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我牽著馬,和瑾川與赫格向陀城的大門處走去。赫格坐在一匹馬上,臉上包著一塊黑色的面巾:“這個辦法真的行嗎?”他的聲音透過布料傳出來。我回頭看了看他的打扮,點了點頭道:“那些守衛看不出來的,待會兒你就在馬上趴著,別擡頭,別讓他們看到你那雙眼就行了。”
我們一點點靠近了城門,瑾川抽了身下的馬一鞭子,我也牽著馬快步朝著城門走去。夜間的陀城城門僅有兩個守衛守著,見我們三個人衝了過來,連忙攔了下來:“站??!你們要做什麼?”
瑾川連忙勒住馬,佯裝焦急地看著我。我走上前,朝那兩個守衛行了個禮才說道:“二位大哥,我兄長他...患了急病,今日找人看說治不了,得趕緊趕回菱風國去治,不能耽擱了!求二位大哥通融通融吧!”
兩個守衛將信將疑地看向馬上的赫格,他正趴在馬上,有氣無力地哀嚎著。瑾川也在一邊兒添油加醋:“哥,你稍微忍一下!咱們馬上就能去菱風國了!”說完,她又看向那兩個守衛,“你們趕快讓我們出去吧!這可是關乎人命的大事兒啊!”
兩個守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讓我們看看你兄長。最近城裡有些不安分的人,我們必須嚴格盤查進出陀城的人!”我一怔,沒料到會有這種情況,而此時伏在馬上哀嚎的赫格,身體也在此時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瑾川跳下馬,護在赫格的馬前,爭取道:“我哥就快不行了,你們還要盤查?要是人死了,你們負責嗎?!”她聲音很大,但兩個守衛並沒有被威懾到,甚至還想上手去推開她:“姑娘,請你讓開!要是真的有什麼不安分的人逃出了城去,我們是不好交代的!”
我看那兩個人即將伸手去將赫格從馬上拉起來,急忙抽出短刀,用刀柄狠狠敲向走在後面的那個士兵的後腦。一聲悶響,他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走在前面的那個士兵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扭身看,就被瑾川衝過去勒住了脖頸。他艱難地張開口想叫人,我趕快衝上去,也用刀柄將他敲暈了過去。
兩個守衛都昏了過去,這下就得趕快跑了,還得跑得遠遠的,不能叫陀城的人發覺了是我們犯下的這樁子事。我連忙來到馬前,翻身上馬,狠狠地抽了它一鞭子。馬長嘶了一聲,向前狂奔而去。赫格和瑾川也紛紛趕了上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至已經看不到陀城了,我才勒馬停了下來。扭身看向趕上來的瑾川和赫格,夜風將瑾川的那一頭墨發都吹得凌亂,她正擡手整理著自己的鬢髮,墨藍的長袖從她的臂上滑下來,我注意到她的右臂上還紋著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鳥,還有許多花枝與凋零的花瓣,整條右臂及右手上,都是紋身。
“看著我做什麼?我的紋身好看嗎?”瑾川注意到了我在看著她,笑著打趣道,我一怔,硬著頭皮答道:“是啊,挺好看的?!彼p笑著說:“你是第一個覺得我這些紋身好看的人,菱風皇室的那些人都覺得我紋的太多太怪異了。唉,那些人只要見到什麼人和他們不一樣,就覺得他們是另類...我紋上這些東西時,被人另眼相待好長一段時間,但他們越說我越要紋,還要讓他們看。這又不是違反律法的事,憑什麼就不能做?”
聽瑾川一氣兒說完這麼多,我笑了:“沒想到你也是個真性情的?!彼铝送律囝^:“好不容易有個人肯認同我的這些紋身了,我當然要多說些。不管是不是真心認同我的,你能對我說它們好看,我還是謝謝你。”
又沉默了一會兒,赫格騎著馬來到我身邊,和我並排走著:“波亞,你們接下來打算去哪兒?”我在腦中過了一遍那捲地圖,回答道:“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燼都。哦,赫格,忘了告訴你了,我是菱風人和沙漠中所居住的人的混血。我的母親在我幼時自盡,我要到這片沙漠裡尋找她的過去,我想知道她的故鄉在哪裡。”
赫格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可是這沙漠中的小國足有三十幾個,還不包括那些在沙漠之中流竄的部落...你確定你能找到?”“找不到就一直找下去,”我淡淡地道,“就算最終找不到,我也遊歷了許多荒漠古國,沒什麼吃虧的。你現在也無處可去了吧?跟我們一起走吧?!?
瑾川在邊上補充了一句:“你在陀城裡有親人嗎?要是有,咱們還可以回去悄悄把他們接出來和你團聚?!焙崭駬u了搖頭道:“沒有,我小時候雙親就都沒了。只有個姑母,但她卻逼我去做那巫師,我不願再回去找她了?!?
“那你便跟著我們吧,若是今後你喜歡哪個遊歷過的國家,還可以定居在那裡?!蔽覍崭裾f道,他也點點頭表示贊同,現在的他別無選擇,只能陪著我們一同去各國遊歷了。
就這樣,一支三人的小隊組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