖是滿臉狐疑,卻未仔細盤問,就開了房,不然讓他去哪裡找她的身份證。
陸子謙快速的沖洗出來,叫了服務員給晚晴洗了澡,看她依然沉睡著,嘴角不由泛起笑意,真是夠都能睡的。
什麼時候了?這是哪裡?自己怎麼會睡在牀上?
晚晴疲累地從被窩裡爬起來,環顧四周,頭昏沉沉的,好像什麼也不記得了。低頭就看見自己除了裹著一件浴袍外,□□,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慌亂地跳下牀,查看四周,可以肯定的是這裡是酒店,問題是……,迅速跑出臥室,卻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了他——陸子謙,她驚的呆若木雞,他同樣裹著浴袍睡在沙發上,被子完全散落在地上。
沙發的尺寸與他的個頭相比,明顯是小了,所以他的頭和腳都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整個人凹陷在沙發裡。也許是睡的不舒服吧,他的眉頭緊鎖,臉部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晚晴告訴自己必須收回目光,可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經過一夜,下巴上長出的密密麻麻的一抹青色,更平添了幾分陽剛之氣。那隻半搭在臉上的手,纖細而修長,聽說這樣的手指很適合彈鋼琴。
不知爲什麼,看見他的瞬間,晚晴的心就安穩了很多。
陸子謙輕輕翻了個身,晚晴嚇了一跳,想著彼此還都裹著浴袍,著實尷尬,想轉身回臥室,可身上寬大的浴袍卻偏偏把茶幾上的菸灰缸打翻了,這下陸子謙徹底醒了。
他躺著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淡淡道:“你醒了。”
晚晴囧迫的轉身,收回逃跑時落在後面的左腿,強笑道:“嗯。”整個人傻立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陸子謙坐了起來,神色自如道:“你先去洗漱一下,衣服等會服務員會拿上來。”
得到陸子謙的指令,晚晴趕忙鑽進臥室內的衛生間。
這還是陸子謙生平第一次睡沙發,整個晚上基本就沒睡著,她剛纔跑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爲免大家尷尬,裝睡而已,誰知道她會如此仔細的打量自己,搞得他大氣都不敢出。可保持一種姿態,實在有些難受,所以他輕輕翻個身,結果她慌亂中打翻了菸灰缸,他實在是裝不下去了。想想她剛纔羞愧難當,即刻就想遁地的樣子,眼中就有了笑意。
等晚晴洗漱完畢出來時,陸子謙已收拾妥帖,正坐在沙發上低頭看報紙,自己的衣服也被擱在了牀上。
晚晴換好衣服,站到陸子謙面前,輕聲道:“陸總……那我……” 本想說謝謝您,那我先走了,可想想今早的情景,謝謝兩個字,著實有點說不出口。
“先去吃早餐,等會去機場。”陸子謙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向外走去。
“啊?”晚晴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想想自己沒錢沒手機,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只好咬著牙去追他。
在機場見到茵茵時,晚晴既詫異又親切,還未等她開口,茵茵就迫不及待的細細盤問起來。
“老實交代,你昨天晚上去哪呢?”茵茵的臉上掛著狡詐的笑。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當然是睡覺了。”晚晴左顧右言他,想著能搪塞過去。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睡覺了,問題是你沒帶身份證,你是和誰住在同一個房間?”
就知道,她的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如果自己不和盤托出,還不知道她能想出什麼來。晚晴只好簡略的說了一下她能想起的情況。
“就這些?”茵茵不甘心的追問道。
“就這些!要不然你以爲呢。”晚晴橫了茵茵一眼,沒好氣的道。
“哎,你這也太浪費機會了吧,還不乘機把他拿下,以後還幹什麼環評。”茵茵失望的抱怨。
“你在想什麼呢?”晚晴的語氣裡透著幾分怒意。
茵茵看晚晴真生了氣,只好閉嘴。
四個人一路上沉默著到達北京時,已接近中午了。
剛跨出接機口,就看見有個成熟優雅的女生趕了過來,對著陸子謙說:“陸總,您辛苦了,港華……”
陸子謙揚了一下手,示意她別繼續往下說。他回過頭對著晚晴說:“抱歉,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今天就不請二位吃飯了,等會盧秘書會安排車,送二位回去。”
“不用了,我們自己打車很方便。”晚晴急忙拒絕。
“已經安排了,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陸子謙說完,急匆匆地和那個女子消失在機場的人流中。
如果不是手機關機,估計都要被股東們打爆了。昨天自己一念之差,延誤了返京的時間,搞砸了這次簽約,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風暴在等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