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我和瑾川到達了陀城。陀城的城門前守著十來個守衛,見我們走過來,便張口詢問道:“你們是菱風國來的商人嗎?”我翻身下馬,向他行了一禮道:“這位大哥,我們是從菱風國來的,但不是商人,是想來...呃...”
我思忖了片刻,扯了個謊道:“來陀城探親的。我的叔父住在這裡。”那士兵有幾分不信,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意識到我不是菱風人,還是放我進去了。
陀城地方雖不大,人也不算多,但卻十分熱鬧。城門之內就是一條長街,街道的左右兩邊皆是商販,多是販賣駱駝奶或駱駝肉的,還有一部分是賣沙棗的。
“這位姑娘,要不要來看看我家的駱駝奶?”也許是看到瑾川的長袍上綴著許多寶石,一個小販招呼她。瑾川遲疑了一下,看向我:“駱駝奶...要嘗一嘗嗎?”我點了點頭,畢竟我之前從未喝過駱駝奶。
於是,我們便在那小販搭建的棚子下坐下了。瑾川接過他遞過來的那碗駱駝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然後,整張臉都扭曲了。“很難喝嗎?”我看著她扭曲的臉色,又看看桌上那碗奶,並沒發現什麼異常。
她終於將那口奶嚥了下去:“有點鹹...味道很奇怪!你要喝你喝吧!我不會再喝了!”我也搖了搖頭,忍不住看著她笑了起來:“我也不想喝,喝不慣的。”她在那裡灌了些水,才轉移了話題道:“波亞,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在這座城裡打聽你母 親的消息嗎?”
我點了點頭:“但是我覺得我母親是陀城人的可能性不大...這裡的人多是褐發,但我母親卻是金髮。不過來了也要打聽一番,看看他們這裡的人信奉什麼神明,不要犯了忌諱纔好。”瑾川一邊聽一邊點頭,道:“那我們分頭去打聽好了,中午的時候,還在這裡集合。”
......
經過一番打聽,我得知陀城人所信奉的是火神赫淮斯托斯,每年七月,他們會舉行盛大的儀式,其中還會有巫師,這些巫師,據說是能和火神通話的。陀城人通過這樣的方式,祈求火神能夠保佑他們,保護他們的家園不受戰爭波及。
瑾川還告訴我說,那些能與火神通話的巫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青年男子,一旦成爲巫師,他們將一生不能進行婚配。履行巫師的職責到死,死後骨灰會被裝入盒中,砌入陀城的城牆之中。
看來這裡並沒有巫女。不過巫師不能婚配,這一點和我母親所在的國家,還是一樣的。
“還有什麼別的消息嗎?”我問瑾川,她搖了搖頭,抓了顆剛買來的沙棗塞進嘴裡:“能從小商小販的口裡打聽來的消息,暫時只有這些了。若是找些身份再高些的人不停盤問,恐怕會讓咱們的身份暴露的。要不要吃顆沙棗?”
我搖了搖頭,又擡起眼打量了瑾川一番:“算了,別說我的事了...反正這裡不是我的故鄉,再怎麼打聽也問不出來什麼的。”正午的天氣更加炎熱了,即便是站在陰涼處,還是覺得被陽光燒灼的難受,喉中也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燒。
“瑾川,咱們找家客棧歇一歇吧。”我終於忍不住提議,瑾川也正有此意,連忙點頭答應。
我們一同走入街邊的一家小客棧,瑾川找客棧的老闆討了碗涼水喝下後,便道:“波亞,這太陽太毒辣了,我覺得有點兒頭暈,想先找個房間睡一會兒。”“你去吧,好好睡一會兒。”我看著她發白的面色,有些擔憂,“要是真的難受得不行的話,我去爲你找個郎中。”
瑾川擺擺手,示意我沒必要。隨後她便上了樓去歇息了,我坐在客棧的前廳裡喝了兩碗水,卻並不怎麼覺得疲倦。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去翻看些關於陀城人所信奉的火神赫淮斯托斯的書籍,看看這個傳說中的火神,是什麼身份。
我走出客棧,在街上走了幾圈,將那些書攤上宗教一類的書籍翻了一翻。
火神赫淮斯托斯,又爲鍛造之神、砌石之神、雕塑之神和工匠之神。是宙斯與赫拉的第一個孩子,隱居在埃託納山。他爲宙斯打造了雷霆和鎧甲,爲愛神打造了弓,是個溫和且愛好和平的神。
這一點陀城人也落實到了他們的日常生活中,據我所知,陀城從未根據地理位置的優勢向任何國家發動戰爭,建國百年——或許是建城百年,一直與周圍的國家和平友好地交往。
書攤上關於火神的書籍很多,我隨手挑了一本,想帶回客棧細細地看。不料剛剛將銀子放進商販手中,迎面就飛奔過來一個人,直直撞在我身上。我被他撞的一個踉蹌,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頸上似乎橫著什麼鋒利的東西,身後站著一個氣喘吁吁的人。
“都...都不要過來!”那個人聲音顫抖地大喊著,我低頭,看到我的頸上橫著一把刀。我身後的人攥著刀柄,止不住地顫抖,而迎面跑來的,是幾個身著黑衣的人,手中還執著法杖——樣式跟我做巫師時拿的神杖差不多,他們應該就是陀城中的巫師了吧。
“別過來!不然...不然我就殺了他!”身後那個人大喊著,那幾個巫師也不敢靠前。那人低聲對我說道:“對不起了...我得先甩開他們。”我默默地聽著,又握緊了腰上彆著的短刀的刀柄——他要是真的想殺我,我可以用更快的速度將短刀抽出來,捅穿他的肚腹。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出來買本書也能被人挾持做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