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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瑾川

在我十七歲那年,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菱風國的罡星觀。我夜夜觀星占卜,預測著這世上的人們的命運,這種窺探他人未來的感覺讓我覺得有種優越感——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沒有資格預測他人的命運,而我卻有,從某種角度來說,我是不是擁有的比那帝王還多?

我那時候以爲,我深愛的,也只有這漫天的星辰了。可是戰爭爆發後,我卻拿著雙鐗去找了帝王,求他讓我跟隨官兵,一同去平叛,在那時,我才意識到,我愛的不僅僅是這一片星空,更是整個菱風國;在戰爭中,我見到波亞,又一次意識到,我的世界裡,還可以多出一個愛的人。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從來不知道該怎麼向我愛的人表達我的心意。直到我中了毒箭將死,一切都無法挽回時,我才問出了波亞那個問題——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喜歡過我。

他的答案是從來沒有。

我知道我做出了那麼齷齪的事情,是不能再向他奢求什麼了,到頭來,都是我欠他的,他不欠我任何東西。我只是覺得很不甘——我都要死了,你爲什麼都不肯跟我說個謊?爲什麼不能讓我高高興興地走?哪怕聽到的是個謊言呢?

我想聽的,從來就不是你的真話,而是我想聽到的話啊。

毒在不停地蔓延,從小腿處,到肚腹,到胸口,到心臟。我肚裡的那個孩子不安地用小手摳著我的肚子,ta是察覺到ta的母親即將死了麼…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我突然覺得很害怕,怕死,怕這個孩子見不到這個美麗的世界。

我扯著波亞,哭著求他救救那個孩子,他卻輕聲告訴我,救不了了。誰也救不了我和孩子,我扯著他的衣服,只能流淚,我突然覺得我就像是個自娛自樂的瘋子,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我愛的人根本就不愛我,我卻…我卻…

淚水不停地流了下來,我已經無法哭出聲音來。也許真的是愛錯了人吧,但我不後悔。真是的,觀了那麼多年的星,看了那麼多人的命運,我爲什麼就是看不到波亞他喜歡的人根本就不是我?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註定在二十一歲這年死去,註定得不到愛。

也許這世上真的有譜寫人命運的神明,可我此刻更願意相信,人的命運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怨不得神明,也怨不得旁人啊。

渾身的劇痛一陣陣襲來,我看著波亞的眼睛,想跟他說一句“對不起”,卻連張口發聲的力氣都沒了。我整個人慢慢地向後栽倒,躺在了那片柔軟的沙地之上。彌留之際,我看到的是漫天閃亮的星辰,溫柔地墜在天幕之上,靜靜地注視著我。

據說,地上有幾個人,天上就有幾顆星。人死了,相對應的一顆星星也會殞落,墜入無邊荒野,再不見蹤跡。人也是如此,死了後埋入地下,屍身腐爛,化爲塵土,最終也是什麼都不能留下來。人和星星,應該都是一樣的吧。

我眼前閃過了許多東西,菱風國的罡星觀,幾年前的一場流星雨,充斥著鮮血硝煙的戰場,還有騎著駱駝,遠去的波亞、赫格還有塔妮爾。

接下來的路,我無法陪同你們走下去了。我將會沉睡於這片大漠之中,永不見天日,永不見你們。

我只希望,今後的日子裡,我所愛的那個人,還有我最信任的兩個朋友,能夠平安地走完這一生,無災無難。也願這世上能夠恢復平靜,永遠不會,再有流血與戰爭。

我的眼前發黑,是啊,苦苦撐了這麼久,也是該離去了。這一生很苦很苦,愛錯了人,過錯了生活。沒有父母陪伴,前半生做著孤單的天師,後半生爲了追隨所謂的“心上人”跑到荒漠之中,最終中了毒箭,即將帶著孩子離去。到了最後,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本來的名字是什麼,我的根,究竟在哪裡。我是瑾川,還是那個天師畢月烏…我到底誰都不是,到底尋不到自己與祖輩的過去,一生便就此草草了結了。

不甘嗎?

不甘。

不甘又有何用?

今生獲得奢望的幸福,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只盼來生,愛上一個對的人,還能與波亞、赫格做摯友。只盼來生,能過得快樂一點,做個有根有家人、有子女的普通女子,這便足夠了。

這便…足夠了…

002 瑾川031 下藥003 陀城022 神力003 陀城018 故人番外一 瑾川036 決心030 仁德039 石竹043 劍術038 諒解番外二 心火010 求水048 風神042 救贖007 消息013 喀比亞019 石碑042 救贖043 劍術番外一 瑾川019 石碑031 下藥013 喀比亞009 危機026 解鬱017 故鄉番外一 瑾川011 囚籠043 劍術015 夢境029 匪徒038 諒解038 諒解021 內亂037 坦白025 風力025 風力047 老去036 決心014 脅迫002 瑾川041 殞落021 內亂009 危機012 出逃013 喀比亞017 故鄉013 喀比亞004 赫格017 故鄉030 仁德025 風力002 瑾川041 殞落045 暗殺029 匪徒014 脅迫025 風力034 生辰033 樂曲047 老去046 著書048 風神045 暗殺007 消息043 劍術044 決戰036 決心010 求水番外一 瑾川033 樂曲029 匪徒045 暗殺045 暗殺028 情意030 仁德042 救贖037 坦白048 風神011 囚籠018 故人008 夜襲015 夢境010 求水002 瑾川010 求水005 談心040 戰爭038 諒解031 下藥014 脅迫019 石碑023 爭執048 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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