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昨夜，藍心一夜未歸，清晨回來的是時候直接去了憐霜房中。
“小姐猜的沒有錯，賢妃的死於皇后也有關係，蕘兒是直接兇手，皇后是間接促成賢妃之死的。”藍心一臉沉重道。
如今，不單有蕘兒，加上皇后，不知憐霜要如何應對，藍心爲此事心憂。
“可帶回了證據。”憐霜面無表情道，視線緊緊的盯著鏡中那張絕色傾城的容顏。
“有，但小姐，這些更不不足以撼動皇后，還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藍心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以及一張秀帕，裡面包裹著賢妃宮中香鼎殘留的香粉。
“我知道。”緊盯著那幾樣東西，憐霜臉上的神色變化萬千。
這些自然是不夠撼動權傾朝野的皇后，但足夠讓她煩惱一段時日。
按照憐霜的交代，藍心將憐霜臨摹的一封信交到了鳳祥宮的一名宮女手中，讓那名宮女交給皇后。
“誰送來的。”看到那封信之後，皇后大驚失色，猛地從鳳椅上站了起來，神色異常的緊張。
“是長寧宮的宮女——”不料皇后會反應如此之大，那名小宮女被嚇得花容失色一臉慘白。
“長寧宮——”皇后呢喃著，眼神幽邃如一個黑洞。
那張薄柔的紙握在她的手心，一點點的被揉爛。
“皇后駕到——”長寧宮外，太監尖著嗓門朝裡面喊，聲音冗長刺耳。
皇后坐著軟榻領著一行宮人，浩浩蕩蕩，來勢洶洶。
一牆之隔，憐霜聽聞聲響，嘴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慢條斯理的出門接駕，憐霜表現得很是平靜。
“參見皇后，皇后千歲。”憐霜福了福身低聲道。
“你們都下去。”屏退衆人，皇后視線緊盯著憐霜不放。
“沈憐霜，這就是你考慮之後的結果！”偌大的院子只剩下皇后與憐霜兩人，皇后也不再僞裝，一臉的怒不可竭，用力將那團揉爛的紙扔在憐霜腳邊。
憐霜不驚不懼，慢條斯理的蹲下身子將地上的紙屑撿起。
“皇后何事如此動怒。”憐霜故作無知擡頭看皇后。
展開那張揉爛的紙，上面的字跡已經看不清楚。
那上面寫著的，正是皇后怎樣一步步引導蕘兒如何一步步迫害賢妃致死，是皇后害死賢妃的罪證。
“沈憐霜，你要想清楚，與我爲敵，只怕你的下場會比賢妃更慘。”皇后咬牙切齒，句句警告，猩紅的雙目，滿是嗜血的氣息。
深宮之中，爾虞我詐，或許早已將眼前之人的最後一點人性泯滅，以至於對一個完全不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只要還有一點利用的價值，就統統不肯放過。
憐霜忽然覺得皇后的一生何其悲哀。
她窮其一生與鳳野夼纏鬥，可曾有過一刻爲自己真正的活過。
“是皇后你逼我走到這一步的。”斂去眼中的光彩，憐霜一瞬不瞬的望著皇后，臉色沉的發冷。
“很好。”皇后瞪著血紅色的眼眸嘴角笑容狠戾，“我倒要看看，沒有我的庇佑，在這深宮之中你是否能安然無恙。”
撂下狠話，皇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即便是背影，憐霜也能感受到那深深的惡意。
從今日開始，她便與皇后真的成爲了敵人。
“小姐，方纔皇后的臉色好恐怖，你有沒有怎麼樣？”方纔看皇后一臉陰鷙的臉色，良辰美景心中甚是放心不下，所以皇后一走，她們二人就匆匆的跑進來了。
“無事，只是日後你們要跟著我擔驚受怕了。”憐霜搖搖頭，望著良辰美景，心頭總覺得愧對她們。
“小姐說的什麼話，我們二人，若不是小姐，也沒有今天。”良辰美景溼潤了眼眶，執了憐霜的手動情道。
“嗯，你們日後多加小心便是，我是不會讓皇后逍遙法外的。”憐霜拍拍二人的手安慰著。
皇后說到做到，她狠話放下還不過去半日，就有一大波侍衛往長寧宮來。
“你們要幹什麼！”良辰美景見勢將憐霜護在身後，不允許那些人靠近憐霜半步。
“公主，請別難爲卑職。”爲首的那名侍衛拱手對憐霜道。
“好，我跟你們去。”憐霜輕輕的拉開良辰美景，給兩人一個安心的眼神。
“小姐——”眼看著憐霜要被帶走，良辰美景二人緊追了幾步。
“放心，不會有事的。”憐霜回頭對兩人道，甚是沉著冷靜。
憐霜被一行人帶往了乾坤殿，那是羣臣早朝的地方。
憐霜到的時候，早朝結束，但羣臣尚未散去，那行人見到憐霜皆有驚訝之色，其中包括鳳野夼。
“你來這裡做什麼？”鳳野夼凜聲道，眉心緊蹙。
“稟皇上，皇后說殺害賢妃的兇手已找到，讓卑職特地將其帶來。”爲首的侍衛拜倒在地大聲的說道。
提起賢妃，羣臣議論紛紛，皆開始對憐霜指指點點。
然而憐霜不以爲意，坦然的行禮跪拜，臉色不見絲毫驚慌惶恐。
“皇上，你要爲微臣做主啊。”忽有一人上前一步，老淚縱橫，臉上看上去悲慟萬分。
憐霜猜想，這便是賢妃的父親罷。
“愛卿且退下，此事我定會還賢妃一個公道的。”鳳野夼皺眉，神色有幾分煩躁。他不懂皇后欲意何爲。
居高臨下，鳳野夼仔細端詳跪於臺階之下的憐霜，心中大有不。
沈憐霜可是皇后一手從他手中救回的，如今卻要借賢妃一事痛下殺手，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父皇。”鳳卿承上前一步。
憐霜擡頭看他，正好對上鳳卿承的目光，他的眼中有著憐霜所難以讀懂的複雜。
“兒臣——”
“皇上，民女有話要說。”鳳卿承剛開口，憐霜打斷了他。她雖是跪著，脊背挺得筆直，一雙明亮的眼瞳閃爍著堅韌固執的光芒。
鳳野夼視線在鳳卿承與憐霜的身上徘徊，沉默片刻，他擡了擡手對羣臣道，“無事退朝吧，賢妃一事朕保證會查個水落石出。”
“皇上——”賢妃的父親心有不甘，眼神極盡惡狠的瞪著憐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